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孔云醒了过来。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完好如初,同时也感觉整个身心舒畅无比。
似乎,他从来都没有病过,只不过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当他再次回到第一层,见到莫全时,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似乎懂得了读心术,莫全心里的所思所想,他都能模糊地感应。并且见到莫全,那股天然的亲切之感,比先前强烈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难道先前他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梦,而是莫全真实的经历?自己生病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显然,莫全也同样能感应到孔云的心思。他摸着孔云的头,低低道:“什么都别问。你好了就好!以后,我们都会很好的。”
孔云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不自觉地握住了莫全的手,使劲地点了点头。
之后,三人又恢复了先前的生活。
偶尔,莫全也会陪着孔云吃烤肉,品小酒。
莫全独自品酒的时候,孔云会到藏书室去看书。说也奇怪,藏书室的书,全是一些市俗小说和一些生活杂记,修仙方面的书一本都没有,不过这倒也合乎他的口味。而莫全出去历练的时候,孔云就会守在传送阵的殿外,傻傻地等莫全归来。
在孔云的心中,那个和他吃烤肉、品小酒的师兄,成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虽然在他的感觉中,莫全活得并不真实。但他感觉莫全对自己的好是真的,这个世上,对自己好的人并不多。
而竹叶真人是他心中的英雄,虽感觉也是那么的亲切,但于自己是那样遥远,那样地遥不可及。
有几次,在孔云的死缠烂打之下,莫全历练的时候也会带上了孔云。在斩杀妖兽的时候,孔云感受到了莫全修为的惊人变化。筑基八层,原来与筑基二层有着天壤之别。原来,那个梦是真的。原来,在自己生病期间,他与莫全之间真的发生过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与此同时,孔云也体会到了莫全对敌时的冷静、杀气。最近看着莫全与一只四阶后期妖兽相对,妖兽凶猛地向莫全攻来,眼看妖兽到了他的身前,他却是冷冷地看着妖兽。当孔云的心提到了嗓子上时,却见莫全一声暴喝,身上气息大涨,四周氛围骤变,妖兽略显惊疑的瞬间,一柄飞剑破空而出,从妖兽的颈上一斩而下,妖兽充满恐惧的头也是应声而落。
这就是一剑之威?虽然和竹叶真人的一剑之威相比有天壤之别,却应该能让任何同阶对手胆寒了吧?孔云这样想着,看莫全的眼光已然不同。
然而,孔云惊叹着莫全的变化,而莫全对自己并不满意,甚至到了灰心丧气的地步。
三个月过去了。莫全偷偷地观察竹叶真人,感觉竹叶真人的神魂似乎这三个月又有精进。他的心在往下沉,难道狮魂珠对他无法造成伤害?还是他已发现了狮魂珠的密秘?
入夜,月挂枝头。
殿外的䓍坪上,莫全和孔云相对而坐,有酒,有肉。
“来,陪师兄干了这一杯。”莫全举着酒杯,对着满脸通红,似乎已喝了不少酒的孔云说道。
孔云举起酒杯,竟是将酒一饮而尽。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倒是喝酒,长进了不少。师兄说过:男人怎么可以不喝酒!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位老奶奶养大。她子孙众多,但从来都没有看轻过我。她在世时的唯一希望,是希望我能像她的子孙一样成家立业。她过世后,我有违她的意愿流浪在外。但这一两年,我回过那个村庄几次,给了她家族莫大的帮助。我的故事很多,想不到小子你生于皇室,依旧没得到父母的爱。你的故事,还没有我多。”
“我父母也是没有灵根之人,在皇室没有灵根的人属于弱势群体,他们想爱我也没有机会。我出生后,被宫中安排给哑姨抚养,之后也得到了皇宫最好的教育。从我五岁多离开皇宫后,我还只是上次你带我来这里时见过父母一面。”
半夜,莫全抱起醉卧在草地上的孔云,嘴上喃喃道:“做凡人有什么不好,这样对酒当歌,短短一生,岂不快宰哉!”他这样说着,脸上满是落寞神情,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湿了眼眶,两滴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泪珠滴落在孔云的脸上,一丝清凉传来,孔云睁开眼来,看到莫全眼角的泪光,他伸出手,擦了擦莫全的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师兄,别怕!”
莫全抱着孔云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些,低低道:“不怕!不怕!”
清晨,孔云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他昨晚做了很多甜甜的美梦,还有,和莫全师兄吃肉喝酒,还有、、、。他忽然一呆,似乎想起了什么。
师兄昨晚流了眼泪!
他怔怔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师兄心中所想,也是自己所想。师兄心中的忧伤,也是自己的忧伤。
那张莫全常坐着啜酒的桌子旁,空空于也,莫全不知去了哪里。孔云嘴里低低喊了句师兄,正准备走出大厅去寻莫全,却听藏书室传来莫全的声音。
“我在这里!”莫全在藏书室应道。
孔云来到藏书室,莫全站立在藏书室中间,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孔云见到莫全无事,高兴地问道。
莫全对孔云招了招手,孔云走到莫全身旁,只听莫云说道:“你帮我看看,这地方有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孔云不解地问道。
“对,这藏书室中,有什么机关没有?”
“师兄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个白色的玉匣。这玉匣就藏在这藏书室中,你帮我把它找出来。”
“你是说那个梦境中出现的玉匣?”孔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问道。
莫全吃惊地看着孔云,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师兄在主殿中的经历,我在梦中,也真实地经历了一遍。”孔云无奈地解释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无论如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莫全闻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对,正是。”然后,他又自嘲地笑道:“你信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无事,帮师兄找找也无防。”孔云认真道。
一整天,两人细细搜寻了藏书阁的每一个微小之地,可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莫全已失去了耐心。他给了孔云一个锤子,要孔云将藏书阁每一处地方敲一遍,看是否有可疑之处。这天,孔云拿着锤子敲遍了每一处微小的地方,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三天,莫全已经放弃了。孔云认真地将每一处地方清擦了一遍。
第四天,孔云不分昼夜地呆在藏书阁,感受藏书阁的氛围。
直到第九天,孔云也彻底失去了信心。
“师兄,也许那个玉匣,不在这间藏书室。这天底下,哪里没有藏书室?”
莫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在这宝塔之中,也只有这一间藏书室。如果不是这里,这个梦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孔云想了想,道:“幻天经?应该是一本书。师兄,要么你随便拿一本书出去试试,看能不能带出去?”
莫全依言从藏书阁中拿了一本书向外走去,在快走出门外时,他手中的书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拉扯之力,拉扯着脱手而出,又自动飞回了藏书阁的书架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动飞回书架上的书,然后带着质疑又试着拿了另外一本书放到储物袋中,结果依旧如此。
“这藏书阁中有一个保护阵法,所有的书和这藏书阁是一个整体,阵法没有破除,书不能损坏也无法带离。”莫全想了想说道。
“你梦中那个玉匣不是也不能带离吗?难道你想要的幻天经就在这些书中?”孔云分析道。
莫全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我先前粗略地查看过这些书,都是一些与修仙无关的书。现在想一想,这些无用的书居然被一个阵法保护起来。所以,这些书并不简单。”
两人当下大喜,先是粗略一数,共有藏书二十九本,当即不再犹豫,一本一本翻查起来。不一会,他便将所有的书走马观花一略千行地看了一遍,但没有一本书与修真有关,能引起他仔细关注的两本书,也只是介绍天下修仙门派的。而其它的书,要么就是凡事间的民间故事,要么就是一些城市纪事,有几本更是香艳小说。
孔云并没气妥,道:“师兄先去修练吧!我反正没事,每一本都仔细把它阅读一遍,就当是打发时间,如果能有所发现,再来告诉师兄。”
莫全点了点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修仙讲究的是机缘两字,先缓一缓,也许会另有转机。
就这样,孔云在莫全走后静心看起书来。先前他在这里阅过十来本书,如今干脆重新看过。说实在话,在皇宫时,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类书,如今初次见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由于看得仔细,一本书,一般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看完。前面十来天,莫全偶尔会来问问情况,后来也就不再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孔云将藏书室里的书都仔细翻了一遍,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天,孔云在藏书室里心有不甘地重复翻看着一些书,一无所获后,昏昏沉沉地趴在书架上睡着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梦有所想。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在藏室里找到了一本书。当他急切地翻开书本后,果然书中有对《幻天经》的功法介绍。整个梦并不连接,情节也是断断续续。不过他清楚地记得,当他合上书本后,看到书名是《环游记》,书页的右下角画着一只带翅膀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