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么多次,我还不曾问过你,这三年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身为将军府正房妻子,我能受到什么样的委屈?”
沈月蓉所以坐在轮椅上,矮着面前男人一半,可身上的气势这也能比得过他在疆场上精炼了多年的气势。
“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初在沈家府宅里,见到的那位毫不认命的沈家小姐,只是这次回来,看你总觉得与那深宅妇人无异。”
“从前王爷认识的是沈家小姐,而我如今是将军府夫人,年纪不同,经历不同,自然有些事也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如果三年前,我能及时出现,或许你和沈神医…”
“我没怪任何人。”
沈月蓉仰起头看向面前的迟慕。
“王爷,曾经那些过往,早就应该随着风而烟消云散,我与王爷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旧事已过,本就应该各自求生,好不容易从边疆回来,王爷既然喝醉了酒,就应该早些回去,还是不要…在宫中多留。”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他,倒是与记忆当中的人有些出入。
边疆三年历练,果然与从前并不相通。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药的事情,多谢王爷,只是你我…希望从此以后再无过往。”
她拍了拍轮椅,“青花,我们走吧。”
沈月蓉本不想见他,但却仍旧还顾念着昔日旧情。
“你真的想让我娶他妹妹?”
“这是你自己的事。”
沈月蓉转身离开,又拖人同将军府的人说一声,自己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去,便回了将军府。
刚迈入家门,就听见管家有些慌乱的步伐,那本就有些浑浊的眸中,如今满是劳累。
“夫人回来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后院的杜娘子?”
“她又怎么了?”
沈月蓉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们二人还会有私下相谈的机会。
“自从老夫人同您和将军离开不久,娘子便说…自己的腹中有些不适,老奴害怕,便也替她寻了人,大夫来了几次,说是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晚间吃的多了些,可她…却不肯,一直折腾着。”
管家很敬佩沈月蓉的为人,本就因杜菀突兀的出现,而对杜菀有所不好的看法。
如今更是…因为杜菀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让府中的老人更是看不惯她的行径。
“我就不去了,毕竟她想见的不是我,晚些时候,请将军过去一趟。”
沈月蓉其实不必吩咐,毕竟傅恒钰几乎夜夜都宿在杜菀处,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一定会去看她。
“好。”
沈月蓉回了自家院子,便褪去了繁重的外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却陷入了些许旧时的梦境。
那是曾经的沈家,她仍旧在父亲身旁嬉戏玩笑,父亲将一生所学全都教给她。
“囡囡,要快快长大。”
从小到大父亲都极其宠爱她,而沈月蓉也从未让沈神医失望过。
医术的传递,也让父亲越发高兴起来。
可…事故发生的如此之快,这双腿的残废,仿佛像一把刀一样,将这些美梦全都割碎,所剩下的不过是现实中的一切。
外面有些吵闹,想来是傅恒钰一行人从宫中回来,她本也没有想要起身,却听着院外已经有老夫人说话的声音。
“你妹妹这些年可不曾求过你什么,她如此欢喜王爷,你别豁出面子替她求一求,若到时真有了姻亲,对你的事业也有所帮助。”
春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沈月蓉。
“老夫人他们在门外,说是有要紧的事,要与小姐商量。”
什么要紧的事?
不过还是想着让傅恒月嫁入王府罢了。
“你同他们说我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你这不还是没在睡吗?”
沈月蓉一抬头,就瞧见老夫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桃花一脸无奈的跟在身后。
“小姐……”
桃花满脸无奈,沈月蓉也并未怪罪,“先下去吧。”
她伸出手,让青花把自己扶了起来。
“母亲要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王爷当众说了,他并非对月儿妹妹有意,若是强行,怕也只会好心办错事。”
“你怎么回事?”
老夫人瞪了瞪她,“你可是她嫂嫂,你不想她有个好的婚事吗?更何况若是能借此与王府攀上关系,往后将军府的日子便好过许多。”
王府的关系又怎会是普通人就能轻易攀附?
“我其实觉得他当众拒绝了月儿的表白,还不够丢脸,还想着要我们这些长辈都要为此事而费尽心思吗?”
“什么叫做当众拒绝,不过是人太多,那位王爷脸皮薄,不好说而已,我瞧着他,后来不是私下要你去见他,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你替月儿说说话,万一…那位王爷便动了心呢。”
当场王爷,他的婚事能够做主的,便只有当今陛下与太后等人。
可如今连皇帝都不想乱点鸳鸯谱。
那又怎可能还会有人能够影响。
“儿媳与王爷虽是认识,不过也是因为他来找过父亲几次,最多是萍水相逢,他寻儿媳,也不过是看在父亲当初帮了他的份上,想问一问我身体是否康健,并无其他问题。”
“你也说了他是看在沈神医的份上,那你多求些,也无妨。”
沈月蓉刚要反驳,便听见傅恒钰开口。
“蓉儿,我虽然不想让你与王爷走得太近,毕竟怕有损于你名声,但…毕竟这是我们自己家人的事,你还是要上心些。”
沈月蓉抬起头,那双眼中带着几分后悔,她看着面前的人,最后叹了口气。
“既然是母亲想要的,又是夫君想要的,那我便替你们争取一番,只是我与那位王爷确实不算熟悉,若是最后真没个结果,母亲和夫君也不要怪我。”
“咱们相信你,你一定能给月儿挣来一个不错的婚事。”
得到了回应,老夫人连装都懒得装,便立马说自己身子乏了,拉着傅恒月离开。
“母亲在场,我也不好违背,总之这件事情要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