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的江言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重伤垂死的千殊菩萨，轻声道：“这无外乎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杀了她。”
“另一种则是给她种下奴印。”
顾寒烟眸光一闪，好奇道：“给千殊菩萨种下奴印，此举恐怕容易出问题。”
“不过杀了千殊菩萨，虽然可以泄恨，但佛门的力量不能小觑，他们很容易前来寻仇，甚至于佛门的佛陀也会亲自下场。”
“届时两方势力的角逐将会达到极致。”
“但千殊菩萨如今重伤垂死，灵魂黯淡，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以我的感觉想要给千殊菩萨种下奴印没有那么简单。”
江言补充道：“之前我和千殊菩萨身处意识世界的时候，她在弥留之际，想要让我饶了她一命，所以她就提出想要让我给她种下奴印。”
“但是我当时担心她会留有后手，就没有选择在意识世间里去做这件事情。”
闻言的顾寒烟微微颔首，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的这番话不一定是蒙骗你所说的，这可能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毕竟身为渡劫境的修士，我能体会到修炼到渡劫境的不容易，她能成就菩萨果位，必然是从千万之人杀出来的，显然不会那么想死。”
“不过你的小心是对的，这种程度的存在，即使是身处在没有任何灵力的意识世界，她的灵魂深处说不定有着别的什么奇诡的手段。”
“如今身处现实世界，而现在她又重伤垂死。”
“若是让她那么容易就陨落，之后对付佛门就会有些力有不逮，种奴印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待会可以为你护持，这样就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闻声的江言思忖了一会，他轻声道：“那我把她叫醒，我们开始吧。”
顾寒烟微微颔首，随后她跟在江言的身后，素手泛光，这间内室之中瞬息间被她布下了一道道恐怖的禁制，她为的就是防止之后千殊菩萨可能会出现的灵魂逸逃，进而导致种奴印的前功尽弃。
江言缓缓走到了千殊菩萨的面前，他这时蹲了下去，伸出手拍了拍她娇柔的小脸。
面容苍白，神色憔悴的千殊菩萨这时感受到外界冰冷的触感，她悠悠地醒了过来，她睁开自己疲弱的眸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神情冰冷的江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她浑身上下猛地颤抖着，瞳孔紧缩，嘴唇发颤，这时她本能地环视自己的周遭，心中恍惚，自己原来已经脱离了意识世界。
但与此同时，千殊菩萨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涌上的痛苦感，她心中惊然，意识世界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如今已经反噬到现实世界之中自己的身上了。
这时的千殊菩萨似有所感地看向了不远处俏生生站在江言身后的倾城女子，瞳孔微缩。
顾寒烟，天狐族的族长。
即使顾寒烟常年不在苍界行走，但她的样貌对于像千殊菩萨这样的佛门中高层熟记于心。
如今顾寒烟站在江言这一边，自己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但问题又绕回来了，自己面临的无非就是死亡和被种下奴印的结局。
如果千殊菩萨重伤垂死，体内能用的灵力屈指可数，可以说微弱不可察，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翻身。
这时江言温和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前辈，你之前在意识世界所说的那件事情如今你想不想履行？”
话音落下，顾寒烟神色自若地站在江言的身后，无声的气势席卷在千殊菩萨的身上，她下意识柳眉紧蹙。
不接受，下一刻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千殊菩萨想过反抗，但如今的自己重伤垂死，更何况顾寒烟担心她有什么奇诡的联络外界的手段，佛门说不定会下场救她，所以她在这处房间设下了禁制。
对于千殊菩萨这种极其惜命的人来说，死亡是不存在的，能活着，她就不想死，也可以这样说，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死亡这件事情，可以说，她这一世的修行生涯都在尽量规避各种事情的因果，所以她虽然精神力出众，但出手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这次佛陀下场要求，自己也不会去想要夺舍江言。
千殊菩萨深知一旦自身的因果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劫难将会应声而下，死不死不好说，但大概率会脱一层皮。
接受，自己堂堂佛门的千殊菩萨彻底沦为别人的附庸，成为他人的奴隶，这对于自己悠久的修行生涯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无声的耻辱。
奴印一旦种下，若是想要挣脱，除非身死魂灭，否则无法解开。
千殊菩萨此时似有所感地看着自己身前江言，身体各处涌上的痛苦让她大脑稍稍清醒了些，她声音艰涩道：“我有两个要求，你若是答应我，我就让你种下奴印。”
千殊菩萨知道自己一旦接受江言的奴印，以后的麻烦事情绝对疯狂地涌现，而这个时候因果将会以恐怖的速度积压到自己的身上。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千殊菩萨还是懂的。
闻声的江言好奇道：“你说说看。”
千殊菩萨思忖了一会，她出声道：“第一个要求，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第二个要求，除了顾寒烟之外，你不能向其他人泄露我被你种下奴印这件事情。”
江言还未出声，他身后的顾寒烟则是向前一步，讥讽道：“千殊菩萨，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你还有资格去和江言谈条件吗？”
“你信不信下一刻，本座就能把你如今重伤垂死的身体碾碎？”
顾寒烟现在看清楚了，千殊菩萨很怕死，所以需要抓住她的这一个弱点，对症下药。
千殊菩萨瞳孔微缩，但她的眸光仍然放到了江言的身上。
江言神情有些纠结，随后他缓缓道：“第一个条件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因为日后掀翻佛门的道统需要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