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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兽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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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思想改变的孤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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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接近中午。我在休息小屋后边的食堂简单吃了一些托牙的肉。然而味道实在是太差了,几乎一点调料都没放。我看着周围狼吞虎咽的其他兽人,丝毫没有共情感。

我刚想把剩下的肉扔掉,但我看到植物编制的垃圾桶上方,也就是墙上的一幅正对着我的画作时,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座位上,快速地将所有的肉一扫而光。

画卷上是一片黄沙,无尽的,望不到头的黄沙。近处的地上是两具枯骨,不远处的一个兽人正在啃食一棵重木的树皮。

顶着毒辣的阳光,我快步回到休息小屋。然而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的我脑海中一直想着盾岩说过的话。

目前来看矮人的科技水平是非常不错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机器驮牛和会飞的城堡是什么。不过从现在的嚎哭峡谷营地来看,矮人的生活肯定要比我们好的多。屋外布满尘土的仓库,从窗外就能看到内部可怜的物资量。旁边的小棚子,我都不敢猜测它的作用是畜棚,因为它空空如也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忍俊不禁。

突然,窗外的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声音很大也熟悉。我赶紧起身到窗户边往外看。原来是皿在大声斥责着叶地罗们想将营地后面的空地变成种植区。

我想了想我今天上午看的历史书上的描述,兽人整体是非常鄙夷种植这种行为的。毕竟这和他们信仰的战神教或浮圣教派冲突。

皿面红耳赤的仍在和小屋门口的重山大声争论着。重山半开着门,紧皱着眉头,一只手平稳的扶着门。我甚至可以看到重山还在用手指敲击着门框,而皿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比划,伴随着高声调的发言,看起来非常生气。

许多兽人围在一旁,零星的银兰多夹杂在原始兽人中间看热闹,拉合鲁们则在外围小声讨论着什么。艾尔琪和天玄作为仅剩的两位女兽人赶紧跑过来,拉开了顶着个大红脸的皿。皿一边被拉着还一边大声斥责着对方高高在上的态度。重山则直接重重地一甩手便关上了门。

我托着腮帮子看着逐渐散去的一众兽人。

“看来历史书上说的兽国分裂原因,果然有文化差异。”

我仔细想着兽国目前的状况:四分五裂,内忧外患。书籍里说兽国饮食习惯极差,除了肉就是肉。昨晚我去卫生间时,里边几乎都是拉肚子的兽人,天天吃肉没别的,这饮食能正常吗?无论多好的身体也不可能撑得住。再说了,这也不卫生啊,动不动就是一大块生肉嚼进嘴里。

讲真如果叶地罗他们有改变兽国现状的方法,我可以去尝试。

要说为什么是叶地罗的话,我感觉叶地罗他们掌握着很多的秘密,包括兽国以前的历史。

真想把叶地罗那里的书全部看完,最起码得先吃上正常的食物。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还是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这其中青紫色的身影仍在训话另外几个身影。但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围成圆环的身影中,灰色仿佛看到了我,一蹦一跳的到了我眼前,看着我。

我被灰色生物模糊而可怕的相貌一下惊醒,虽然围绕着一层雾气,但依然有些可怕。

我想了想,但始终记不清梦中发生的事。思考片刻后,我又去了叶地罗的小屋。

下午的嚎哭峡谷营地依旧是老样子,兽人们训练的训练,银兰多外出寻找猎物的信息,原始兽人们训练新来的拉合鲁们学习使用基本的武器。不知为何,这里发生的一切总是让我感到安心。

我敲了三下叶地罗小屋的门,门才开了一个小缝。透过门缝,我能看到一双非常澄澈的淡蓝色眼眸。

“浊水,下午好。我来找重山和盾岩两位老师。他们在吗?”

浊水看是我,并且看了看我背后的方向,确定只有我后,扭头向屋里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句,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打开多道锁,给我开了门。

我在门口抖掉鞋上的泥土,进到屋里,走过前厅。重山在一个背对大门的椅子上端着一杯饮品看着窗外的夕阳,椅子还微微晃动着。盾岩和蓝海也喝着这种青黄色的饮品,空气中因此有一种十分放松而舒适的味道。整体的装饰风格奢华但不庸俗,无论是书架的花纹,天花板的彩色石头挂饰和屏风上的文字都散发着令人安心静气的氛围。靠近更里侧,空气中则是窗台上花盆中花朵散发的沁人心脾的香芬。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画作,只是这种在我眼里相当于乱涂乱画的风格我实在是欣赏不来。

盾岩看到了我,一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杯子,里边似乎装着枯萎的黄绿色植物叶片。

“孤岩,来,坐下来尝尝这个。”

我指着一个旁边的座椅,蓝海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后,我坐在了对我的身体而言显得极小的椅子上。我收束了一下手脚,勉强坐进了椅子。

浊水和蓝海坐在沙发的两边,她起身用水壶给我面前的杯子倒上了一杯热水。顿时,蜷缩起来的叶片在水中舒展,沁人心脾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盾岩指了指我面前的杯子,抬了一下手。

我慢慢地拿起杯子,闻了闻。

“闻着怎么样?”

“嗯,说不上来,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盾岩看了看蓝海,蓝海点了一下头。

“怎么了吗?”

“没事,你尝尝这个惶叶茶,是什么味道。”

蓝海回答道。

我喝了一口他们口中所谓的惶叶茶。

“怎么样?”盾岩问道。

“呃,怎么说呢,一开始就像是红山的泥土的味道,有一种山间的风的感觉。刚入口有一点涩,在舌头下多回味一会,就会有一些甜味。”

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重山此时也站起了身,看着盾岩,盾岩扔给了我一本写着“植物图鉴”的书。

“你以前喝过吧,孤岩?”

“不记得了,也许喝过吧。”

盾岩和蓝海对视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说道:

“你不会忘记你喝过的东西的,孤岩。你哪怕失去了记忆也会记得你喝过的、吃过的东西的味道。你喝惶叶茶的时候没感觉吗?”

我挠了挠头:“我是感觉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可能是因为你们一直说我喝过,我就有这种感觉吧?”

蓝海摇了摇头。

“这并不是心里效应,孤岩。兽人并不知道惶岩叶可以做饮料,你如果觉得喝过,而且刚才你喝的时候下意识就知道这种茶不能一口就咽下去。由此看来,你的身份肯定不是兽人流浪者这么简单。”

我挠了挠头。

“嗯,有道理。今天你们有什么让我帮忙的吗?”

盾岩看了看蓝海,刚想说话,蓝海一伸手做阻拦状挡住了蓝海。后者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指着书架的方向说道:“那你把屋里打扫一下,然后把浊水刚抄的历史文本整理一下吧。”

我起身走向书柜的同时,眼角余光瞥到盾岩拉了一把蓝海,蓝海则把手放在盾岩肩上做安慰状。

蓝海他们说的对,如果我对这些都有以前的行为模式和习惯证明我真的经历过这些,甚至我真的不是兽人,但我为什么从天空中落下来的时候是兽人呢?解释不通啊,所以我大概率是撞到头失去了记忆。

捡起地上的纸张,清理完书柜上的尘土,又用浊水桌边上的抹布将前厅书柜旁的桌子、椅子都擦了一遍后,我才翻开了浊水抄录的魔法与奥咒的文本。

过了不知多久,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屋内挂笼里的白色石头渐渐亮起了微小的光芒。

我拿起了历史书籍简单翻阅了几页后发现,叶地罗真的是一个善于记录的种族。我手中的这本书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迪托斯大陆上各种植物与动物的各种信息,几乎达到了图文并茂,细节习性全部详实的地步。矮人、夜灵、人类、龙、兽人、池沼族几个主要种族不但在内,甚至巨人、死灵、恶魔这些从没听过的种族等等等等全部都记录在册。各种植物的分类,重木与轻木,以及两种植物的代表种类。我一边翻看一边记录着重要的信息,仿佛饿了三天一样。但当我翻阅到信仰和创造世界的圣神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文字简单易懂,就和当初我犯头痛后瞬间看得懂一样,又是一阵头痛,随着天边一阵黄色闪光,闪电的声音随后响起。我看着屋外奇怪的天气,挠了挠头。

为什么我每次头痛都能引发这种奇怪的天气?是巧合吗?

我回身看着盾岩、重山和蓝海他们。似乎他们对这种天气并没有什么在意,只是他们在很仔细的检查着墙上挂着的紫色闪光石头。

我放下书本,走过去看着盾岩他们。

这时,屋外却传来了浊水的声音。

我刚要打开门走出屋外,却被重山一只手死死抓住。

他的力量还是出奇的大,他用手示意我等一会,并且指了指天空。

我从屋内的单向窗户看着窗外。

“这怎么了,你难道怕我淋雨么?”

“我是怕你被雷劈啊,孤岩。”

重山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

我看向重山,对方手里擦拭着一把长弓,却示意我看看窗外。

屋外,几个拉合鲁想吃仓库里的食物储存,但他们听说这边有其他的食物,因此希望叶地罗能大方分享。

浊水挡在叶地罗小屋门前一百个不答应,他们几个拉合鲁看着浊水长得比较漂亮,于是对后者的言语十分轻佻。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很奇怪,问重山为什么不给他们叶地罗的独特食物,包括盐等他们平时吃不到的的调料。

重山解释道:“我们已经给了拉尔法他们足够的钱了,只要我们不破坏营地,他们是不会干涉我们的任何行为的。而且他们还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只要我们不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为前提就行。再说了,盐和他们的教派冲突,荣耀教派讲究的是‘自然的猎物’为重。”

又是这个说法。

“什么?‘自然的猎物’是什么?”

“就是尊重大自然,捕食到的猎物必须轻加工,也就是火烤,甚至生吃,否则就是对大自然的不敬。所以,结合他们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兽人鄙视我们的行为习惯,尤其是记录、种植、魔法和奥咒等等,认为这是对先祖和浮圣的不敬。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分享我们的东西呢?我们付钱,他们保护我们,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看了看窗外的几个拉合鲁。

“那现在他们想强行破门而入不算之前说的保护安全吗?”

重山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同意兽国种族团结一致才来到这个营地的,但是他们都不怎么愿意接受叶地罗,可能是叶地罗出现的比较晚吧。明明曾经是一个国家的同胞,现在竟然要用钱互相联系,还是雇佣关系,真是可悲。”

眼见天边的黄色闪电和乌云逐渐散去,重山终于允许我出了小屋。

我刚走出小屋,便看到拉合鲁中的一个新来的正想强行进入叶地罗小屋后的仓库。在他两掌中央的小锁显得危如累卵。仓库边上铁火盆的火光虽然十分暗淡,但仍可以看到大门已经快被打开了,刚才出去的浊水呢?

我正疑惑,四处察看后才看到这一幕奇怪的景象:一个黑黄色纹路相见的拉合鲁正抓着浊水的胳膊,另一个脖颈上长满绒毛的则抓着浊水头上的角大声笑着,我能看到浊水眼角边带着泪水。

我回头走向屋门口的重山。

“你在看着吗?这可是你的学生、同族、同胞啊?”

重山却摇摇头。

“如果我们动手,那就可要出事故了。”

刚说完,重山亮了亮手心上的魔法奥咒。我从书中看到过,这是加强力量的一种基础奥咒,怪不得他平时力气那么大。

重山接着说道。

“而且兽国的决斗向来崇尚不用魔法、奥咒,我们出手他们会有说法的。”

“我看你是纯肉搏打不过吧。”我揶揄道。

“也算是吧。你看我们这身高体格,能有你们一半就不错了,纯肉搏我们毫无胜算。”

重山脸上我能看出来,那是一种戏谑的表情。这表情我很眼熟,不过我实在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了。

盾岩此时从重山身后笑嘻嘻地推了推眼镜:“孤岩,你可是流浪者啊,要不,你上去试试?”

“不是,合着盾岩你早就想让我上呗?早说啊,我去!”

我转身走向了“战场”。

身后,传来重山埋怨盾岩的声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这可是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这样,我离名扬天下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哈哈哈哈哈!

我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正在捏着浊水头上的角取乐的鬃毛拉合鲁,一拳直接轰在他的面门上。对方挨了一拳后,四仰八叉地躺到了营地的沙地上。营地其他在附近的兽人本来是毫无意愿过来旁观的,再听到声音后,都凑了过来。尤其是天玄和皿,都是眼神惊讶地看着我痊愈如初的腿。

我一边冲向拉合鲁们,一边大喊着:

“荣耀之路在等待,冲啊!”

但我实在是没注意到地上的几根轻木。

我踩到了其中两根,啪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我想我现在应该就像是宛如踩着轮子的小丑。

“标准的怪胎。”

“他不是流浪者吗?就这?”

“估计他一直在嚎哭峡谷中嚎哭吧?哈哈哈哈哈哈。”

摔到地上后,我揉了揉疼痛的胸口。来不及在意周围兽人的讥笑了,三个拉合鲁已经向我靠过来了。

“干嘛,他想当出头的?”

眼前的鬃毛拉合鲁用嘴吐着气,嘲讽着我。

“嘿,黄小子!如果你承认你走错了,我们就当你没多管闲事。”

黑黄色拉合鲁说完,两只手前端的利爪应声而出。另一个鬃毛拉合鲁手中的锤子在地上不停的摩擦,蠢蠢欲动。看到这一幕,我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他们的下一个动作。

我并不是盲目自信,当我在湖边看见自己的倒影时,就已经开始和拉尔法对比身高了。虽然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支撑我出拳的是大约两米的身高,和岩壁上的生长的树木一样粗壮的暗黄色手臂。打架不还是看身条吗!

正当我想的入神时,我没注意到刚才和鬃毛拉合鲁一起取笑浊水的黑黄色拉合鲁冲了过来。我被一脚踢开,弓着身子勉强支撑着蹲在地上。刚才被我打倒下的空手拉合鲁又跑了过来在侧面补上了一脚,我彻底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我刚站起身,一拳打在了最近的黑黄色拉合鲁肚子上,旁边的鬃毛拉合鲁一锤就把我放倒在旁边的杂草上。

“晚琅,你这一锤,打到他吐了,哈哈哈!”

我咳嗽了两下,如果不是天还亮着,我还真打算在地上睡过去了。

我本以为我挺能打的!

此时已经围过来了许多兽人,他们并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是抱着胳膊打算看戏。这倒是符合兽国有事“尽量动手,别废话”的文化风格。毕竟我在他们眼里还属于怪胎的范围。

“别侮辱荣耀之路了,废物!”

“荣耀决斗这就结束了吗?”

“怎么可能啊,印文?这也算是荣耀决斗,这不是小屁孩摔地上哭?哈哈哈!”

我被小跑着过来的浊水拉了起来。

“孤岩,算了吧,我又没受伤。”

我想也是,要不就算了。

我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打算站起来默默离开。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和计划有很大差别。

刚才想强行打开门闯进仓库的拉合鲁,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晚琅悄悄从我背后接近。他一把推开了扶着我的浊水,手中武器挥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凌厉的攻势,但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我的眼前闪过了一道白色的雷电。它巨大的声音几乎震穿了我的耳膜,头痛欲裂的同时,我眼中的世界无数倍的放大,所有的景物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轰雷滚滚。一瞬间,我被雷电击飞,飘在天空之上。我摇了摇头,定了一下心神。但现在,我低头甚至可以看到地上刚才被浊水搀扶着的我。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一切,每个兽人都像是棋子一样渺小。嚎哭峡谷另一侧的一个隘口处也有一个类似的营地。峡谷外的平原上,一座巨大的工业城市冒着滚滚浓烟,地上还有许多银灰色的小铁块带着轮子,飞速移动着。更高处的天空中,有一些黄色皮肤的家伙骑着飞龙,遨游在云层中。

我看着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竟然没有痛感?!发生了什么?!

地面上,“我”已经往右翻滚躲开了晚琅的攻击,单手支撑着半蹲在地上。

地面上的我抬头出神地看着刚才出现雷电的天空,我甚至和地上的自己对视了一下。这是怎么个情况,我分裂了?

这也是我第二次看到自己的长相。一个普普通通的暗黄色小兽人,确实没长獠牙。

挥空武器的晚琅惊诧的看着地上的“我”,气急败坏地敲打着手中的锤子。他有节奏地敲击着大地走了过来,另外的两个拉合鲁也捏着拳头慢慢地凑了上来。

地上的“我”看了看自己的赤手空拳,心底却莫名的兴奋。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地上打,空中的会感到兴奋?我不是在天上吗?!

天上的我只感觉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着,我的身体仿佛十分期待着这场战斗的到来。

地上的“我”不受控制地突然站了起来,奔跑着冲向了三个拉合鲁,背后带着闪电的残影。

我仔细的低头想看一看,画面也随之贴心的放大了。因为我刚才发现似乎地上的“我”动起来就好像带着银白色的雷电轨迹一样,周围的兽人看不到吗?这是开了什么特殊工具了?

迎面的晚琅一锤子照“我”的面门挥了过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侧身躲开了这一锤,左手一拳带着雷电轰在晚琅肚子上。对方疼地低下了上半身,锤子应声落地。“我”又及时用膝盖给他的脸重重地来了一下。看着狮人疼的捂着脸躺在地上,“我”擦掉了膝盖上沾的血液,冲着剩下的两个拉合鲁做了一个“来啊”的挑衅手势。

后面的黄黑色拉合鲁怒吼着挥掌打了过来。

“吃我一记风裂……”

他话音未落,地上的“我”直接扭过身来接住了他劈过来的手掌,抬腿一脚把他踢开。

对方倒在地上,嘴中骂骂咧咧的。

“我”指着他的脸嘲讽地说道:“下次出招,别喊出来。”

说完,我冲上去再补上一脚踢晕了虎人。

哎呦,太蠢了,这是多么中二的小丑??“他”真的不会感到尴尬吗?

但此时,刚才欺负浊水的鬃毛拉合鲁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我”的背后,趁地上的“我”在踢晕虎人的时候飞起就是一脚。

背后!背后有偷袭,扭头啊你!

我尝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地上的“我”虽然察觉到,快速地向后退步,但胸口还是挨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刚才拎着锤子的狮人又冲了过来暴起一锤,“我”用胳膊堪堪挡下,但也被打飞到了一旁。

看来“他”是不太行了,我本兽人上没准就打过了。

地上的“我”翻滚了两下后,趴在沙土地上,抬头看着四周。我想此时“他”眼前的景物肯定非常的模糊,头也痛的不行,两只胳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如果有谁问我咋知道的,那就是我也感觉到了!合着我在天上,我还得挨着地上的打,牛的。

战斗远没有结束,晚琅又用锤子敲打着地面向“我”走来。

此时“我”躺在地上,锤子砸在地上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好吵啊,我在天上都听见了。

地上的“我”看着自己眼前,自己的鲜血不断地滴下。

浊水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

我根本就不在现场,“你”咋叫我都没办法啊。

白色的雷电在我眼前不断奔腾,时间也仿佛变慢了。

我下意识地用手在空中扒拉了两下。

“躲开啊,躲开!”

锤子重重地砸下。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我看到地上的“我”一瞬间弹了起来,整个身体都是银白色的轨迹。

没错,像个弹簧一样弹了起来。

不过,弹簧是什么?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又记不得是什么。

地面上的“我”向一旁翻滚,锤子重重地砸在地上。“我”来不及抹去脸上溅的泥屑,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反身一拳打在晚琅的侧脸上。

侧面又来了!

“我用你提醒?你是什么废物?”

谁,谁在说话?

地上的“我”在和天上的我说话?!

我这到底在哪?“他”咋知道我在看“他”?

我向四周看了看,只有无尽的云彩。

侧身躲开冲过来想擒抱“我”的黄黑色拉合鲁,“我”踩着旁边的小推车跳到空中,在对方的头上落下重重的一记肘击,这次他应该是彻底起不来了。接着,“我”退后一步,躲开了鬃毛拉合鲁的偷袭一拳,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地上的“我”惊魂未定,看了看几个倒在地上的拉合鲁,又看了看双手上沾着的鲜血。

这都是“我”干的?

废话,你问个锤子问,难不成是在天上的我干的?

“我”在地上不停的握着双拳。

“终于又体验到战斗的感觉了,这也太爽了!”

不是,那是我的身体,你能不能滚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似乎战斗力就已经结束了,整场战斗也就持续了几分钟。

刚才周围的议论声也变了风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啊。”

“有两下子啊,这个叫孤岩的!”

“三个打一个被反打两个?果然是拉合鲁啊,哈哈哈!”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为啥我在天上还听得清呢?这点兽人牛的,一会风评就变了,墙头的草都没你们会摆。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周围姿态各异的三个拉合鲁。

似乎我在天上也看得见。

等拎着锤子的晚琅晃晃悠悠地倒地后,刚才赤手空拳的鬃毛拉合鲁还在挣扎着、捂着脸躺在地上打滚。“我”慢慢悠悠地走着碎步子,用的还是挑衅般的大脚步,用膝盖压住了他的手后,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

“还不够!”

一拳。

“哈哈,再来!”

又是一拳,血液飞溅在“我”的脸上。一瞬间,“我”的眼前鲜红的血液变成了白色的雷电闪过,脑海中不断响起刚才的那个声音。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伸手想掐住来者的脖子,没想到对方却反手拧住“我”的胳膊令“我”动弹不得。

“别再打了,他们多打少,挑事还输了。荣耀决斗你已经赢了,面子和战斗都是。”

拉尔法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我。

我在天上竟然听的一清二楚,简直离谱!

一阵轰雷声,又是巨大的疼痛和视觉混乱。我开始从空中快速的下坠,四周的景色在快速的变换,周围的云彩也变成了白色的雷电。我看向脚下,雷电似乎为我铺就了一条道路。

在快到地面的那一刻,我看到一片白色的幽魂快速地飞过了我的面前。

他似乎在冲我笑?

回到地面,拉尔法放开我的手后,我才注意到我的手指头上已经嵌进肉中的两颗牙齿,拔出牙齿后,再看着地上脸已经血肉模糊的晚琅和昏迷的黄黑色拉合鲁,以及另一个下巴脱臼靠在墙边大叫着“你完了”的鬃毛拉合鲁。

我扶着旁边的围墙,捂着极度疼痛的头,慢慢地尝试站起身。

“流浪者就这吗。打的头都坏了,太弱了吧!”

皿似乎还在嘲讽我。

天玄和一个女兽人大张着嘴看着我,其他的兽人则是一片死寂。

“行啊你,一个打三个!”

天玄打破了沉默。

“孤岩,我是红岩氏族的克罗文,幸会啊!”

一个兽人主动走上前向我示好。

“你好你好。”

我和伸过来的一只手互相握了握,虽然我都没看清他在哪。

“我是格乌,隐风氏族的格乌!”

越来越多的兽人凑上来了。

“我是雪翼氏族的全需。以后我就找你了,孤岩!”

我都没看清是这几个兽人是谁就和他们都握了握手。

“行啊你,我以为你要被他们打死了。”

“低调!”

我摆了摆手。

“随便打打。”

“装起来了你小子。”

这声音我听出来了,是皿。

我被他们拉到了兽人群中,仿佛我做了一件很棒的事一样,许多兽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三个拉合鲁。

我扭头寻找着浊水的位置。

“浊水,你没……嘿,你们干嘛呢?怎么把我抬起来了?”

“我没啥事,你,你先忙吧,我先回去了。”

几个兽人架着我,周围的兽人还一下一下的捶着我的胸口。

不过也还是有一些兽人靠的较远,抱着胳膊持观望态度。就比如刚才那个说我侮辱荣耀决斗的黑色兽人。

“不是,你们轻点锤!嘿,轻点!皿,你那个手摸哪呢!”

近处的几个兽人都带着笑容看着我。除了今天刚来营地的另外几个拉合鲁,他们发现状况后跑过来搀起了自己的同胞。

虽然领头的拉合鲁虎人恶狠狠地盯着我并且紧紧攥着拳头,但我看到拉尔法和他们交谈一会后,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只得扭头悻悻离去。鬃毛拉合鲁在被同族一拳接上下巴后,虽然被同伴一只手架着,但一路上仍没停止大声地辱骂我。

拉尔法指了指对方。

“嘿,嘿,嘿!差不多得了,你们主动挑的事,还想打?想关禁闭是吗?”

晚琅一行拉合鲁听闻此言,只好悻悻离开。

此时,钝斧领头的狩猎小队刚好回到营地,几个银兰多甚至还带着托牙的两个大腿。满身鲜血,头戴着比昨天的晚饭个头还大的一个托牙脑袋的钝斧甚至比我看起来要狼狈的多。满身血渍的他看到了我被众兽人举在肩膀上,赶紧跑过来嘘寒问暖。

“孤岩老弟,他们都已经饿成这样了吗?再者说了,吃你为什么不生火啊?”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二缺子了。

远处,浊水在叶地罗小屋前面带着温暖的笑容冲我招了招手;重山远远地也看着我,似乎和盾岩、蓝海在讨论着什么;天玄和星阳大声讨论着我刚才动作的力量与技巧,星阳则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顺便整理着背包中的战利品;狩猎小队中,女性银兰多架着胸口受伤的一个灰色皮肤的兽人从我面前走过,这也是我第一次从现实生活中见到灰兽人,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银兰多和原始兽人合作。这个场景简直击碎了我在叶地罗书中看到的世界观;钝斧摘下了头上的托牙脑袋,用力地拍着我的后背,称赞我的身手不愧是流浪者。然而他光着胸脯,满身鲜血的样子和其他兽人的画风相比实在是显得太过违和;拉尔法抱着双手和皿叉着腰站着看着我。前者脸上的表情有一些高兴和惊喜,但后者的脸上则主要是难以置信和惊愕,旁边还有一个较为矮小的女兽人,我想她应该就是艾尔琪了。

在崇尚武斗的兽国,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被大家认可的感觉。

但当我被大家放在地上,冷静下来之后,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我的眼前:刚才的白色闪电和脑海中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跑到天上去?

拉尔法走到我面前,站了一会,问出了一个我几乎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看到刚才的打雷了吗?”

他说的应该是我身上的雷电吧。

“没有啊。”我故意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不是晴空万里吗。”

拉尔法点了点头,离开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太阳在一道长烟的遮掩下逐渐下沉,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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