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童和周翰正在校园里跑步。
这儿那儿,到处可见盛开的紫荆花。
紫荆这种灌木,不在花期的时候,很不起眼。
周翰若有所思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哥儿们?”
“什么问题?”齐楚童笑道,“我的确想过很多问题。”
周翰说:
“面对错误的爱,你怎样才能……才能不伤害别人?”
“鹅?错误的?不懂……谁爱错了?”齐楚童不解。
周瀚沉默不语。
齐楚童笑道:
“我就知道女生都喜欢你!”
齐楚童意味深长地看周翰一眼,“难道,哥儿们,难道爱情还有错么?只是一种缘分的问题吧……缘至则聚,缘尽则散……”
周翰狐疑地说:
“不对吧,这话怎么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不像你说的……”
“哈哈当然不是我说的……要是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教你啊,你只管爱下去——如果你发现错了的话——干脆就爱到头——因为,物极必反哈哈错到头可能就对了哈哈……”齐楚童瞥他一眼,揶揄道,“告诉我,为什么说是错误的爱?”
周翰王顾左右而言他。
“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有灵魂的人,生来就是要爱的……比方说,你的心是个酒杯,你不可能让它空着……”
“不如说是火炉……不能让它熄了火……”齐楚童说,“那炉中火,轰轰烈烈地燃烧,而诗人的作品,就是他炉中冶炼出来的宝剑……假如炉火熄灭,任凭你什么稀世天才,呵呵……这就是为什么1789年以后,华兹华斯就沉寂了——他的那些永垂不朽的诗篇,基本上都是那之前的……但是,1660年之后——你知道那时候英国发生了什么——弥尔顿没有消沉,他的斗志转化成创作激情,投入到《失乐园》、《力士参孙》中去……力士参孙就是他自己……”
周翰点头道:
“唉,京剧最辉煌的十年一结束,我姥爷就离开了京剧舞台,然后就抑郁不得志,对一切都看不惯……嗯,炉子缺氧,冒烟呢——看来,艺术家的创作过程也是一种种酣畅淋漓的燃烧过程……”
齐楚童又说:
“艺术和艺术是相通的吧……人的艺术才能大概可以换一种形式,打比方说,可以是宝剑,也可以是宝刀……苏东坡诗词文章书画皆精——大概也就唐宋能出这样全才全能的通才……西方,文艺复兴时代,达芬奇——科学家画家……哦这个巨人,他甚至设计了飞机……哦大神呀,请收下我的膝盖!”齐楚童双手上举,夸张地说。
周翰貌似走神了,没听进去。
半天,突兀地说:
“你说,怎样判断……”
周翰还是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不……也许不是爱情呢,算了不考虑了……”
“哈哈……”齐楚童爽朗地大笑,“哥儿们你知道的,还用说?那是一种……非常非常的喜欢……情人眼里出西施!”
“哈哈……那如果都很美呢?”
“嗐,你不会真不懂吧?”齐楚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再试试,三日不见如何?”
“如果天天都能看见呢?”周翰又问。
“哈哈哈,”齐楚童开玩笑地说,“那就,抛硬币解决?”
周翰猛地甩甩头,烦恼地说:
“哦上帝!算了……就这样吧……其实我只喜欢一个……已经了很久了!”
“怪哉!她知道么?”齐楚童不假思索地说,“既然真爱,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周翰又甩甩头,“不为什么……”
“呵呵,哥儿们,你脸皮也太薄了吧!”齐楚童哈哈一笑,“我们是不是应该有点儿知难而进不怕失败的勇气和毅力?事不宜迟哦,你反复掂量的时候,不怕别人捷足先登么?哈哈……”
周翰有点郁闷哦。。
“我……”
齐楚童又想起来。
“要不你就……给她写诗作歌作曲……诸如此类的?哈哈!”
周翰想:哎对……可以尝试偷偷偷写点什么的……像舒伯特,舒曼!
齐楚童接着说:
“哦,你刚才问,怎样算是爱上了,我再补充一点——哥儿们,我算知道了——那就是,你会觉得,啊,生活多么美好,世界多么美好,你每天都感觉好带劲儿,你对什么都不厌烦,你觉得生命很有意义……即使大冬天冰天雪地,你心里好像是四月天那样明媚;还有,你会觉得她什么都好,她怎么你都欢喜,你就是高兴和她在一起,你就是想让她高兴,让她欢喜……对,你特别在乎她,她一不高兴,你就难受;她一变脸,你就哆嗦;总之,你觉得你被她用无形的绳子拴系住了,她牵引着你的视线,你的心;你为她高兴,为她骄傲,为她难受,为她……”
周翰笑道:
“嗯,好奇你被谁牵着呢……”
“哥儿们你早晚会知道……”齐楚童扬扬眉,好像那个名字不能随便说,“哈哈,我刚一认识她,我就晕了……巧了,我跟她乘坐的是同一列火车……她到站下去,我竟然也跟着下去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一辆车,可怜我就流落街头……”
周翰也淡淡一笑,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呵呵,能不能问一下,她是谁?”
“好吧,哥儿们告诉你无妨,不过,我以为你们都知道……”齐楚童歪着脑袋,望着他,神秘兮兮地卖关子,不无骄傲。
周翰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门,哦!一定是……!
心想,我的天!这岂不有点儿太复杂了?……
“我好奇……”
周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问:
“你向她表白,那她……说什么?”
“嗐,她说什么都没关系,”齐楚童认真地说,“丘比特一箭射中了,没办法,你必须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