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谷一行人马在当日傍晚返回。冷艳芙急切地询问:“谷主,金长老他们如何?”冷如云面色凝重地回答:“金日善、金日忠和金三都已不幸身亡,金文才则下落不明。”冷艳芙惊愕地问:“那你们为何回来了?”冷如云瞥了冷玉一眼,冷玉回答道:“母亲,是我使用了特令。此事涉及本门机密,请奶奶、母亲和颜师祖、慧师祖前往静心斋详谈。”
此时,冷慧也赶到。冷颜见冷玉如此说,便点头表示同意。一行人迅速来到静心斋书房。冷玉让其他人先进去,然后她对冷如风长老和冷若男说:“请风师伯和干娘守护书房,五十步内禁止他人靠近。”冷玉小声接道:“为了冷家麻烦风伯了!”冷如风一听在看冷玉和冷若男的眼神,她也明白或许确有大事商议就道:“好!”
冷月谷原本有五位外气境界的高手,包括冷如云、冷如风、金日善、金三爷以及另一位外姓弟子。金日善和金三爷的离世对冷月谷造成了巨大打击,这也是冷玉请冷如风和冷若男守门的原因。
在书房内,冷如云问:“玉儿,为何不让我们追捕李寻思?你又何时练出了内气?”冷慧好奇地问:“玉儿练出了内气?”冷玉不答,只是运功,皮肤表面立刻出现一层白色水雾。众人见状,惊呼:“外气境界!”冷颜也忍不住说:“真的是外气境界!”他们纷纷询问:“玉儿,你何时晋升到外气境界?”冷玉解释道:“师祖、奶奶、母亲,请听我慢慢道来。我的病正是李寻思治好的,今早醒来我便发现自己达到了外气境界,因此我阻止了奶奶去追杀李寻思。”冷如云问:“你是说那个前些日子冒充雪山李家、被金日善打伤的李寻思?”冷玉点头:“正是。而且我怀疑他就是雪山李家的真正传人。”
冷颜对李寻思有些不屑,质问道:“既然是雪山李家的,他当时为何不敢承认?”冷玉解释道:“或许他明白颜师祖和慧师祖都是武宗高手。”冷慧恍然大悟:“他料定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恃强凌弱,因此宁愿承受金日善的几掌?”冷如云也明白了:“难怪我见金日善当时打他脸色似乎有异,又不像故意放过他。”
这几位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冷颜继续问道:“你的病,他是如何治好的?”众人都关注地看向冷玉,冷玉脸色微红,毫不隐瞒地一一讲述。冷颜等人听后,虽然觉得冷玉有些吃亏,但人家毕竟治好了你的病,又能怪谁呢?冷颜惊讶地问:“李寻思说你的天生冰体不是病,而是因为你天赋太好?那祖师为何传下这功法?我们这几百年来,因此损失了多少子弟!”
冷玉回答道:“我也查阅过书籍,这冰心诀是当年先祖创立冷月谷时所创的功法。当时先祖已是武宗高手,内气雄厚,自然不用担心功法运转需要内气过大的问题。配合冷月谷的天然地势,这冰心诀确实是一等一的功法。但直到先祖去世,也没有出现过因这功法而死亡的人,所以先祖可能根本没发现这功法的缺点。”冷慧点头表示赞同。
冷艳芙作为母亲,则说:“便宜了那小子!要不我们把他抓回来和你成亲?”而冷如云则冷静地分析:“即便他治好了你的天生冰体,你又如何确定他是雪山李家的人?”冷玉解释道:“他替我打通了一些经脉后,给我吃了一种果子和雪蛟肉,说是能清除我体内内气的郁结,化为内气,最终助我突破到外气境界。”冷慧好奇地问:“是什么果子?”冷玉猜测:“虽然他没说,但我想应该是雪山圣果。”冷慧点头:“这果子确实是以前雪山李家独有的,听说我们祖辈也有人用它来治天生冰体,但并未成功。”冷玉补充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但书上说那果子只有莲子大小,而我吃的那个却有枣子那么大。”
“据说,雪蛟异兽守护着此地。这异兽形态如蟒,全身雪白,长达十余丈,能够吐雾成冰。我手中有两根骨刺,据说是那雪蛟的。祖师,你们见多识广,能否辨认?”此言一出,几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冷慧和冷颜接过骨刺,仔细端详后说:“这骨头雪白且微微弯曲,确实与蟒刺有些相似。而且,它显然是被切断的,只是其中一节。如果这真的是蟒类的一部分,那么它长达十余丈的说法并非虚言。没想到,雪山李家禁止他人登雪山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雪山上真的有异兽存在。”
冷艳芙好奇地问:“雪山李家已经消失了两百年,那之后的人就没有上过雪山吗?”
冷慧解释道:“据说,在雪山李家灭门时,他们的掌门带着剩余的人马遁入了雪山,烈刀堂的高手也紧随其后。但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再没有一个人从雪山中出来。王室也派了不少高手前去追查,但只有一人逃出来,却疯了。从此,江湖武林对雪山都敬而远之。”
听完这些,几人都深感惋惜。冷慧总结道:“李寻思不仅治好了你,还突破到外气境界,更解决了我们冷家一脉的巨大隐患,对我们有大恩。玉儿让我们不追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冷如云补充道:“以后,我们一脉的子弟要修炼冰心诀,必须先练出内气并通过考核,才能修炼冰心诀。而且,这冰心诀不可互传!”几人都表示赞同。
这时,冷颜又说:“可惜,那李寻思毕竟杀了冷月谷的人,还挑拨了我们内部的关系。虽然这次玉儿用了特令,我们不再追杀他,但以后如果以后遇到他,为了维护我们冷月谷的名声,我们必将他除之而后快!”几人都默然不语。
然而,冷玉并不赞同这个决定,她反驳道:“师祖、奶奶、母亲,李寻思救了我,还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隐患。而金日善是私自追杀他的,李寻思的功劳远大于过错。为什么还要杀他呢?”
冷如云试图说服她:“这就是武林的规则,上门的威严不容侵犯。当年,雪山李家不就是因为冒犯了烈刀堂才被灭门的吗?而且,你看那李寻思杀起人来,又何曾手软过?”
冷玉不服,反驳道:“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呢?当年的雪山李家不是也没有被灭门吗?而那烈刀堂却落得遁走漠北的下场。”
冷慧、冷颜和冷艳芙都相继开导冷玉,但冷玉坚决求情,希望她们不要相互仇杀。然而,由于冷玉虽然是冷月谷的人,以前却未练过武功,因此她的思想更接近于普通人,导致她与几人的观点暂时无法调和。突然,冷玉笑道:“你们要去杀李寻思就去吧,但你们认为雪山李家只有她们兄妹两人吗?谷主,我现在虽有了内气,但按门规使用特令后不便再进内门。我会留在静心斋,关于我达到外气境界的事也请保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去休息了。”
冷如云注意到冷玉又把称呼换回了门主,几人的神情一僵。冷慧明智地表示:“虽然这次我们冷月谷损失了两位外气高手,但多了玉儿这位不到十八岁的外气高手,实际上并不是损失。这还解决了我们一脉功法的缺点,是件大好事。今日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几人也知道今日不便再说,于是纷纷散去。
冷如云走出书房后,让众人先回内谷。冷如云、冷艳芙、冷颜和冷慧几人脸上明显带有喜色,这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次日,冷月谷通告称金日善长老与雪山李家的李寻思因私自械斗而身亡。冷月谷嫡长女用特令取消了这次追杀李寻思的决定,并声明下次若遇上李寻思,定杀无赦。
这一通告震动了帝国武林。人们纷纷议论,冷月谷的长老居然被杀了!雪山李家是什么门派,怎么从未听说过?原来,这是一个两百年前据说被灭门的武林世家。人们不会怀疑冷月谷说的是假话,因为这上三门发出的消息比朝廷的官文还要真实。发假消息被发现后只会颜面扫地。
宁州受到的影响首当其冲。宁王府内,宁王正在思考这李寻思是何等人物,一个外气境居然能反杀两个外气境带多位高手的围攻。然而,他最心疼的是金家的损失,因为金家已暗地与他勾结,现在金家实力大损,实际损失的不是冷月谷而是自己。而夏子成却想到外面传言那李寻思和冷玉似乎很暧昧。
因为心中不爽,他随即几天内多次求见冷玉,但冷玉只是稍作招待就让他离开了,因为冷玉目前正在整理李凌的草稿。而宁州督查查兴言作为皇帝的耳目,立刻就向皇上汇报了此事。
在宁州钱家,钱万通兴奋地告诉父亲钱承志这个消息:“爹,今天谷主发了公告,说那李寻思是雪山李家的人。”钱承志疑惑地问:“会不会是故意放出的消息?”钱万通道:“我后来也打听到了内幕,李寻思用雪山圣果治好了大小姐的天生冰体,所以大小姐才用特令取消了这次追杀,只是大小姐不能再做少谷主了。”
钱承志惊讶地问:“当真是雪山圣果?”钱万通道:“是的,据说那雪山圣果有枣子那么大,由一条雪蛟守护。那雪蛟形如蟒蛇,通体雪白,长达十余丈,能吐雾成冰,就像我们书上描述的雪山异兽一样。”
钱承志怀疑道:“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异兽,李寻思一个外气境高手怎么可能击杀它?那异兽可是刀枪不入。”钱万通道:“或许我们雪山李家还有其他高手,不止李寻思他们两人。只可惜那两根雪蛟的骨刺被大小姐收走了,不然我就可以看看。”
钱承志感叹道:“原来当日李寻思宁愿挨打,并非打不过那金日善,而是委曲求全。真是机变过人,我们李家恢复往日的荣耀指日可待!”钱万通道:“是啊!”钱承志决定:“立即安排人手,全力联系李寻思,给予他帮助。我们也要设法与他见面。”钱万通道:“好的,爹,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