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哥莫名其妙,心中奶一奶的骂了数遍,却是作声不得。
张大海、桃石清、游痴三人连忙向白周剑拱手道:“白大侠,大恩不言谢,白大侠路见不平,实我辈武人的楷模。
白周剑见三人如此,一时倒慌了手脚。
谬青翠这时绽开笑容,朝白周剑投去温柔一笑。
白周剑谦逊几句,径对两番僧道:“两位大师,在下奉劝一句,大师一身修为,登峰造极,何苦甘为人下?回转西域,岂不自在?
明一轮,转一轮怪笑道:“黄口小儿,乳臭未干,敢教训佛爷?”
话声中,两人同时出手出招。
两法王并非不知白周剑的厉害,事实上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口中虽如此说,掌下却贯足了毕生的功力,掌力之强,直如排山倒海,群丐见此景,纷纷后退,让出地方来。
白周剑曾和明一轮、转一轮法王交手数百招,知他们内力不及自己,倒也不甚吃惊,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一展手中长剑,随那内力迫发的嗡嗡之声,乘瑕抵隙。
明轮、转轮两法王也曾教领教过白周剑鬼神莫测的剑法,见此景象,急忙运起一身内力,满场游走,伺机而变,刹时两人僧袍无风自鼓,如两团红云,笼罩着一团白影。
丐帮中人一见,急忙退避三舍,防那威猛的掌风波及自己,百忙之中,却将朱谦团团围住,朱谦无奈只得出手,霎时间,寂静的山野中传出阵阵的喊杀声,兵器撞击声。
风雷堂主朱谦用的是一对判官笔,使将开来,虎虎生风,完全是剑法刀法的路子,招式精妙,夹带着点穴的毒辣招数,如蝶穿花,半响之间,已有不少丐帮弟子伤在他的判官笔下。
张大海瞧得心头火起,暴喝道:“众位兄弟,你们只管围住这厮,让老夫收拾这龟孙子,登时丐帮弟子一下又把朱谦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谦后悔没有带人来,起码可以抵挡住这一群化子的围攻,但后悔已没有用了,这时,朱谦咬了咬牙,忽生拼命之心,嚓嚓连伤了两个丐帮弟子。
张大海一掠而至,二话没说,照面就是一拳,呼呼生风,极尽雄烈。
朱谦既要撑着门户,不让群丐所伤,双要抵挡张大海,情势极是危急。
张大海照面一拳,虽是普通已极的招式。
可朱谦识得其中厉害,那敢硬接,侧身避开,但那第二拳,第三拳又连环而至,拳拳都叫足了劲,足以开山裂石。
碰的一声,朱谦的肩头重重的挨了一拳,只打得他大嘴一咧,眼前金星飞舞。
白周剑见明一轮掌势一变,知道西藏密宗大手印功夫来了,有心试试自己的功力,一掠而起,避过明一轮的锋芒,头下脚上倒转过来,凌空一掌拍向转一轮法王,长中长剑嗡的一声,直刺明一轮法王天突要穴。
白周剑一掌将转一轮震出三步起,只觉手掌火辣辣地,心中暗暗吃惊,那知转一轮一掌之下,手臂几乎抬不起来,心中的震惊,实难以言喻。
明一轮法王一觉剑风嘶然,疾往后退,正好与转一轮法王站了并肩。
这一剑,乃四面楚歌剑法中的韩信点兵,明是取天突穴,但瞬间却已将百会,胸间等储穴笼罩,若不急退,反而招架,便应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了,剑光刹间会改向任何一处部位,端的厉害非常,尚幸明一轮法王一击不中,抽身急退,不然,便立时陷入白周剑的掌握之中。
白周剑见明一轮急退,立是飘然着地,展开三尘绝剑中变幻不定的剑法如影随形,剑光吐吞间,招招不离两**王要害。
明一轮、转一轮两**王,也不甘示弱,一场恶斗,只见一条白色的人影,在掌海劲风中翻跃飞滚,一把利剑左穿右插,如蝶恋花,翩翩逸至,洒脱以极!
瞬间,白周剑的修罗天罡神功得到发挥,剑上贯满了内家真力,劲风嘶嘶,竟运上了武学中隔物传功之法,一把剑时如灵蛇吐信,轻灵翔动,极尽优柔,时而气势沉苛,如挂千斤重物,当真举轻若重。
白周剑的确幸运,下山不久,便迭遇高手,不啻与明师交手喂招,招式日趋熟练,临敌经验更是大增,至此,他确信自己服食龙结草后,自己的内力已是浑厚无俦,知道凭这两个番僧,是伤不了他的,至于修真功法上的小法术,压根就没有想过拿出来用。也不敢随便在武林中暴露,怕成为众矢之的。
一路剑法使将下来,有如剑仙㒀临,从容淡定!
谬青翠一旁看得心神俱醉,打第一眼看到白周剑时,便为他的气质所倾倒,事隔三年,不但没有将昔日武功低微的白周剑淡忘,一颗芳心更是悬得紧紧,百般情浓,更在相遇的刹间表露无遗,如今昔日的白周剑,已非再要自己亲自出手相救的周邦,自己反而成了受保护的对象,看着那潇洒俊逸的身形,不觉痴了。
只见白周剑手中之剑随意挥酒,剑剑指其必救,根本无确切的姿势,倍手拈来,挥之即去,皆厉害已极,将三尘绝剑的轻灵,飘逸发挥得淋漓尽致,东一剑,西一剑,划向两条红色的人影,明一轮法王与转一轮法王的僧袍上已是血渍斑斑,宽大的僧袍再也不能鼓将起来,出手也明显见迟缓。
两人环眼暴睁,咬牙苦战。
白周剑见状道:“两位大师这就罢手如何?何苦为七阴教卖力呢?”
转一轮法王涨红了脸,暴喝道:“放屁,佛爷的事,岂容你管?”
白周剑无可奈何,冷声道:‘如此小爷不客气了!招式一变,剑光暴长,两人被白周剑迫得退了几步。
明一轮法王与转一轮法王对望了一眼,葛地手插背后,双手向前一扬,只见两道寒光闪电般的向白周剑袭去。
谬青翠花容失色,插背,扬手只是一闪眼的功夫,一阵喋喋之声已然大作。
白周剑早已提防,回剑护身,两道风刃悄无声息地发出,铮铮两声削金之声响起,两道乌光已飞向空中。
那知两道乌光倏地一折,竞快速无伦地向白周剑头上直飞下来。
这下兔起鹘落,谁也始料不及,白周剑吃惊之余,情不自禁踏出天错错步,东一窜,西一荡,呼呼两声,两道乌光自耳边擦过,直入对面的一棵树中。
明一轮、转一轮法王张大嘴巴扰不了口,呆立当场,他们怎么也料不到,眼前的白衣书生竟能在西藏宗秘传阴阳双转轮之下全身而退。更料不到白周剑鬼神莫测的步法,一妙若斯。
两人还未回过神来,白同剑已如狂风骤雨一般压将过来,他心中怒极了,自己一番好意,却险丝儿丢掉性命,急怒之下,出手再留情,骈指逆运修罗天罡神功。
登时,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催动,丹田涌起一股洪流,脸上紫气大盛,刹时,右手少商穴中迫出一股气流,嗤嗤数声,无影无踪地袭向明一轮的肩井穴,转一轮的气海穴,本已心慌意知的明一轮,转一轮两**王,毫无知觉。
明轮法王见白周剑右手晃动,还未转动身形,只觉肩井穴一麻,一条右手登时全无力道,软软垂下,人也给一股罕有的劲力隔空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
转一轮法王更惨,丹田一震,如受针攒,只觉真气立散,啊的一声狂叫,软软的瘫于地上,一生功力,便在白周剑的遥遥一指之下作废。
白周剑长剑倏地一指,迫近明一轮法王的咽喉,冷声道;“是生是死,全凭大师一念。”
明一轮法王凄然一笑,道:“老衲师弟武功尽废,生不如死,你将老衲一并杀了吧!”
敢情明一轮法王已感穷途未路,此番争霸武林的雄心,已尽在白周剑一指之下,灰飞烟灭,看到师弟转一轮法王的惨象,徒生凄凉之感。
白周剑冷声道:“你们欺中原无人,为七阴教做尽坏事,武林中人,容你不得,正待一剑了却明一轮法王性命,谬青翠这时突然道:“白大哥,他曾救我一次,你……你放过他好么?”
白周剑倏地一怔,犹豫不决。
忽然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友,得饶人处且铙人,请到三里外的山峰一聚。”
言毕语声顿渺。
好,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希望法王念上天好生之德,不再与七阴教为伍,则武林幸甚,大师请吧。
明一轮法王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穴道刹时解了,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惭愧,暗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真不错,遂挟起师弟转一轮法王,回转西域,一生清灯古佛,永不言武。
白周剑拉着青翠,见丐帮中人兀自围攻风雷堂主朱谦,想及谬青翠的话,忙叫众人住手。
白周剑冲朱谦一抱拳道:“阁下可以走了,希望下次我们再不碰面。”
张大海粗声道:“冲白少侠的面子,姓张的今天放你一遭。”
谬青翠看得甚是不忍,柔声道:“朱伯伯,你快走吧!”
朱谦对张大海的话听而不闻,望了一眼谬青翠,慈爱地道:“翠儿,朱伯伯真羡慕你。”
谬青翠见朱谦神色凄凉,不由得失声道:“朱伯伯,难道你吞服了福寿长生丹?”
朱谦径不理会谬青翠,一拐一拐地走了。
“张大侠,莫忘了我们还未见真章呀。”
张大海大为窘迫,讪讪道:“老夫认输了,这个,不……也罢了,有得罪女侠的地方,还请包函一二!”
“不,小女子本是魔教妖女,那敢当张大侠“侠女”的称呼,小女子受不了。”
“哪……哪,女侠要张某怎地?”
“我们再决一胜负好了。”谬青翠说时,已抽出了白周剑腰间长剑。
白周剑慌了神,急道;“妹子,你怎能这么说呢?”
怎么啦,我便说不得么?我知道你们正派中人,是不会将我放在眼内的。
姑娘,都怪张某老眼昏花,不识好人,张某这就赔罪!
谬青翠心中之气,其实早已烟消云散,此刻不过作弄张大海而已,闻言一侧身让过。
“张大侠,小女子可受不了这等大礼,只希望张长老你大人有大量,以后不再称小女子为妖女,小女子就感激不尽了。”
张大海窘得老脸上通红,无地自容。
谬青翠忽尔格格一笑,娇声道;“张大侠,如今小女子再不怪你,你可开心吗?”
张大海一怔,马上哈哈大笑道;“如姑娘肯尽释前嫌,张大海便是抹脖子也绝不皱眉。”
“谁要你抹脖子,哼,本姑娘才不要呢!”
数人哈哈大笑,心头阴云一扫而空。
白周剑猛然记起一事,问谬青翠道;“妹子,福寿长生丹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是七阴教中及为神秘的烈火神君与混天雷神,两大绝世高手以内家真力所炼,这种丹药厉害无比,每年的中秋节,便发作一次,生不如死,痛苦至极,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忍受,连自杀的力量也没有。”
谬青翠说完,一双妙目中露出了恐怖的神色。
听说当今七阴教中,只有堂主以上的人物,方可食用。
白周剑心头大震,骇然道:“那你呢?”
我位居香主之职,自是免不了。
白周剑一惊,急忙辞别了丐帮中人,一拉谬青翠纤手,施展轻功,瞬间掠出数里方自停下,急声问道:“那怎么办?
谬青翠幽幽一叹,中秋节过后,便是药力发作之期啦!
白周剑一时呆了,良久方安慰道:“妹子,不用害怕,待到少林,便可向万世铭讨解药,如他不给,白大哥拼了这条命,也要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