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美女啥事也没有似的,下楼吃饭去。
咕咚咕咚才下楼梯,还没出去门儿呢,惜翠眼尖,一眼看见那哥儿们站那儿,手里好像拿着个漂亮盒子——
“咦,这是当保安,值了一夜班么?”
“鹅…齐楚童挠挠头,眼巴巴地瞧着她俩,正要说什么呢,惜翠哈哈大笑。
“哦哦,我明白了!一出《将相和》《负荆请罪》……”惜翠对黛琳说,“行了行了,你快接快接,我回去了……”
黛琳怔怔地瞧着齐楚童,想起昨晚的情景,扭头也想往回跑,脚却沾地上了……不由自主地硬着头皮问:
“干么?”
齐楚童咽了一下口水。
“翠儿说得对……我再巴结巴结你……”说着递上那盒巧克力。
叶黛琳看也不看,大踏步往外走。
“不要,人家减肥呢!谢谢!”
“不对吧!”齐楚童眨眨眼睛,“那回谁说的来着,吃多少巧克力,是多少大卡,跑多少米就可以消耗掉……”
“我干嘛找那个麻烦呢?不要,谢谢!”美女脸上还是冰霜。
“那……”齐楚童有挠挠头,“我的意思是,不,这盒巧克力的意思是,是向你表示道歉,你若不接受,我可就白失眠了,白罚站了……”
“搞清楚好不好!谁罚你了?某人自动的,自找的!”
“我罚我自己好了吧!”齐楚童翻过盒子来看了看,沮丧地说,“我哪好意思还人家呢?早知道你不要,我干嘛麻麻烦烦的找人借……”
“什么?你借的?那俺更不敢要了!”难以置信!还有这种事!
“昨晚那么晚了,我上哪买去?问遍了哥儿们,只有姚顺雨给他女朋友过生日准备的巧克力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我好说歹说讨来了……”
“哟,您还是完璧归赵吧!俺不敢要!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离你……”
齐楚童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立刻伸出食指,痛苦地说:
“美女,求你了!大清早别说这样的话……我主动检讨行不?——齐楚童,你什么人呐!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唉,如果这次不吵下次肯定吵……每一个十分钟里至少五分钟在吵……天天这样叫谁受得了……”
听到这儿,黛琳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齐楚童乘机拉起她的手,黛琳却触电似的,扭扭捏捏,朝四周张望。
齐楚童目不转睛的望着黛琳。
“行了行了!我在乎你才这样……绝对不许说分手……还没来得及牵手呢,就想分手?门儿也没有!早饭想吃什么?”
“粥……最喜欢荷叶红枣的味道……”黛琳说。
“那还不容易,那边芙蓉厅的粥最好了……”
……
当晚,蒲公英书店咖啡角
叶黛琳见惜翠拿着书《黛西·米勒》,在发呆,便问她:
“想什么呢?”
“一篇小论文,关于亨利·詹姆斯……”
“哦,我喜欢这家伙,学者嘛,句子长长的,文绉绉的,贵族气……”叶黛琳说。
惜翠吃吃一笑,说:
“哎,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像Daisy Miller?”
叶黛琳挥挥手。
“我?去你的吧,我跟她不一样!”
“恭维一下妳还不行?……再也没有比她更纯洁的姑娘了,是不是?”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黛琳瞪着眼,郑重地声明。
“这书我简直看不下去,”惜翠叹口气,说,“她和Winterbourn一开始互相喜欢,嗐!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表白?Wintrbourn 既然喜欢Daisy ,表白又何妨?既然没表白,Daisy就为什么不能和别人交往……既然喜欢,既然一听人们说黛西的坏话就捍卫她,可为什么都头来还是不相信她?”
“那个年代嘛,上流社会……”黛琳说。
惜翠摇摇头,继续说:
“Wintrbourn不是真爱……真爱怎么会犹豫不决?真爱应该接受她的一切包容她的一切……”
“这个小说里,”叶黛琳说,“詹姆斯是想探讨新旧两个世界的文化冲突……”
“还有,”惜翠儿继续说,“黛西和乔万尼为什么夜晚去斗兽场?黛西得的就是致命的罗马热……哎,伊迪斯·华顿有个小说,《罗马热》,你看过没?说的是,两个闺蜜同时爱着一个男人,即,其中一个的丈夫,怎么办?这个妻子得知斗兽场的瘴气是致命的,于是以闺蜜的名义给丈夫写了封信,邀他去斗兽场约会,丈夫果然去了,然后闺蜜果然得了罗马热……”
黛琳目瞪口呆。
“难以相信!为了爱,有这样的事?!还闺蜜?嗯,那个丈夫,也不是个好东西!”
“小说嘛!……”惜翠大大咧咧地说。
“哦,那,你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什么啊,就是个故事而已——就是提醒你,你哪天和某位旅行家去罗马的话,不要夜里去什么斗兽场……”
“什么旅行家!……”黛琳不高兴地皱眉,“这故事,我不喜欢!又可厌又可怖!但凡正常人,怎么这样做呢?最后能得到什么呢?”
黛琳疑惑地望着惜翠。
“哎,可是,你怎么对这样恐怖的故事感兴趣?翠儿你,你别吓唬我,好不好?咱们俩是真真的好朋友是不是?”
惜翠不置可否,表情高深莫测。
黛琳可怜巴巴地说道:
“姐姐!好姐姐!大学四年,我们朝夕相处,同甘共苦, We share everything, 是不是?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令你难过——这样的事我不会做的!——我发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