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仪郡主更是两眼一亮!
“好啊,麓山书院考试居然有人敢作弊,果然是眼皮子浅的庶女,手脚都做到这来了。
麓山书院可是圣上亲自下令开设,书院的牌匾更是太后亲手所书,敢在这作弊,堪当欺君之罪!来人,将这个贱人拉下去打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奚应芷慌了一瞬。
无他,静仪郡主的这些侍卫素来唯她命是从,从未有什么道理可言。
奚应芷心头生出些许无力抵抗的绝望来。
眼看那些侍卫气势汹汹越走越近,奚应芷眼睛涨得通红,情急之下喊出一句:
“静仪郡主虽是端亲王的义妹,虽是王爵贵女,行事却如此鲁莽浅薄,甘当别人的武器!”
“你胡说八道什么!”静仪郡主勃然大怒。
奚应芷本是有些害怕的,可这话开了口子也由不得她退缩。
强撑着气势道:“难道不是吗?我大姐姐红口白牙污蔑我作弊,静仪郡主不假思索就信了。
不是甘当大姐姐的武器,难道是天生愚钝,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静仪郡主脸上的阴云几乎要凝固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说了这一会,季山长也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奚应芷身前呵斥:
“秦雪莹,胆子大的人是你,麓山书院是开课求学之地,不是你逞凶斗狠的地方,还不速速退下!”
他身份特殊,几个要冲上来的侍卫彼此对视一眼,迟疑着没有再动作。
奚应芷长吁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整个人躲在季山长身后。
那日也是季山长松口准她入学的,今日又如此维护她。
说来也奇怪,方才被欺负,情急害怕之时她没什么感觉,这会有人挡前面她反而生出些委屈来。
秦雪莹看着自己的侍卫被喝住,攥着拳头站在原地,娇俏的五官硬生生扭出一个狠相。
“老不死,你包庇纵容也太明目张胆了,莫名其妙准她们这种小门小户的破落户入学,如今又钦点她做第一名。
怎么,老房子着火想找第二春了?”
这污言秽语难听得季渊脸色一阵发青。
这个秦雪莹目中无人惯了,裴如璋只将她养在家里,从来不曾管教,今日看来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方才你自己也说了,麓山书院是圣上亲自下令开设,教的是名门贵女。
你满口污言秽语,动辄破口大骂殴打同学,算得上哪门子贵女。如此粗鄙张狂,不配在麓山书院念书。”
“你说什么!”静仪郡主陡然扬高了声音,打断他的话:
“季渊!我可是端亲王的妹妹,陛下钦赐的爵位,你是要赶我出麓山书院吗!”
她咬着牙关,语气里带上浓浓的威胁之意。
季渊面色更是不佳,却并未接着话立刻开口。
今日秦雪莹失态张狂在前,他让秦雪莹退学于理无什么错,可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端亲王的妹妹。
让她退学,端亲王颜面定会受损。
好歹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季山长于情总要顾念几分。
可若就这么放过,麓山书院有这样横行霸道的学生,名声又何存。
说来说去还是怪裴如璋这个王八,塞了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来书院。
左右为难之际,一直躲在身后的小女孩缓缓挪了出来。
“季山长,方才静仪郡主口口声声要教训我,只是因为误会了我作弊而已。
也是我被质疑了心中急怒才会口出恶言,有误会不如好生解开,也免得伤了山长和郡主的师生情谊。”
温和的声音如甘泉,季渊快要爆发的怒气被抚平了不少。
这番话将错处都揽在自己身上,将秦雪莹描述成一个暴躁直率的形象。
又点出了两人师生的关系,无疑给了两方一个台阶。
虽然此刻季渊和秦雪莹还是铁青着脸,却都不约而同地就着台阶下坡。
毕竟真闹僵了,双方都不好看。
秦雪莹轻哼了一声:“作弊这种事情,你咬死了不承认旁人也拿你没办法。”
季渊蹙眉。
作弊这种事情,咬死不认的确无法,可若有人一意要泼脏水,那被污蔑之人也是很难洗清。
他是读书人,面对这种污蔑的行径最是看不惯。
正要开口,奚应芷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我大燕律法,素来是民举官才究,郡主既然说我作弊,合该自己拿出证据才是。所以我也想敢问郡主,凭什么说我作弊?”
秦雪莹被问得一诘,猛地侧头直勾勾盯着她。
她以为方才奚应芷出来说话,就是准备低头自己吃下这个亏的意思。
没想到她居然还敢质问自己!
秦雪莹心头无名之火陡蹿。
季渊怒斥她,她尚且可以容忍一二,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和她对着干,活腻歪了。
她扭头在人群中找到藏在人背后的奚应雪,指了指她。
其他学生立刻将她推了出来。
奚应雪强忍着慌,竭力摆出淡定的姿态。
“你说,你妹妹能不能写出这样的诗。”
奚应雪没有开口。
姐妹互争,传出去不好听。
可是,她坚信奚应芷的确作弊了,她若刻意包庇,不是纵容了这种行为?
秦雪莹正是耐心快要告罄之时,见状厉声斥道:
“方才也是你暗示本郡主这首诗有猫腻,如今要你说你却不说,打量着将本郡主当傻子吗?”
听了这话,奚应雪终于挣扎着开口:
“二妹妹,在家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念过书的,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尚未学会走路,如何能学会跑步。
你一个从未学过作诗写文的女子,如何能写出这样精妙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