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之一的尹无相方才如同老鼠躲猫,藏在猪圈里不敢现身,见到教主走了,才敢走出来,先拿了一碗酒喝了压惊。做个哭脸说:“教主那一眼毁了我百年的修行,对了,忘记了!”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来,跑到自己分身化作泥土的地方,从泥土里挖掘出一颗黄金色的灵珠,哈哈大笑说:“还好,那癞蛤蟆的灵珠还在,我吃了它,可以恢复一下修养。”
于大头看到尹无相头顶着一泡猪屎,坏笑说:“别说尹护法从猪圈里走出来,吃了灵珠,修养就是提高了,猪屎都掩盖不了你的气质。”
面对嘲讽的玩笑,尹无相说:“你个大头鬼,少说风凉话,我受罚可是为了大伙,方才不见你给我求情,现在却来挖苦我!”
于大头倒满一碗酒,双手敬给尹无相说:“哥哥,方才是开玩笑的,辛苦哥哥了,兄弟给你敬酒。”
尹无相没有喝酒,只是淡淡地说:“诸位告辞了,我要去消化掉灵珠。”
萧不归吃了烤肉,填饱了肚子,与胡娇如同姐弟,携手回了家。
回家不怕,开门一吓,屋子里,郝美丽正坐在桌旁喝茶。原来萧不归与尹无相离开花圃后,玉无双接受了花岚的治疗,身体被涂抹了各种花草汁,因为头上有疮,头发也被剃光了,像是一个被污染的丑八怪。花圃的病房也很简陋,就是个通风的凉棚,睡在里面,怕被蚊虫叮咬,所以围了纱帐。于是花岚安排郝美丽住到了胡娇的房间里,花岚给出的理由是:“魔教就胡娇一个女人。”
郝美丽看到两个人,起身微笑说:“我没有住的地方,花岚大夫让我过来的,多有打扰。”并且热情地向萧不归打招呼:“萧哥哥,你也住在这里吗?这里只有一张床呀?”
萧不归解释说:“我睡地下,胡姐姐睡床上。”
郝美丽好像是吃醋了,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人都是结为夫妻了才住在一起,你们妖就是随便。”
胡娇不喜欢郝美丽,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只有一张床,郝大小姐,要不你另寻住处吧。”
郝美丽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有的,自小没有受过委屈,生气说:“走就走,我不稀罕。”
萧不归堵在门口,将生气要走的郝美丽点了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抱起郝美丽放到了胡娇的床上,对胡娇说:“我离开,去于大头的船上陪他夜钓,你们在这里休息,这床一人一半,不许吵架了。”
萧不归果断地关了门离去,胡娇生气地跺了跺脚,向床上的郝美丽说:“人妖殊途,郝大小姐以后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郝美丽身子不能动,但嘴巴能说:“过几日玉师哥的毒伤养好,我便会走的,你放心好了,人妖殊途,我不会和你抢的。”
池塘里,小船淌在星河上,于大头坐在小船上。船棚里有火盆,架着一口铁锅,锅里蒸着螃蟹,旁边放着酒壶。此刻他不像是一个妖,却像一位出口成章的诗人,唱诵道:“酒醉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萧不归化作一只鸟落到他身边,变回人形。小船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这着实吓了于大头一跳,于大头将后仰的身子坐直,责怪萧不归说:“你他妈的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吓死我?”
萧不归说:“我无处可去,所以来找你了。”
于大头说:“你惹胡娇生气了?胡娇人不错,她很少发火的。”
萧不归说:“郝大小姐住在她那里了,我没地方住了。”
于大头说:“我向来把胡娇当做亲姐姐,你莫要辜负了我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不归说:“我与你一样,也把胡娇当做姐姐的。”
于大头说:“我与胡娇是姨表亲。胡娇的妈是我亲大姨。你是攀得哪门子亲戚?”
萧不归说:“你们俩是亲戚,我都没看出来。”
于大头说:“虽是至亲,我们鱼妖亲戚之间往来少,我与胡娇都在魔教工作,所以熟络了,”又说出原因:“没办法,我妈生一次孩子,有几百个,要都去亲戚家串门,吃顿饭,都能把亲戚吃穷了。”
萧不归说:“这几百个兄弟你未必都认识吧?”
于大头说:“认识的有几十个,关系好的有几个,常来往的几乎没有,我住在妖山,他们都在老家。”
萧不归就问:“你老家哪里的?”
于大头说:“南大洼的。我还没有问你呢,你会变化,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萧不归说:“我可不是什么玩意儿,我是兔妖。”
于大头让萧不归证明:“我不信,你脱下裤子我看看,你有没有尾巴。”
萧不归说:“信不信由你,脱裤子就免了。”
于大头递上一个酒杯说:“别拘谨了,快坐下,与我一起喝酒吃蟹。”
萧不归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彼此倒满酒。
几杯酒下肚,于大头说:“你休要骗我了,你若是不对我表姐感兴趣,为什么非要住到表姐家里,你可以变成一只鸟,去住鸟窝,或者变成一只壁虎,墙缝里去住。”
萧不归说:“我变化会耗费功力的,若是每个晚上都要变个样子睡觉,我会累死的。”
于大头说:“你脸皮够厚的,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将泡妞说得如此被迫的。”
此时节的夜晚,蚊虫极多,难免被咬上几个包,萧不归用衣袖驱赶着,双手挠痒,看见于大头在蚊群中泰然自若,便问:“这里蚊虫多,怎么不咬你?”
于大头敞开衣衫,暴露出满是鳞片的胸脯,大笑说:“看到了吧,我全身布满鳞片,蚊子咬不穿我的皮壳。”
为躲避蚊虫,萧不归干脆变成一只小鸟站立在船头,用人语说:“我干脆变成鸟,在你船上呆一宿得了。”
于大头好心提醒说:“那你还是离船头远点,莫要被水里的大鱼冒出来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