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在广州的小无妄寺中,和尚们正在开会。无妄寺的和尚主要分为四辈:霸、玄、宝、空。然而,他们的地位关系分为内门和外门。内门专门招收有天赋的弟子,精修武艺;而外门则多为只会些基本功夫,研习杂门,广收信徒。玄木虽然辈分高,但武艺平平,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此时,终于轮到黑木寨分寺的主持玄木和尚汇报。他原本比李凌晚离开黑木族,但由于李凌在川江县逗留了十来日,所以他反而先到了广州。玄木首先汇报了黑木族在无妄寺的祈福下,今年度的农耕已经圆满完成,族内总体祥和。
接着,他说道:“另外,在黑木族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一个叫李凌的人,他施展了请神术,用一把刀如同切瓜一般切开了一大块顽石,造出了一个青石药铺。他甚至将那把刀完全插入青石中。此事有不少人亲眼所见。”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有和尚质疑道:“玄木,你在黑木寨待了几年,难道脑袋也木了吗?编故事也不会这么编吧!我们练武之人用刀都难以劈开石头,你居然说能切成造房子的材料?那多半只是一块泥土吧?”不少人附和着嘲笑了起来。
然而,玄木和尚却严肃地说:“之前我也曾怀疑过,但我已经亲自去查验过,那青石屋确实是整块的青石,上面还有刀切的痕迹。而且那青石屋就在黑木寨,你们可以请律查院前去查验!”玄木这样言辞肯定地说,让众人心中有些动摇。
此时,又有一个和尚说道:“玄木师兄说的青石药铺,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未能亲眼所见。想必确有其事。只是不知道那请神术是如何施展的,那把刀又有何特别之处?”
玄木回答道:“那请神术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不过那把刀最后被黑木族最勇猛的勇士黑木鄂拔出。我也查看了那把刀,确实是一把好刀,只可惜拔出时刀尖折断了。”
那开始质疑的和尚又笑道:“既然那刀能切石如泥,怎么会拔出来就折断了刀尖呢?”玄木解释道:“那李凌说,使用请神术已经耗尽了刀魂,所以他才将刀插入青石之中。”
“请神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多半是假的。”笑声中,一位长老在佛前诵念:“阿弥陀佛。”这位是霸德长老,他见下方争论不休,便出面调停。无妄寺虽信仰神明,但也常用障眼法、请神术等手法吸引信徒。因此,尽管有人质疑,但无妄寺不能轻易否定请神术的存在。
霸德长老道:“玄木所说若属实,我们应思考其背后的原因,而非质疑同门。”众和尚齐声诵念:“阿弥陀佛。”随后,霸德长老转向玄木和尚,问道:“你可探明了其中缘由?”玄木和尚低头回答:“禀长老,弟子无能,未能探明。”
霸德长老追问:“为何?”玄木和尚道:“那李凌自苍山鬼林出来,武功深不可测。我虽未亲眼见过他出手,但与他同行的女子出手时,招式怪异,将黑木族族长长子黑木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自认不是对手,而据说那李凌的武艺比那女子更高。因此,我不敢轻举妄动。”
众和尚听闻后,纷纷猜测这李凌和女子可能是某家弟子出来历练。突然,七宝和尚站起身来,问道:“鬼林?难道是苍山之上的那片鬼林?再过去便是担山县吗?”七宝和尚是霸德的徒孙,法号宝七,因头脑灵活,被众人尊称为七宝和尚。
“担山县!”这三个字在众和尚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七宝和尚继续追问玄木和尚:“一男一女?你可记得他们的模样?”他对担山县有着深刻的记忆,因为他曾跟随祖师霸气前往担山县,却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追杀。他对那个号称零零柒密探的男子恨之入骨,因此一听到相关信息,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霸德长老神情严肃,而另一位长老霸道也突然睁开了眼睛。霸道长老是无妄寺剩余的两大武宗高手之一,他对这场争论同样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他两只闪烁着金光的眼睛紧盯着玄木,问道:“那李凌是否会弹奏那三绝曲?”原来,因为担山会集三绝曲“震死武宗霸气”的原因,那次演奏的三个曲子都被江湖传为三绝曲。面对众人的关注,特别是两大长老那凶狠的眼神,玄木感到既骄傲又害怕,他有些结巴地回答:“三绝曲?...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但他们在黑木寨确实经常弹奏曲子,听说都很好听,只是我没机会听到。”众人对玄木的回答非常不满,纷纷指责他办事不力。
七宝和尚问:“那叫李凌的人还在黑木族吗?”玄木回答:“他二十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黑木族。”七宝和尚怒道:“那你为什么不立刻回报?”尽管玄木是七宝和尚的师叔,但两人的地位悬殊,面对七宝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玄木有些慌乱地回答:“我打听到他是往广和州去了。”
“那人往广和州去了?”众人心中暗自猜测,如果李凌去了其他地方,他们可能会立刻行动去抓他。但想到李凌一人灭了南若寺,又斩了武宗天刀金平,现在却往他们的老窝来了,再想想无妄寺自己也做过不少不光彩的事,众人心中开始盘算。
霸德长老问道:“玄木,那人具体什么模样?哪里人士?有没有见过独孤剑?”原来,李凌的那把墨剑在武林中被命名为独孤剑,以其独特的剑法而著称。玄木回答:“那李凌长相普通,甚至有些猥琐,据说是黑族人,但不知道具体来自哪个部落。他随身带着一把长剑,而那女子美貌,据说是将军的女儿,跟着李凌私奔的。”
众人听后感到有些疑惑,这描述的情景与零零柒的形象相差甚远,尤其是武器不是独孤剑。在江湖中,一个高手通常不会随意更换武器,而且独孤剑因其特殊和凶名远扬而备受关注。众人听后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七宝和尚似乎冥冥之中认定,名叫李凌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零零柒。尽管众人纷纷劝解,但他仍坚持自己的观点。此时,霸道上前问道:“玄木,听说李凌在黑木寨建了药铺,他是否受过伤?”众人心中都想到,据说零零柒也曾经重伤吐血,按常理,没有三五个月的休养是不可能恢复的。
玄木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只听说和李凌一起来的女子进寨时似乎受了点轻伤,而李凌当时还亲自用刀切了两个时辰的石头来建造药铺,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众人觉得玄木的话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有高手受伤,是不太可能有力气去切石头的。但如果这李凌真的是零零柒,那就太可怕了。他杀了武宗金平后,不到两个月就恢复如初,这让武宗霸道心中一寒。
霸德问道:“既然这名叫李凌的人已经来到我们广和州,玄真,你有他的消息吗?”玄真负责广和州的情报工作,他站起来回答道:“师叔,最近广和州并未发现异常人员,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去查找。”这时,川江县的负责人玄妙也站起来说:“师叔,十多日前,川江县来了两位书生,名叫李寻思和李寻雪,他们的音律造诣极高。我想他们很可能就是玄木师兄所说的那两人。据说他们是从黑木寨过来的。”
有人疑惑地问:“刚才玄木说的是一男一女,但你说这是两个男子?”玄妙解释道:“那个叫李寻雪的英俊非凡,在川江县吸引了很多少女,但他却对任何女子都不感兴趣,所以很可能是女子所扮。而另一位男子的样貌则符合玄木师兄所描述的李凌。”众人都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七宝和尚追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玄妙回答道:“我来此之前,他们还在川江县的鲁文进家做客,现在应该已经有十日了。”一个和尚突然问道:“鲁文进?是不是和我们不对付的那个鲁英杰的儿子?”玄妙点头确认:“正是。”有人立刻猜测道:“既然他们进了鲁文进家,那他们肯定对我们无妄寺不怀好意!”
霸道听后,立刻说道:“既然来者不善,那我就去会会他们!”霸德却劝道:“师兄,切勿莽撞。”
“此人来历不明,底细未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此人真的是零零柒,那又该如何应对呢?”七宝回答道:“根据霸气师祖所说,零零柒似乎并未达到武宗境界,他可能是借助独孤剑的锋利侥幸战胜了刚刚突破成武宗的天刀金平。而且,金平当时对武宗境界了解不多,还受到了零零柒的卑鄙手段,最终才落败。既然这两人没有独孤剑,又在我们广和州的地盘上,只要他们露出马脚,无论他们藏在哪里,我们都能将他们找出来!”七宝的话有理有据,让无妄寺的众人士气大增。
霸道赞同道:“七宝说得对!明日一早我就去川江县!”霸德则说:“既然师兄要去,那我就留在广和州,戒律院三队人马陪同,玄真再调两千州军随同。如果此人真的对无妄寺有恶意,一旦他来到广和州,我们就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原本看起来慈祥的霸德,此刻却展现出比霸道更为狠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