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外,保镖们严阵以待,只等雇主一声令下。
贺老爷子被人搀扶着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把人给我留下!”
“樟少爷,得罪了!”
胳膊被抓住,季南堇大叫一声,下一秒那人就飞了出去。
迎面一拳袭来,贺之樟偏头躲开,旋即狠狠一脚踹在对方小腿上,保镖惨叫着跪了下去。
季南堇早就知道他打架厉害,可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保镖被打出了火气,抽出别在后腰上的铁棍。
季南堇被贺之樟拉着穿过绿荫地,无差别攻击让她心头狂跳,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变慢,越来越静,最后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小心!”
谁在说话?
季南堇扭头,看见一脸惊恐的贺晗,以及耳边乍起的怒吼。
脑袋被一只大手兜住,身体突然嵌入一个怀抱,恍惚中看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抱着她的人身体倏地绷紧,一声闷哼传来,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看见贺之樟唇角流出的血线,季南堇脑袋‘嗡’地一下,然后发出崩溃的嘶喊。
“啊——”
贺之樟心头狠狠一震,抬手将人按在怀里,带着血腥的问落在发顶,温柔而又坚定,“别怕,我带你走。”
季南堇抬头看他,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熟悉的影子,她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站在这里不要动。”
话毕,他朝那个保镖走去,抓住对方挥过来的铁棍,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只听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握着铁棍的那只手竟被生生掰断。
贺之樟反手接住掉落的铁棍,照着他的腹部连砸数下,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心口,眼神里的阴冷跟刚才判若两人。
“你敢伤她?”
被踩在地上的保镖呕血不止,夹杂着某些内脏的碎片,周围保镖纷纷色变,‘唰’地抽出配枪。
“住手!”
贺老爷子被贺晗搀扶着走过来,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他开口阻止的时候,已经倒了一地的保镖。
被十几把枪指着,贺之樟面不改色,大步朝季南堇走去。
“可以了。”
他扶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拉住女孩儿冰冷的手,穿过绿荫地朝大门走去。
贺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扇在外孙后脑勺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让人去追?”
贺晗不愿意去,捂着后脑勺嘀咕,“追什么追,再追就要出人命了!”
刚嘀咕完又挨了一手杖,连忙抱着头躲远,“惹你生气的是大哥,你拿我撒什么气,有本事打他去啊!”
贺老爷子被一口气堵得差点没上来,“蠢货,这里连个共享单车都没有,你让他们走着下山吗?去叫司机。”
就算不心疼孙子,也不能累着孙媳妇不是?
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活的,还没听她叫一声爷爷呢,就让混小子给带走了,真是气煞我也!
贺老爷子感慨万千,扭头见贺晗还杵着没动,举着手杖就敲,“你还不快去!”
“我在打电话啊!”贺晗捂着脑袋跑的飞快,心想外公真是越来越暴力了,车开过来难道不需要时间吗?
从贺家出来后,季南堇挣开贺之樟的手,“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容许就跑过来。”
脚踝钻心的疼,却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
季南堇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狼狈,“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行李箱被一只手按住,季南堇抬头,迎上一抹黑影。
灼热的吻带着男人的愤怒,压的季南堇喘不过气,她因为脚伤穿了平底鞋,身高的差距让她必须踮着脚,可即便这样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想把人推开却根本推不动,手腕被紧紧桎梏,季南堇尝到他口腔里的血腥,突然就放弃了挣扎。
就在季南堇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晕过去的时候,贺之樟放开了她。和顺
拇指擦掉唇角的晶莹,轻轻抚过被亲肿的唇,珍而重之的在上面印下一吻,“阿堇……”
沙哑的嗓音让季南堇心尖儿一颤,最怕他这样深情的眼神,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我很想你。”他捧着她的脸,诉说着思念。
滚烫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季南堇哽咽着摇头,“骗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贺之樟心尖儿一阵阵抽疼,低头去吻她的眼泪,是咸的。
贺晗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此时忍不住轻咳一声,“那个,大哥,你要去哪儿?外公让我送送你们。”
说完就被贺之樟瞪了,贺晗尴尬的摸摸鼻子,那啥,要不你们再亲一会儿?
贺之樟拉着季南堇上车,贺晗没等司机动手,识相的把行李搬到后备箱,过来拉车门,锁了。
“喂,大哥。”贺晗拍门。
“开车!”后座上,贺之樟面无表情的开口。
司机是贺家的老人,知道这些晚辈中,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大少爷,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贺晗就这样被抛下了,回去找老爷子告状,又挨了两下子,“让你跟个人都跟不住,怎么不笨死算了!”
“……”果然只有大哥才是亲的!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酒店服务生过来开门,‘欢迎光临’就在嘴边,却被车上的人冰冷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看着客人怀里抱着的女人,服务生好像有些明白了,接过司机手里的行李箱小声道:“先生这边请。”
季南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睁开眼睛外面天还亮着,而她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换。
想起之前在贺家发生的事,季南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结果脚一沾地就疼得跪倒在床边。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季南堇转身,看见贺之樟提着一袋东西进来,眼睛立马就红了。
“阿堇!”
见她坐在地上哭,贺之樟心头一慌,拔腿就冲过来,“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混蛋,谁让你把我丢在这里!”季南堇揪着他的衣领大骂,骂着骂着就泣不成声了。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可是你凶我!你根本就不想见我……”
“你发烧了,我去买药。”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你也不想让我去你家,你怕他们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阿堇……”
“手机呢?我要订机票!我要回家!这个地方我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阿堇,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贺之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情绪崩溃的女孩儿,只能把她按在怀里,她还在发烧,哪里都不能去。
季南堇崩溃的大哭,最后哭累了,被贺之樟抱到单人沙发上。
贺之樟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喂她吃药,然后抬起她受伤的那只脚,解开缠在脚踝上的绷带。
季南堇随他摆弄,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样,只有在绷带被拿掉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扭伤的部位肿的更厉害了,像个发面馒头,在老宅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到底是有多能忍?
贺之樟后悔当初没杀了那个姓马的,让他有机会伤害自己的女人。
脚踝被热毛巾包裹住,暂时缓解了疼痛,季南堇睫毛微颤,看着半跪在沙发旁的人,鼻头狠狠一酸。
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一边对家人隐瞒跟她结婚的事,一边又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头顶被一只小手抚过,贺之樟抬头,眼睛红的厉害。
“疼吗?”他问。
季南堇被那双眼睛里的血色吓了一跳,却又跟那次在工厂的时候不太一样。
“你的眼睛……”
伸过去的手被抓住,贺之樟闭上眼睛,用力咽下喉头的腥甜,再睁开的时候,视线里女孩儿绝美的脸蛋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