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郁子韬来了,强行拉着贺晗唠嗑,“弟弟,回国这么久了,什么感觉?”
贺晗被他拉着玩不了游戏,有些烦躁,“没感觉!”
“你小子还是老样子!”郁子韬在他的刺猬头上揉了一把,“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贺晗往旁边躲了一下,一双眼睛里写满抗拒,“没有!”
郁子韬自动屏蔽了这句话,自顾自说道:“给你买辆车怎么样?都上大学了怎么能没车?”
贺晗眼睛亮了亮,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拉下脸去,“不需要。”
“啧。”郁子韬知道这小子的脾气,天生一张厌世脸,除了他哥谁都不爱搭理。当年贺之樟当年贺之樟决定回国发展的时候,贺晗就闹着要跟他一起走,把他妈气进了医院,最后自然没走成。
贺晗当然不死心了,见天儿的闹,只是贺之樟一直没松口,这次也不知怎么就让他回来了。
“你小子自尊心还挺强!”
郁子韬在贺晗面前找到了当哥哥的乐趣,没正行的翘着二郎腿说,“不要就不要吧!改天把花爷叫上,哥哥们给你接接风。”
贺晗懒得理他,低头看手机,就在这时,季南堇从楼上下来了。
刚睡完午觉的人,抱着猫走出电梯,边走边打呵欠,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看上去十分呆萌可爱。
“小韬,晗晗,下午好啊!”
郁子韬呆了一瞬,清醒过来后恼羞成怒的对身边人说:“瞧见没,这就是个狐狸精,你哥一不在就勾引人,以后离她远点。”
贺晗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见他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拿过茶几上的游戏手柄玩了起来。
郁子韬盯季南堇就跟盯贼一样,见她去了厨房,这才回过头,想跟贺晗好好说道说道,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你怎么又玩起游戏了,哥哥跟你说正经的呢!”郁子韬拿起旁边的遥控器一摁,屏幕黑了。
贺晗对着乌漆嘛黑的显示屏,难得露出愕然之色,下一秒丢掉手柄跳起来,把干了好事的人按在沙发上揍。
季南堇端着牛奶经过,身后还跟着一只猫。
贺晗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就听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靠,她让继续就继续,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郁子韬肚子上挨了一拳,伏在沙发上嗷嗷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重伤。
贺晗瞪他一眼,游戏也不打了,起身就走,身后传来郁子韬的训斥,“我说你小子什么毛病!”
抬头看见倚在墙上看热闹的人,郁子韬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笑,还笑,看见我被揍很开心是吧!”
季南堇耸耸肩,薯条配合的‘喵’了一声,像是在替她回答。
郁子韬气坏了,坐电梯上三楼找贺之樟,门也不敲就往里进,“阿樟,你媳妇欺负人你管不管?”
贺之樟抬头看他,眉头微微一蹙,“你很闲?”
“???”这浓浓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现在是说你媳妇仗势欺人啊啊啊!
郁子韬气成个包子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丫头就是仗着你疼她,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跟她才认识多久,见色忘义!”
“她有名字。”贺之樟头也不抬,盯着电脑上新收集上来的土地政策。
郁子韬胸口再中一箭,却还嘴硬,“算了算了,兄弟一场,不跟你计较。”
而且他来找贺之樟,不是为了跟他讨论怎么管教老婆的,“你跟花爷最近怎么回事,叫都叫不出来,你家有娇妻就算了,花爷怎么也没个人影?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他回家了,出门不方便。”
“什么?回家了?”郁子韬激动道,“出门不方便的意思是被软禁了吗?不是,他怎么也不说一声,兄弟好带人去救他啊!”
贺之樟睨他一眼,不过他有句话说的不错,陆西爵这几天的确被限制人身自由了,理由无他,陆夫人想抱孙子了。
陆西爵这边水深火热的忙着吃饭相亲,每次相亲失败就要挨他妈一顿打,今天陆夫人倒是没打,她哭上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陆西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太后的眼泪,连忙向老爷子求救,老爷子刚好也有点事要问他,就把人领到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陆西爵吐出一口气,大步走到沙发旁坐下,高女士太可怕了,以后还是尽量少回来为妙。金庸中文
看到小孙子这个反应,陆老爷子失笑着摇摇头,“我问你,棉纺厂那块地是怎么回事?你表弟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这事儿你该自己去问他啊!”陆西爵回答的敷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陆老爷子拿拐棍敲他,不过也没舍得用力,不然心疼的还是他自己,这小子就得他妈收拾。
喘匀了气,陆老爷子板板正正的坐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跟姓韩的牵扯上了?那可不是个好东西。”
提到韩五爷,陆西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几个月前他找人给阿韬下套,逼阿樟退出竞标,之后因为政策问题和拆迁问题无法动工,又回头找阿樟合作,被拒绝后找人绑架了季南堇。”
陆老爷子面色一沉,手指在拐杖上轻轻敲了几下,“别人这么再而三的挑衅,他就没什么表示?退出竞标后应该没闲着吧!动不了工是他搞的?”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陆老爷子就听了这么一耳朵,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陆西爵:“阿樟的意思是竞标价回收,多一分都不给。”
陆老爷子点点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原价卖出已经不错了,这盘棋在他手里盘不活,及时止损起码不会伤及根本。”
“可惜人性这种东西,太贪了。”陆西爵冷笑,“阿樟给他留了一线生机他偏不要,还蠢到绑架人家老婆。”
陆老爷子眸色一变,伛偻的背脊也挺直了不少,“他们结婚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陆西爵干笑两声,“现在的年轻人不都管对象叫老公老婆的吗?爷爷你太紧张了。”
陆老爷子这才放松下来,冷哼一声道:“这个臭小子,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外公,这是在怪我当年把他送走呢!”
“没有的事,爷爷你想多了,阿樟不是这样的人。”
桌上的茶煮开了,陆西爵只顾着自斟自饮,挨了老爷子一拐后连忙也给他满上。
陆老爷子抿了口茶,只觉得今天的茶淡而无味,便又放下了,佯做不经意地问:“季家那丫头没事吧!”
见他只问季南堇不问郁子韬,陆西爵心里替这小子默哀一秒,“小丫头机灵,碰上个校友,阿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自己跑出来了。”
“嘿,这丫头不错。”陆老爷子笑了起来,“改天找个时间把人请到家里吃个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说的极其自然,不过陆西爵没应,“这话你自己跟阿樟说去,我可不想被他臭着脸赶出来。”
奸计没能得逞,陆老爷子心里不痛快,瓮声瓮气的问:“事情变成这样,那块地基本上废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又不是我的公司。”
陆西爵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看够了才说:“行了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退休了就在家好好休息,阿樟心里有数。”
“他有个屁的数!”陆老爷子拿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平静下来之后又说,“打电话给你爸和你哥,让他们回来一趟,C市这块地方,还轮不到他姓韩的为非作歹。”
陆西爵知道,陆老爷子这是想帮他宝贝外孙做主,只怕有人不领情。
半小时后,接到电话的陆正丰回来了,一进门就脱掉西装外套,“爸,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公司还等着我开会呢!”
“你这个舅舅是怎么当的!赚那么多钱有屁用,自己外甥都顾不好!”
陆正丰进门就挨了一顿批,不过到底是商场上待过几十年的人,听出父亲的话外之音,脸色一正,“阿樟怎么了?”
听说有人给贺之樟做局,还绑架了他女朋友,陆正丰冷着脸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这事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正丰性格比较古板,对自己和旁人都很严厉,一天到晚板着脸,跟个黑面阎罗似的,公司员工每次看到他都胆战心惊。
陆西爵被他摧残了二十多年已经习惯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喝茶,“说了有什么用,你觉得阿樟会希望你们出面帮他?”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几年陆正丰不止一次提出要帮贺之樟,都被他拒绝了。
父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行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韩五那里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干了这么多脏事还想洗白,简直做梦,只是可惜了棉纺厂那块地。”
“一块地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人没事。”陆正丰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问,“阿樟那边有多少预算?”
陆西爵挑挑眉,陆正丰看不惯儿子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黑着脸说:“七星桥那边有块地,在陆氏银行抵押十个亿,马上就要超期拍卖了。”
“七星桥?”陆西爵脑海中闪过这个地段,“我记得那边以前好像是个村,好像是叫七星村?”
陆正丰点点头,“这地方跟棉纺厂就隔了一里地,如果阿樟想要,我可以帮他把人约出来,只不过这个盘有点大,我怕他一个人吃不下。”
陆西爵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起身道:“我马上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