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秒杀一头凶兽,时迟殇身后阴阳光翼展开,身影如浮光掠影,遁闪数米,躲过宫殿内再次杀出来的数头凶兽,如似烟水般的剑光不断闪耀在墓道内,每次闪耀,必定有一头凶兽的头颅被斩断。
时迟殇连斩八头凶兽,气息也是一滞,他看似云淡风轻,事实上每一剑都使足了力道,所以连续八剑过后,他难免气息有了一定停滞,不得不暂停动手,转而四下躲闪,借机恢复魂力。
此时已经有更多的凶兽从宫殿内杀出来,一头接一头,将墓道占据得满满当当,若非时迟殇能身化太虚,早已经被这些凶兽用体积活生生挤死了。
调息片刻,时迟殇再次杀戮起来,这次他聪明了,将山岳、幻阴这类攻伐力度不强的术法舍弃,而是以冥死为核,阳燃、雷磁、太虚为辅,令得每一剑都能快速穿透身躯,直击这些凶兽的魂魄。
交手这么点时间,时迟殇也已经发现,凶兽虽然体魄强横,但是比起身躯,它们的灵魂明显要弱许多,虽然有体魄保护,外加那极端的凶性,为她们的灵魂施加了两道“护甲”,但是以时迟殇掌握的冥死之法,外加魂道加持,却足以破开重重防御,直击凶兽魂魄。
又是连续击杀了十几头凶兽,时迟殇瞥见宫殿内还有更多凶兽拥挤在大门后,气势汹汹地想要冲杀出来,考虑了下,忽地冷笑着收起断霜剑,左手并指如剑往前一点,缕缕焰光悄然从指尖迸射出来,转瞬间已经化为熊熊火海,席卷着朝宫殿内燃烧过去。
滚滚火海看似磅礴,却是呈半透明的苍白色彩,好像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半吊子幻术演化出的幻象。
可是当被火海淹没之际,那些凶兽竟然纷纷发出痛苦的吼声,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一些凶性更浓的,受到剧痛刺激更是发了狂,转而攻击起旁边的同伴。
趁着一众凶兽自相残杀的间隙,时迟殇再度化为轻烟飘入宫殿,越过无数凶兽来到了那根木杖前。
这些锁链看似普通,但是颇为奇妙,明明最初看着长度不过几米,但是刚刚那些凶兽冲入墓道的时候,这些锁链好似也在无限延伸,丝毫没影响到那些凶兽的行动。
时迟殇打量半晌,正打算伸手握住那根木杖,心头忽地一跳,一股莫名的警兆涌上心头,同时魂府内的天衍盘亦是剧烈震动,疯狂提醒着他危险。
目光一凛,时迟殇果断停手,转而想要后退。
却不想他刚刚后退半步,那根木杖仿佛感应到他要走,蓦地绽放出一团碧绿霞光,看着祥瑞温和,但是时迟殇心中却是寒意更浓,天衍盘犹如疯了一般不停地震动,震得他也近乎疯掉一样,连滚带爬地逃出老远,没有被那绿光笼罩到。
时迟殇逃远了以后,那道绿光才慢慢停止蔓延,最后一点点地收拢回去,只是先前被绿光笼罩的那些凶兽尸骨,居然都已经化为了灰烬,所有的血肉精华都被那绿光吞噬一空,连白骨都不曾留下。
看到这一幕,时迟殇不免更加震撼,也没敢再去招惹木杖,而是转身对付起残余的凶兽。
二十几分钟后,最后一头凶兽也在熊熊火海中轰然倒下,虽然身躯没有半点焦痕,但是它的魂魄却在那魂火灼烧下彻底散尽。
时迟殇松了口气,看着满地的凶兽尸骨,虽然说心中有着几分兴奋,却也因为损耗过大而略感疲惫。
刚刚那火海,是他参照《阴阳经》的阴火法术,以阳燃之法为核,辅以渡劫时汲取的心魔劫火,升华而成的新灵灭苍炎,名为魂灭劫炎,专烧他人魂魄,极为凶横。
也正因如此,以他如今不过魂劫后期的境界,催动如此庞大的火海,损耗肯定也是非常巨大的,如果不是有玄黄魂印不停地输出魂力,他早在杀死四分之三左右的凶兽时就耗尽魂力了。
不过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时迟殇的收获也不小,现在人间界妖族不多也不少,大多也都有组织,兽族更加稀少,几近为零,所以百年来,人间界极少有妖兽尸骨在外流通。
他刚刚斩杀的那些连断霜剑都能抗衡一二,可见体魄雄壮,这百余头一旦拿出去,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时迟殇走到旁边一头凶兽尸骨前,正打算将之收起,忽地目光一凝,疑惑地打量着这具凶兽尸骨。
刚刚他只是以魂衍剑道对敌,并非施展冥河告死剑法,所以哪怕有冥力加持,这些凶兽至多会损失少许精血,但是此刻这头凶兽尸骨,却是皮肤干瘪,毛发脱落,隐约间连骨头轮廓都能看到。
“什么鬼?”时迟殇心头愕然,忍不住看向其他凶兽尸骨,果然那些尸首也都是一副精血耗竭的模样,浑然没有生前那血气强横的模样。
*——*——*
时迟殇收拾着战利品的同时,遗迹内也正有无数场战斗发生与结束。
轰!看着凶兽轰然倒落,牛三山喘息着坐倒在地,一向粗莽的他此刻也少有地显现疲态,左边牛角更是断掉半根,疼得他嘴巴一直咧着,倒是马汗血眉开眼笑地分割着凶兽尸体,身旁禁魂索上禁锢有三道仍然在咆哮不休的凶兽残魂。
在两人旁边,**半身的钟无敌蹲在一头凶兽尸体旁,以一只金色蛊虫吞吸着尸体内还没流散的血气精华。
瞧见那头凶兽尸体一点点干瘪下去,马汗血无奈道:“老钟,你这么干,这些尸体就不值钱了!”
钟无敌也不回头,继续操控蛊虫吞吸精血,待得这头凶兽尸体彻底干瘪成一张皮后,他才收起金色蛊虫,回头道:“区区凶兽,有什么价值?”
马汗血瞪大眼睛,失笑道:“你还真是有钱人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兽界封闭以来,七界**血统纯正的凶兽都已经几乎绝迹了,这些个虽然也血统不纯,但是至少能排进第十七代血裔了。”
钟无敌皱了皱眉头,扫视过石窟内的十几头凶兽尸体,素来淡薄的脸庞上终于浮起几分无奈:“那你赶紧收拾吧!”
且不论马汗血在那儿眉开眼笑地收起凶兽尸体,钟无敌走到牛三山旁边坐下,问道:“你们来了多久?”
“刚刚进来,进来时候分散了,”牛三山运转鬼力修补着断角,随口问道,“你呢?”
“七天吧,这里看不到太阳,只能靠手机算时间,”钟无敌瞳孔泛着碧绿光焰,幽冷如蛇,“这里有古怪,恐怕不光是谏海遗迹那么简单。”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其他人。”马汗血抽空回头搭了句话。
钟无敌嗯了一声,忽地神色微凛,扭头看向旁边一条墓道,牛三山和马汗血也都近乎同时转头望过去,就见那墓道内正走出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这人披着一条斗篷,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穿着一件黑色皮衣,隐隐可见肌肉线条。
“什么人?”牛三山闷吼一声,抓着兜雷锤就站起身。
瞧见三人如临大敌,那斗篷男子不发一言,只是默默扫视那十几具凶兽尸体,突然问道:“你们两个是时迟殇的鬼兽?”
时迟殇拥有牛头马面的事情已经不算秘密,马汗血也不惊讶,反而目光愈加凝重,这人看似普通,但是身躯内却时刻散发着一种如似山岳巍峨的威压,纵然他和牛三山前不久刚刚晋级中级鬼王,面对这人也仍然有几分诡异的紧张。
钟无敌已经是皇级后期,不过看到这人时同样脸色凝重,问道:“你是谁?”
那人伸手摘去帽子,露出一张灰白虬髯的粗犷面庞,他打量着一人二兽,忽然说道:“你们被征用了,跟我走吧!”
钟无敌性子淡漠,实则骨子里狠辣十足,听见那人话语,纵然心知不敌,仍是冷哼一声,眸中碧焰陡燃,全身绿炎升腾,就要纵身扑上。
却不想钟无敌还没有动作,那人已经脸色不耐地挥了挥手,霎时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蔓延上去,将三人全身功力尽数封锁,强行禁锢到了男子身旁。
禁锢住一人二兽后,男子直接转身走入来时的墓道。
“这件事关系重大,老夫懒得和你们啰嗦,走吧!”
*——*——*
时迟殇也不知晓牛三山他们被人擒拿了,虽然疑惑于那些凶兽尸首的异常,但是一时没有头绪的他也没有过多探究,草草收拾了这些尸骨。
宫殿内除了他来时的那条地道,其他方向还有两条,时迟殇随意选了条,沿着走了十几分钟,忽然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凶兽的咆哮,更还有气劲崩裂之声,应该是有修炼者正和凶兽展开战斗。
时迟殇此时同样隐匿了身形,不过有过先前被发现的事情,他现在也不敢太大意,全力收敛气息,身化青烟飘然靠近,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墓道尽头。
尽头外是一座山谷,谷内正有两群衣着不同的男男女女和无数凶兽厮杀在一起。
时迟殇观察了一会儿,忽地目光一凝,因为其中一群人里,赫然有他认识的人。
当年探索楼兰遗迹时,曾经出手害过他的华山派宋鼎!
至于另一群人,时迟殇并不认识,也就没有贸然现身,而是飘到旁边一块岩石后,小心观察着四周。
扫视一圈,时迟殇看见山谷深处有着数朵泛着金光的花朵,他对于这种珍奇了解不多,只是看见那些凶兽悍不畏死地守护在金色花朵的外围,就知道这些花肯定价值不菲。
时迟殇正在暗中观察,谷中那些凶兽已经阻挡不住两方修炼者的围攻,一头接一头地被杀,转眼间只剩下寥寥四头了。
待得最后第五头凶兽倒地,宋鼎突然悄悄掐了个剑诀,驾驭法剑斩向不远处的一名粗豪青年。
那粗豪青年刚刚一拳击碎一头凶兽的头颅,似是气息未复,瞥见法剑斩来,动作居然有几分迟缓,眼睁睁看着那口法剑斩中他的胸膛。
那口法剑虽然是雷击木所制,但是纹刻有顶级灵纹,更有宋鼎加持在上的雷霆法术,一斩之威足以分金裂石,可是在斩中那粗豪青年胸膛的时刻,却是如撞铁壁,嘣地一声倒飞出去不说,剑锋上原先萦绕的汹涌雷电亦是崩散大半。
一剑无功,宋鼎也不吃惊,反而大笑着掐诀施法,以遁术横挪数十米,躲过了那粗豪青年反击过来的磅礴拳罡。
“宋鼎,你个狗娘们果然要下阴招!”一拳落空,粗豪青年怒吼着拧身追上,接连数拳挥出,宋鼎虽然及时撑起数道法盾,却也被那青年一轮连击生生击碎了法盾。
“许褐,你不也存有坏心么?不然哪儿会早有防备?”
舍弃法盾挡住对方,宋鼎脚踏八卦步,身影忽左忽右连续数次闪烁,从容躲过许褐随后追击,召回法剑,指尖印诀拂过剑刃,立时有滚滚雷霆弥漫而起,聚于剑刃,化为一道巨大雷刃迎面斩出。
轰!青年许褐拳罡磅礴,隐隐还有山河虚影浮现身后,面对那巨大雷刃,他只是简单干脆地腰胯一沉,拧腰抬肩,奋力一拳轰出,刹那间好似山岳横飞,与那雷刃撞在一处,随后同时爆裂,余波狂暴,将四周山壁生生粉碎数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