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并不害怕,反而是同青花说,“如今还早,你去前面铺子买一些果干,拿回府上。”
青花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不是从来都不吃这些果干?”
“前几日瞧着府中的下人,给桃花悄摸摸的拿了些,桃花一副十分喜欢吃的样子,还藏起来了不少,如今既然跟在我身边,自然不能让她如此可怜,正好今日出来,你买些给她。”
青花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
而就这一小会功夫,迟慕却出现在了药铺,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在药铺做了一下午的耍赖精。
“你不会觉得逼着我来见你,你想要说的话,我便能够同意了吧?我成全了你第一次,可却不可能次次都成全你。”
“成全了我一次?”
沈月蓉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好像她从来都不曾求过什么。
“你是说卉莲?”
“不是。”
除了卉莲,沈月蓉又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便尝试的开口。
“将军的五品官职?”
迟慕角没有说话,但脸上有些宽松的神色,让沈月蓉明白她猜对了。
“我那日不过是表面上随口说说罢了,有没有于我而言都毫无所谓,我没想到你会…怪不得你从来都不管朝堂之上的事,那一日竟会为了他开口,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才。”
“你们家那位将军是何等人也,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在边疆本应该奋勇杀敌之人,可最后却带着个有用的妾室回京,还有那个孩子…”
想到那四岁的女孩,他突然之间闭了嘴,生怕自己说的东西有点多,让面前的人有些难过。
“什么孩子?”
迟慕又沉默了起来,沈月蓉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些事情让我早些知道,总比到最后来的措手不及好得多,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真正的被所有人蒙在鼓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没发现你的好婆婆带回去的那四岁儿童,眉眼之间与你夫君很像,更仿佛是同他那位妾室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说…母亲一直想让我收养为继女的那个孩子,是傅恒钰与杜菀他们的女儿?”
他点了点头,“一点就破,看来你也不算蠢。”
她愣在院里,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怎么…”
他原以为面前的人是不相信他,便连忙开口,“你若是信他不信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沈月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让人忍不住关怀的破碎感。
“我只是很难接受,这三年,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他,这三年,我在金中过得如何苦,可他却在外面…四岁的孩子,那岂不是我与他成婚之前…怎么会呢?”
原来一切真是一场虚假的幻境。
从前,未来,他们从不曾相爱。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真相,可你也要明白他从来不曾将你放在眼中,也从来不曾真正的将你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看待,我如果是你,便早些去寻自己的幸福生活,而非是继续与其周旋。”
沈月蓉摸了摸自己还不曾恢复了知觉的双腿,有些自嘲的喃喃道,“你瞧瞧我这双腿,若真是离了将军府,我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仰起头,“难不成与王爷纠缠在一起吗?王爷连在府中见我都不敢,更别说若我真同将军和离,王爷敢不敢收留我的事。”
“你不同他和离,你便是后宅女子,而我身为前宅外男,与你相见有诸多不合理之处,更是正则便毁了你的名声,我不愿意这样做,但若是你们和离,你便是孤身一人,寄养于我府中,让我报答当初沈神医对我的恩情,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若是有人觉得…你我并非兄妹,而是狼狈为奸的男女,你又该如何向世人解释?”
“我为何要解释?我想做的事,从无任何道理可言,只要我想,我就做。”
他从不拘于你世间的道理当中,自然也从不被归属于礼法之中。
此刻的不想为难,不过是不想让沈月蓉多年的名声受损。
“既然你无心庇护将军府,那我自然也不会在永安那说什么,永安很宝贝他这个儿子,如若你冷眼旁观,你夫家的这个弟弟,此后再无光明可言。”
永安虽嫁人多年,但终究是从宫中走出来的郡主,手段残忍紧密,轻而易举便能定棋盘胜负。
“如果我说,我想管这件事,我想同永安郡主相识,我想同永安郡主…我可以救越安沐,可以让他恢复如初。”
“你要想好,这件事情是将军府有错在先,就算是安沐那小子确实也做错了事,但这个过错一定会赖在傅恒景身上,若是你此刻要出现在户部尚书府,怕是只会遭受到永安和尚书的厌弃。”
“我知道,但是……越安沐还小,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便毁了根基,往后岁月,你让他如何?”
从前沈月蓉也听过永安郡主家的小世子受了伤,身子骨不大硬朗,但却没仔细了解过此事其中缘由。
而事情发生之后,永安郡主并没有报复将军府,反而是越家的一个偏支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一个活人踪迹可循。
所以这是傅恒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你想要去见永安,我可以替你拉线,只是我素来同永安也并非太过熟悉,若是她在你面前耍了脾气,我可没有半分敢护着你的。”
“只要你能引见,我便一定能消除永安郡主的怨恨,更能让越安沐寻了生机。”
“行。”
沈月蓉和迟慕角达成协议,此刻青花也买了东西回来,看见他出现在此处,也有些惊讶。
“事情谈完了,我便先行离去,你晚些时候再回,省着让人瞧到会说些闲话。”
“我知道。”
沈月蓉又在药铺里坐了会,才回了将军府。
沈月蓉刚从后门走进了院中,便看见房内有些急迫的桃花。
“怎么了?桃花?”
桃花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