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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
见彭世忠起身,陈解也起身追了出去。
直接追到了后台,彭世忠这才回头道:“九四,你跟着我做什么?”
陈解道:“义父,看着戏呢,您去哪?”
彭世忠道:“花蝶突然闹心口疼,我得过去看看。”
陈解:“义父,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有个照应。”
“陈九四,你怎么回事啊,伱老跟着我干什么,花蝶是为父的女人,你一个当儿子的,没事老去招惹她作甚?莫非你还想跟老子抢女人?”
彭世忠瞪着眼睛看着陈解。
他是真的被这个陈九四气到了,这不有病吗?
自从今天看到了花蝶,自己这乖巧的儿子就一直想要去接触小娘。
先是在府内,他说要替自己来参加这场演出,捧花碟,自己没答应,他就跟来了,还找了一群大佬来捧花蝶。
现在花蝶心口疼,让我去给揉揉,你还跟着我去,你要干啥,你要替我给她揉揉啊?
那可是你未来的小娘!
你这个逆子,你想干什么?想**理纲常不成?
彭世忠大怒,其实他也是被女人迷了心智,若不然也不能这般想。
而且刚才南霸天还有意出言刺激他,所以他才会觉得陈九四是不是有别样的想法了。
要是没有想法,怎么一涉及到这个花蝶,他就格外的上心?
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一个女人格外上心?
不言而喻。
他彭世忠可以把权势都让出去,唯独这个女人不行,若说他好色倒也未必。
他只是把这个女人当成了他心中的慰藉,当年小师妹因为他而自杀,他的心中一直有个扣解不开。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赎罪了,可是没成想到竟然有一个花蝶姑娘。
这花蝶真的跟小师妹长的很像,而且年纪正好跟小师妹死去的时间吻合,外加小师妹曾言,若是有来生,必不为江湖客,要做一梨园名角。
长相相符,年纪跟小师妹死去的年纪吻合,符合转世投胎之说,然后还是个唱戏的,也符合小师妹的来世做梨园名角的想法,另外这个花蝶,性格,爱好,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菜,喜欢的胭脂都跟小师妹一模一样。
尤在在这样一个封建迷信盛行,信奉转世轮回之说的古代社会。
你让彭世忠如何想?
你是彭世忠又会如何想?
这世界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是真有,他彭世忠也认了,最起码把她当成小师妹,自己心中的愧疚可以得到解脱,自己不必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这难道不好吗?
哪怕退一万步,他觉察到了这可能是个假的,他都有可能自我催眠,把一些不合理的变成合理的。
这就是彭世忠眼里的世界。
而现在陈解三番五次想要跟自己一起去接近花蝶,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解想要解释,可是彭世忠已经听不进去解释了,对身边的鹰卫道:“鹰二,鹰三,你们守在这里,看着他,别让他进来。”
“是。”
这时跟在彭世忠身边的鹰二,鹰三开口道。
陈解看着彭世忠一个人走过悠长的走廊,来到了最后一间房,推门进去。
陈解一迈步,鹰二道:“五爷,别让手下等难做。”
鹰三也道:“是啊,五爷,堂主的命令,不得打扰,再说五爷,那花蝶姑娘是堂主的禁脔,没有儿子跟爹抢小娘的,就算再受宠,也是大逆不道!”
“你们!”
陈解被二人说着也是没办法了,主要不是鹰二鹰三,主要是彭世忠,鹰二鹰三加在一起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你这时候出手打伤他们,然后冲进彭世忠的屋子里,看义父给小娘揉胸口。
这在外人眼里,你成什么了?
畜生吗?
是,你有一千个一万个道理,可是在外人眼里,那都是借口,有人要杀彭世忠,证据呢?
没有证据,却只有你看你义父给小娘揉胸口。
陈解眉头紧皱,可是一时竟无法破局。
不过彭世忠身边怎么可以一个人也不跟着,想着陈解看向鹰二道:“鹰大他们呢?”
鹰二道:“都在戏楼周围警戒。”
“福伯呢?”
陈解又问彭福,鹰二道:“刚才被内堂唐堂主,请去喝茶了。”
“唐堂主?”
陈解疑惑的看着鹰二,鹰二道:“唐周,唐子悦。”
陈解知道了,正是南霸天的智囊,唐子悦,陈解道:“他找福伯聊什么天?”
听了这话,鹰二道:“不知晓。”
鹰三道:“当年唐子悦好像受过福伯的接济。”
……
此时,戏楼之外的一个茶铺前,唐子悦冲对面的彭福道:“福叔,你我已经许久未曾如此饮茶了。”
彭福看看他道:“各为其主,你有了更好的主人,自然就不要跟我这旧人交往过密了。”
唐子悦闻言哈哈笑道:“福叔,我可一直记得当年读书难以果腹,是您经常接济,我才能挺过那最难过的日子,要不是您,我怕是早就饿死了。”
彭福道:“你不必如此,你父亲与我八拜之交,当初之事,若不是我一时判断失误,也不会让你父身死,导致你孤儿寡母,无以为继。”
唐子悦道:“福叔,不说这,不说这些,那件事不怪你,要怪也要怪彭世忠。”
彭福皱眉道:“子悦,堂主也是受人蒙蔽……”
“够了福叔,一堂之主,识人不明便是无能,无能者,便是罪,好了,不说这些了,福叔,喝茶,喝茶……”
“你今日约我喝茶,所为何事啊?”
“就是喝茶!”
唐子悦道。
彭福道:“只是喝茶?”
唐子悦道:“是啊,只喝茶,不说其他,来这家的茶还是不错的。”
彭福闻言站起身来道:“你要是单单喝茶,我可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在身!”
唐子悦道:“福叔,我不能害你,听我的,坐!”
“我要非走不可呢?”
唐子悦笑道:“福叔,这些年我除了读书之外,也学了一点武功,还请福叔指点。”
“好啊,那我可要试试,这内堂堂主的实力。”
说罢彭福直接出手,一掌探向唐子悦,唐子悦伸手,紧跟着缠上了福叔的手臂,二人你来我回,竟然在茶摊交上了手。
大约交手十几个回合,彭福坐不住了,想要跳起来动手。
可是唐子悦却突然松手,紧跟着笑道:“福叔实力不减当年,我自愧不如。”
“不打了?”
“不打了。”
“我可以走了?”
“请便。”
彭福皱眉,不明白唐子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见他真放自己走,也就转身往戏楼走去。
而这时突然从不远处飞过来一个人影,站在了唐子悦的身边,唐子悦道:“成功了?”
那人道:“嗯,那老家伙喝了十香软筋散,不堪一击。”
唐子悦道:“现在布置好了?”
“放心,一切没问题,密道也被我从里面插死,没人能发现破绽。”
唐子悦道:“呵呵……可怜啊,一代枭雄人物就此陨落,你就没有一点点伤心?”
“伤心,我为何要伤心?”
那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他咎由自取,我待他如君如父,他待我如猪狗,我伤心。
唐子悦看了那人一眼,饮了一口茶道:“那为何有些许迟疑?”
那人微顿,紧跟着道:“我的些许,妇人之仁吧。”
说着那人看了看彭福离开的方向道:“就像他,若不是你非要留他,我连他一起也杀了,怎么下不去手?”
唐子悦道:“那是我的妇人之仁吧,行了,大事已成,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演了。”
那人冷笑一声,紧跟着消失在原地。
……
此时戏楼的后台,陈解正在焦急的等待,鹰二与鹰三正看着陈解,突然就见不远处花蝶的房门一开,然后就见花蝶捂着心口走出门来道:“五爷,彭爷让您过来,有事交代!”
陈解闻言一愣,义父叫我,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鹰二与鹰三道:“五爷,您去看看吧。”
陈解略顿,还是走了过去。
进门,花蝶则是在门口等了片刻,然后进了屋子,突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逆子!”
紧跟着就是花蝶的惨叫之声:“啊……杀人啦!”
听到这动静,瞬间整个楼都被惊动了,鹰二鹰三直接冲了过来,咣当一脚踹开了房门。
然后就见陈解站在屋子中间,对面是一张床,倚在床上坐着一具尸体,尸体双目圆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在眼角处还有泪水斑斑。
明显是遭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之后,才会由此状况。
“堂主!”
鹰二与鹰三大惊失色,惊怒的大喊一声,而这时外面听戏的人也听到了动静,这时还哪有功夫听戏啊,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南霸天,柳老怪,白墨生,秦鹰,张立业,五个化劲大佬也都走进了屋中。
当看到倚着床上,身体僵直,眼睛圆瞪,死不瞑目的彭世忠之时。
众大佬也都惊了。
南霸天这时悲愤的喊了一声:“师兄!”
柳老怪这时看向陈解,眉头紧皱,似乎在询问,人是你杀的啊?
陈解面沉似水,双目之中是无尽的愤怒!
这一局竟然不是单单针对彭世忠,而是包括了自己。
陈解这时看了看躺倒在地,似乎吓傻了的花蝶,双目之中满是杀气,不过他控制住了。
花蝶是凶手,也是人证,现在对方明显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自己已经入局,就不能粗暴破局。
比如现在跑了,就算要跑,也不能这个时候跑,这个时候跑是心虚,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自己要留下来。
虽然陈解知道,既然对方算计自己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那自己也要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手段,只有了解了敌人,自己才能做好破局的打算,所以现在自己不能慌,就算知道接下来,对方肯定是要上演冤枉自己的戏码,自己还是不能乱。
看下去,终有破绽!
陈解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没有解释,只是沉默。
看着彭世忠临死前双目之中的不敢置信,还有那两行清泪留下的斑斑泪痕。
陈解也不由叹息,自己这个义父,虽然有的地方很糊涂,可是对自己是极好的,看着义父看着自己的双眼,陈解心中酸涩,竟然忍不住又泪水落下:“义父,你放心,你不会这般死的不明不白,我定会替你报仇的!”
陈解等着,既然有人布局,这时候肯定是要跳出来针对自己的。
自己也正好看看是谁在布局,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此事跟冯宣脱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这时就见彭世忠的几个义子到了,鲁荣,周处,看到惨死的彭世忠,顿时扑了上来。
“义父!!”
紧跟着双眼满是泪水,紧跟着彭福也冲了进来,看着依靠在床榻之上,死不瞑目的彭世忠,噗通跪在了地上:“老爷!!”
泪如雨下。
而这时冯宣也终于来了,冲进屋子,一脸茫然,当看到了彭世忠的尸体。
当时就扑了上去。
“义父,义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冯宣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比鲁荣与周处伤心多了。
看到这一幕,南霸天看看秦鹰,秦鹰道:“张捕头,您正好在,您帮着看看。”
张立业闻言,脸上的惊骇之色慢慢消退,职业捕头的素养提上来了,堂堂十三太保死在这春风戏楼,如此大事,足够让他感到棘手了。
张立业上前检查尸体。
“吴宏记录!”
吴宏这时看了陈解一眼,见陈解虽然伤心,还算镇定,心中暗中担心,不会是九四干的吧?
这般想着,立刻上前记录。
“四肢,五官,咽喉处,无明显外伤!”
张立业认真的检查。
而这时南霸天看向了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花蝶道:“你就是花蝶。”
“啊?啊,我是花蝶。”
“彭老爷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啊。”
花蝶这时委屈巴巴的说道,南霸天道:“不知道?”
“人死在你的房间里,你告诉我不知道?”
“老爷,老爷,我真不知道啊,当时我闹心口疼,彭爷来看我,一会儿,没一会儿,他就让我去找陈九四,然后他就进来了,我没敢进来听他们的谈话,在门口呆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彭爷怒吼一声:“逆子!””
“再然后我进来,就,就看到彭爷这个样子了,呜呜……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花蝶带着哭腔说道。
听了这话,南霸天皱眉道:“逆子?师兄死之前,好像跟人发生过争吵啊?这个逆子,指的是谁?”
秦鹰在一旁听了道:“还能是谁?”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陈解。
听了这话一旁的柳老怪道:“哎哎,你们说是谁就是谁了?老彭儿子多了,指的就是九四吗?”
“再说,谁人不知,九四乃是老彭最器重的义子,他说的这个逆子,未必是九四。”
“呵呵,谁说器重就不能是逆子了?我可听人说了,彭世忠那二儿子可是陈九四杀的,连兄弟都杀,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秦鹰阴阳怪气的说道。
南霸天道:“秦鹰,不得瞎说。”
紧跟着南霸天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护卫鹰二与鹰三道:“今日是你们贴身保护我师兄的吧,今日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鹰二与鹰三道:“帮主,我们,我们……”
这时彭福也转头道:“说!”
“是,今日并无什么反常之处,只是五爷,五爷多次想要来接触花蝶姑娘,并且跟堂主因此起了冲突,堂主当面还说了狠话。”
“什么狠话?”
南霸天等人看着他。
“堂主说,花蝶姑娘是他小娘,不要让他惦记。”
什么!!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义子跟义父抢小娘?
这她妈的也太狗血了啊!
“你们俩个闭嘴,我五弟光明磊落,岂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这时冯宣怒喝出声,紧跟着开口道:“我五弟,天纵奇才,才从仙桃镇出来不过几个月,就成了这白虎堂的主管事的,前程何其远大。”
“我跟老三也有意把权力上交给他,义父也有意栽培于他,只要再过个十几年,义父老了,就能让他成为真正的白虎堂之主,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害义父,不可能,绝不会可能,你们俩个混蛋,是不是有意栽赃我五弟!”
冯宣这时指着鹰二,鹰三愤怒的骂着!
“我告诉你们,虽然我义父死了,可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孩子,我决不允许你们如此污蔑我五弟!”
“我们不敢,我们说的可都是实情啊,很多人都听到了,大爷明察,明察啊!”
这时一旁的秦鹰阴阳怪气道:“呵呵……一个月就当上白虎堂的主管事,却要十几年才能真正的当上堂主,要是我心里可不平衡了,若是把老彭弄死,接下来他不直接就能当堂主吗?何必等十年,二十年的。”
“秦堂主,你……”
冯宣看向秦鹰,秦鹰看着他道:“冯宣,我知道你想照顾你五弟,可是我渔帮的白虎堂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听了这话,冯宣道:“一切等张捕头验尸完毕再说,我决不允许你们诬陷我五弟!”
“是啊,是啊,九四怎么会杀义父呢,一定是有误会,有误会!”
周处这时也说道。
听了这话,鲁荣道:“嗯,五弟人品我们是相信的,不会是五弟的。”
彭福道:“是啊,九四,不会是凶手。”
陈解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因此这时并没有人相信是他杀的彭世忠,更不可能因为什么跟义父抢小娘这样可笑的借口杀义父。
南霸天道:“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九四你放心。”
陈解这时看着一切,没说话,他不相信这件事会这般简单。
这时南霸天看向张立业道:“张捕头,你是这方面的大家,您说我师兄是怎么死的?”
张立业这时脸色很不好看,而一旁吴宏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看着陈解的目光也满是无奈,甚至有一丝怀疑。
陈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立业这时道:“经过我检查,死者无明显外伤,其致命伤是在胸口的这一掌!”
张立业扒开胸口的衣服,只见在胸口处,有一个清晰可见的乌黑掌印。
张立业道:“死者是受到这一掌而心脏破裂,从而死亡。”
听了这话,南霸天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道:“【开碑手】”
“什么!”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恐的看向了南霸天,开碑手?彭世忠竟然死在自己成名绝学开碑手之下!
南霸天道:“我不会看错的,这掌力就是开碑手!老柳你跟我师兄相交多年,你看看吧。”
柳老怪这时看了一眼,脸色也怪异起来,紧跟着瞄向陈解皱眉道:“是,开碑手,这做不了假!”
“开,开碑手!”
得到两个十三太保的确认,众人也都确认,的确是开碑手。
而听了这话,整个白虎堂的人如遭雷击,然后全都看向了陈解。
陈解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啊!
开碑手,彭世忠的成名绝学,也被当做了白虎堂继承者要学的武功。
有道是,谁学了开碑手,谁就是白虎堂的未来继承人。
而谁会开碑手!
目前根据白虎堂的人来说,只有陈九四,这开碑手只有陈九四一人会啊!!
“这,这怎么可能!”
这时无数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无法接受是陈解杀了堂主这一‘事实’,但是所有证据都摆明了,只有陈九四有作案动机,有作案能力。
这开碑手,只有陈九四会啊!
周处这时一脸的茫然,看向陈解,想要询问一个答案。
吴宏也微微皱眉,九四太鲁莽了!
鲁荣这时一脸茫然,三分无措。
彭福呆愣,满眼的不敢相信。
冯宣这时倒退了一步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九四,九四怎么会杀义父呢!”
听了冯宣的话,秦鹰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一个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而整个白虎堂,或者说整个沔水县,甚至整个天下,会开碑手的只有陈九四,老彭死在开碑手上,不是他出的手,又是谁!”
“那,那也许就不是开碑手呢,会,不会看错了?”
听了这话秦鹰道:“沔水十三太保,以南帮主与柳帮主为最,现在两大帮主都确认是开碑手,那还能有假?”
“这,这怎么可能啊!九四!”
冯宣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这时双目含泪,满含不相信的表情看向陈解,呼唤他的名字。
“九四,你快跟大家说,这,这不是你做的,义父不是你杀的,九四!”
陈解从始至终,一直很镇定,直到他看到彭世忠胸口的开碑手印,这才知道对方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对方是如何学会开碑手的啊?
这听义父说,这是独门绝学,当年他的师父也只传授给他一人啊!
现在开碑手印作证据,自己是百口莫辩,陈解知道对方肯定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没想到是这般大。
这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
辩解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成狡辩,若是破罐子破摔,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恼羞成怒了。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成了他瓮中之鳖。
陈解现在几乎肯定此事跟冯宣有关,甚至是冯宣杀了义父,可是没有证据。
而且他是如何逃得?
自己当时进了这屋子,先是被花蝶告知进去之后先在门口等一会儿,义父要穿衣服。
自己以为是这般呢,没成想等到的就是一声逆子,然后自己冲进来,就是如此场景。
自己是百口莫辩,刚才那一声逆子,是义父喊的吗?
这就是为他做的一局啊。
而现在冯宣又演上戏了,陈解这一刻也终于明白,冯宣这几日反常的原因了,为何这几日他要把权利让渡出来,甚至主动找周处交接他和平街的权利。
又为何要配合自己,甚至替自己扬名,说什么白虎堂非自己不可继承。
原来他一直都在做局,这一个大局。
目的就是把他打造成一个一心为了弟弟的好大哥形象。
是啊,再加上他现在卖力的演出,声泪俱下的表现,现在整个沔水,谁还不知道他冯宣是个好大哥,好儿子呢?
他真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自己入套了。
不得不说,大哥,好算计啊。
可是陈解依旧有一事不明,彭世忠是怎么死的?
开碑手?
要知道彭世忠的实力可没下降啊,要是想用开碑手打败他,那就需要同样精通开碑手,而且实力最起码也要化劲。
甚至化劲都不一定够,要是硬打的话,只有南霸天这个实力,才能用开碑手伤了彭世忠。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彭世忠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人一掌拍死!
这是如何做到的?
陈解这时提出了自己疑问,也是他从案发到现在第一次开口。
“嗯,现在几乎所有的证据,几乎都指向凶手是我了,我有动机,有目的,甚至还有这独门绝学开碑手,但是我就一个问题!”
听了陈解的话,所有人都看着他,想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陈解道:“众所周知,想杀化劲的只能是化劲强者,开碑手我会,可是我义父的实力可是化劲,我一个铁骨境,如何伤他?”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愣。
对啊,想要伤化劲的只能是化劲,想要以铁骨境的实力,一掌击杀彭世忠这样的化劲高手。
不可能,这根本实现不了。
甚至是一般的化劲高手都不行,甚至连南霸天都做不到,一掌杀化劲,这最起码也要是化劲之上才能做到啊!
这一刻众人陷入了沉思,是啊,陈九四的实力不够啊。
他如何能够杀彭世忠,这说不通啊,实力就是硬伤,你就算有太多的推理,实力不够,一切都是瞎猜。
这时秦鹰道:“跟老乞丐一战,老彭伤势很重,是不是实力倒退了啊?”
“要是实力倒退,伤势未愈,也不是不可能啊!”
听了这话,这时彭福抬头擦了擦眼泪道:“不,老爷实力没有倒退,我知道。”
彭福的话大家还是信的,这一刻众人纷纷侧目,难道猜错了?真的不是陈九四所为?
陈解本人却没有这般乐观,对方设局,肯定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南霸天看向张立业道:“张捕头,你觉得呢?”
张立业微微皱眉,他感觉今天他有一种被人当刀用的感觉,不过他作为一个捕快要维护自己的职业素养。
张立业道:“另外,我在死者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十香软筋散。”
“什么?十香软筋散?!”
听了这话众人大惊,这十香软筋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那可是千金难买之物,据传说是西域番僧进贡给大乾皇室,后来流入武林之中。
此药配置困难,但是效果奇特,服之,就算是化劲高手,片刻也会内力全无,浑身酸软,使不出一点力气来,犹如普通人一般。
众人听到了这药物之名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再次看向陈解。
若是十香软筋散,先废了彭世忠的武功内力,然后一掌击杀,绝对可以办到,这一刻众人几乎都敢肯定是陈解了。
陈解眯缝起眼睛,直到这次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
而周处这时站起来道:“不对,不对,义父今天并没有吃九四给的任何东西,九四如何下毒,而且为了保证义父安全,今日义父的饮食,全都是福伯置办的,难道是福伯联合九四杀了义父不成!”
听了这话,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时冯宣继续道:“是啊,是啊,就算有人给义父下了十香软筋散,也不可能是九四所为,九四做不出的,而且福伯乃是义父兄弟,福伯没理由害义父啊!”
“哼,冯宣啊,你啊,就是心太软,怎么这么笨呢,今日老彭就吃了彭福给的食物吗?这戏子就没给老彭吃喝的?”
听了这话,众人的眼睛齐齐看向了瘫软在地的花蝶。
花蝶此时一脸惶恐道:“我不知道,跟我无关!”
秦鹰听了这话道:“与你无关?你说与你无关就无关了,你给我过来!”
秦鹰伸手去抓花蝶,花蝶大惊。
不过这时南霸天一皱眉,挥了一下袖子,秦鹰连忙后撤,紧跟着一脸诧异的看着南霸天。
南霸天道:“不可动粗。”
秦鹰道:“是,帮主?”
不过脸上却依旧诧异,怎么跟剧本不一样啊?
南霸天道:“这十香软筋散服下立刻生效,今晚彭师兄并无异样,直到单独见了姑娘,姑娘可否给个解释?”
“我,我没有!”
花蝶摇头,楚楚可怜。
南霸天道:“有没有可不是你说的算的,来人,搜!”
听到搜字,花蝶顿时大惊道:“不可!”
“有何不可?”
“女儿家的闺房,岂可搜查。”
南霸天道:“人命关天,顾不得许多,搜!”
“是!”
听了这话,手下小弟立刻前去搜查,翻箱倒柜,亵裤肚兜满天飞。
“帮主!”
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用帕子包裹的两对酒杯。
南霸天拿过来递给张立业。
张立业闻了闻道:“没错,十香软筋散,而且这杯壁还湿润,应该是刚用过!”
南霸天这时看着花蝶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啊,南帮主,饶命,我,我也是被人逼得啊!”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皱眉道:“谁逼你的?”
花蝶顿时大哭道:“呜呜呜……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呜呜呜……”
看着花蝶大哭,南霸天道:“说!”
花蝶这时转头看向陈解道:“五爷,对不住了。”
所有人这时全都目光看向陈解,陈解呵呵一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后肯定要引到我身上。”
“陈九四,你别打岔,听人说完。”
秦鹰这时开口喝道。
陈解这时已经没心情听了,眼睛四处查看,这里已经没理可讲了,对方铁了心要搞你,自己不能落入他们的节奏里,得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花蝶则是开始哭诉,他被陈解威胁了。
刚才她在后台的时候,陈解进来了,然后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并且给自己喂下了毒药……
自己被逼无奈,只能同意,然后她出来叫陈解。
陈解进屋,没一会儿陈解就跟彭世忠吵起来了,然后就是一声逆子,然后就看到彭世忠死在这里,她就喊了……
整个过程严丝合缝,甚至没有任何对不上的地方。
明显是经过多次排练的。
听了这话,没脑子的鲁荣顿时大怒:“陈九四,你个王八蛋,真的是你杀了义父,我杀了你!”
说罢一个饿虎扑食就要扑上来。
周处却拦着道:“三哥,莫要冲动,莫要冲动,这都是这女的一面之词啊,九四不是这样的人。”
“九四这,这是真的吗?”
冯宣影帝级表现,这时一副是不是你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改口道:“九四,义父都把白虎堂交给你搭理了,你为何要杀义父啊,你哪怕要夺权,也等几年啊!”
“大哥,别跟这白眼狼废话,我要杀了他!”
彭福这时也抬头看着陈解道:“九四,不会真的是你吧。”
而周围的其余人也都看向陈解,九四,不会真的是你吧。
陈解看着投过来的目光,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便笑道;“呵呵,诸位,我只想说几句话,第一义父绝不是我杀的,第二义父的仇我一定会报,今日冤枉我的仇,我也要报。”
“最后,这栽赃嫁祸确实厉害,但是我想说一句,我好像并不只是会开碑手,我还会其他的武功,我要是真的杀了我义父,我为何非要用开碑手,用其他武功不行吗?”
“难道说,其他武功打不死人?还是说我会蠢到用只有我会的武功来证明我杀了我义父!”
众人闻言沉默了,而秦鹰道:“呵呵,你小子好生狡猾,你是不是出手时就想好了,一定是这样的,你出手时就觉得自己会暴露,所以故意用开碑手杀彭世忠,因为你想让我们觉得,不会有人用自己的招牌武功,去杀人的!不会有人这般蠢的!”
众人闻言,有可能啊,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也可以摆脱他的嫌疑啊。
陈解道:“我的话说完了。”
陈解并没有争辩,听了这话所有人都皱眉,冯宣道:“九四,你说的很有道理,这般,你先跟我们回去,然后慢慢调查,我们绝不会冤枉你的。”
“福伯,你觉得呢?”
彭福闻言道:“嗯,先回去吧!九四,跟我们走。”
听了这话秦鹰道:“好啊,先把这小子捆起来,咱们慢慢查!”
南霸天道:“是啊,九四,你就先委屈委屈,来人,把他捆了。”
陈解听了这话低着头道:“哎,只能如此,你们一定要还我公道啊。”
说着陈解伸手让人来捆。
看到陈解束手就擒的样子,冯宣嘴角微微上翘,呵呵,还真是个傻子,等你被捆了带回去之后,还公道,呵呵……那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蠢货!
冯宣这样想着,嘴角已经压抑不住胜利的笑容了。
可就在这时,陈解就在所有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一个加速,紧跟着嘭的一声,破窗而出。
束手就擒,姥姥~
屋中的人都是一愣,紧跟着南霸天怒道:“追!”
听了这话秦鹰冷笑一声:“在我手里还想跑?“
直接飞身而起,追了出去,身后的小弟也都跟着冲下了楼,冯宣的脸色一变,想追,却停下了脚步。
而鲁荣已经追了出去,老五,敢杀义父,我饶不得你!
说着一行人直接破窗追了出去。
此时陈解疯狂的向前冲着,而后面一人如雄鹰一般的在房顶飞跃,轻功竟然在陈解之上。
“呵呵,陈九四,你往哪里跑!”
秦鹰在房顶冷声喝道。
陈解见状刷的一声闪入一旁小巷之中。
秦鹰皱眉,折返,再次追来,陈解再次转向,就这般一追一逃,一追一逃。
陈解也分不清方向了,只能在巷子里乱窜,就在陈解辨不清方位,快被秦鹰追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有水声哗哗。
这一刻不知道为何他想到了今日老瞎子的批卦:乙丑年,葵水日,遇巷莫入,遇水而生!
前面一面是幽深的巷子,一面是水声,莫非应在此处。
陈解想着直接冲向了水声处,下一刻顿时一片光亮印入眼帘:怡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