好不容易熬过一天,江宴脱下医生袍,换上自己的大衣,余光看到齐新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老齐,今天难得能准时下班,你还不赶紧溜,不符合你的作风啊。”
齐新凯紧握着手机,勉强笑道:“我今晚有约,时间没到,干脆在医院等着。”
江宴哦了一声:“那你小心突然有事被抓壮丁,约会要泡汤。”
齐新凯对他龇了龇牙:“你一定要诅咒我?”
江宴笑着摆手:“你慢慢等吧,我回家去了。”
齐新凯目送江宴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起身走了出去,护士站值班护士们正在轮流去吃饭,大家都有些放松。
江宴不想做饭,干脆在食堂里打包了盒饭回家,走到停车场才想起来傅君彻还赖在他家,只好折返回食堂,又打了一个盒饭。
叮——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江宴迈步走出去,眼前突然有一个身影快速跑了过去,他走出电梯,发现刚才跑过去的人是齐新凯。
“老——”
“齐”字还没说出口,江宴就看到齐新凯紧张兮兮地上了一辆车,他下意识看了车牌号一眼,很陌生。
江宴没在意,以为那是齐新凯约了的人,他提着两个盒饭上了自己的车,直接开车回家。
齐新凯坐在后座,眼睛上戴着一个眼罩,左右都有人夹着他,他大气不敢出,心里默默计算时间,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距离从华京医院出发不到一个小时。
他被人推着下车,摘下眼罩后,他仔细打量四周。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仓库,车子直接开了进来,看不到周围的景色,也无从判断这里到底是哪里。
“喂,再乱看信不信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齐新凯被警告,顿时不敢再看,只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走,仓库里面藏了一间办公室,齐新凯被推了进去。
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人,两边站着保镖,三个人脸上都戴了面具,看不清楚面容。
齐新凯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揉在一起的纸巾,双手颤抖地掀开纸巾,露出里面的药片。
“这、这就是我们医院正在做人体临床试验的新药,这是药片,还有注射液,注射液管得更加严格,我拿不到。”
其中一个保镖把药拿走,中间那人扫了一眼,开口说话。
“我要的是配方和加工方法,你只给我弄来了几片药片,你想糊弄谁?”
他用了变声器,说话时声音充满了机械感,听不出原来的音色。
齐新凯却更加害怕,他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我、我就是个小医生,在项目组里说不上话,我能够拿到药片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真的不知道配方和加工方法,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弟弟。”
齐新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的弟弟还在读大学,前几天放学后突然失踪,因为他的专业考试早,已经开始放寒假,所以一开始家人自以为他出门去玩。
直到两天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才知道弟弟不是出门玩,而是被抓走了,对方的目的是医院里正在做人体临床试验的新药。
对方以弟弟的性命威胁他,要他拿到新药的配方和加工方法。
齐新凯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只是一个小医生,运气好才入选新药试验的项目团队,在团队里不过一个打杂的,去哪里找到新药的配方和加工方法。
如今能偷出来几颗药片已经是他的极限。
“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小人物,我帮不了你们,你们放了我和我弟弟,我保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对方站起来,走到齐新凯面前,狠狠踹了他几脚。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么拿出新药的配方和加工方法,要不提供新药的研发实验室和研发员名单,否则,你等着给你弟弟收尸。”
齐新凯躺在地上浑身颤抖,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对方又踢了他一脚,警告道:“你别想着报警,我告诉你,这件事只要让外人知道了,你会马上收到你弟弟的死讯,别抱有侥幸心理,我们绝对能做到在被发现前杀了你弟弟。”
齐新凯捂着嘴巴呜咽,恐惧在全身蔓延,让他几乎原地干呕。
“把他送回去。”
对方话音落下,齐新凯被人提着胳膊扔出了办公室外,外面的人把他拖上车,再次罩住他的眼睛,车子开出仓库,没有回到华京医院,而是停在了齐新凯家楼下。
这是对齐新凯的警告。
他们知道齐新凯的家在哪里,如果齐新凯有异动,不仅他的弟弟,他的父母都有可能遭到报复。
齐新凯一夜没睡,第二天晕乎乎地去上班。
江宴吓了一跳:“老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黑眼圈比熊猫的还重。”
齐新凯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昨晚邻居夫妻吵架,一晚上没睡好。”
江宴道:“你要不要请个假,你这个状态没法上班,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一出错可大可小,还是不要冒险吧。”
齐新凯想了想,说道:“这样,我请半天假,也不回去,就在办公室里休息,睡一觉后下午精神应该就好了。”
江宴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你手上有几个病人,我帮你管半天。”
“谢了。”
“多大点事,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
华京医院作为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医院,就没有一天是空闲的,江宴喝了杯咖啡,立马就换上医生袍去查房。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没人关注齐新凯。
他慢慢挪到江宴的办公桌前,假装坐着休息,实则双手隐在桌面下,悄悄翻江宴的抽屉。
同时,江宴也是科室主任的心头宝,是科室里的未来之星,主任重点培养年轻医生,而这次,江宴也是新药项目团队的成员,而且负责的病人比齐新凯更加重要。
那个病人是主任亲自负责的,据说是江宴朋友的母亲。
齐新凯仔细想过,新药的配方和加工方法他是拿不到的,可实验室的信息说不定能拿到。
江宴就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