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歌察觉到四师兄的视线落在自己头上。
“四师兄是想说,我头上这水玉冰魄簪有些显眼,孤身一人走出万千质舍,离开南阳郡城就可能被守株待兔?”
余维则也不否认,直白道:“不是可能,是肯定。虽然这水玉冰魄簪上留有大师姐的神念,但炼虚期以下的小杂毛, 还是没必要惊动大师姐。”
“有庚辛剑在,化神修士又能奈我何?”林意歌拒绝道,“你不是一直催我提升修为吗?这可正是我期盼已久的好机会啊!”
余维则沉默片刻,取出一个阵盘,交给林意歌。
“这个阵盘能把你直接传送到苍梧郡的暗盟别院,以防万一,你把它带上吧!”
林意歌接过阵盘收好, 再度提出告辞。
余维则撤了隔音阵,示意丁颂护送林意歌出城。
……
在丁颂的护送下, 驻留在南杨郡城内,打着心思想要接近的,都忌惮着暗盟之主的实力,没敢上前。
林意歌顺利地出了南杨郡城。
奇怪的是,南杨郡城外也没有遇到什么修士拦路。
御剑飞行了百里路后,眼看着离开了豫州南杨郡,到了荆州分野内的涡河上,就遇到一高一矮两位修士。
那高个子伸手拦在林意歌身前,“林道友,请留步。”
语气中颇有几分上位者气势。
那矮个子修士看上去稍稍年长些,却唯唯诺诺地跟在高个子修士身旁。
林意歌与庚辛剑一同停滞在半空。
她皱眉扫过两人,发现来的是两个元婴期,当即心中一定。
稳了。
林意歌毫不客气地问道:“拦路者何人?”
高个子修士对矮个子修士挑了挑眉,递过去一个眼神。
那矮个子修士连忙拱了拱手,介绍道:“这位是阳州遂安郡吕氏少主, 吕付文;在下丘隐,吕氏护卫。”
“阳州遂安郡吕氏?”林意歌喃喃重复道。
吕付文笑得亲切, 说道:“不错,遂安郡紧邻苍梧郡,我吕氏与贵派,也称得上是‘近邻’了!”
林意歌歪了歪头,不解道:“我记得,乾元宗就在遂安郡,你们近邻该是乾元宗才对啊!”
吕付文神情一僵,打了个哈哈,“阳州十二郡皆为近邻,道友这么说,倒显得生疏了!”
林意歌扯起嘴角,敷衍地笑了一下,又冷下脸说道:“往日你吕氏与我归一派素无往来,无旧可叙。废话不必多说,两位拦下林某,所谓何事?”
丘隐取出一个储物袋,说道:“我家少主想求林道友割爱,将头上发簪相让。略备了一千上品灵石, 以作酬谢。”
话落,丘隐便上前递过储物袋。
林意歌一头雾水, 这发簪他们要买, 她就要卖吗?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强买强卖”吧?
她干脆往后一退避开那储物袋,并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发簪于我意义重大,不卖!两位请让开。”
见归一派女修一退几十丈,丘隐顿了顿,转头看向吕付文。
吕付文温和地笑了笑,说道:“道友不肯,怕是嫌灵石少了。丘隐,再加一千上品灵石!”
林意歌压下心头的烦躁,说道:“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吕付文眼神一厉,很快又放柔了表情,为难地说道:“林道友怕是误会了!只是……”
他轻叹一声,解释道:“方才幼妹与我一同在万千质舍拍卖场里见过道友一面。只是幼妹不懂事,看到林道友头上发簪心爱不已,我这个当兄长的才出面帮她求取……”
吕付文说着,取出一枚灵晶磨制而成、样式相仿的晶莹冰花簪。
他眸光微闪,满是为难与羞愧,仍是温言相劝。
“林道友,这发簪与你头上那枚样式相仿,且是水灵晶磨制而成,是难得的珍品。比起你头上那发簪,也是不差的。”
丘隐接过吕付文手中的水灵晶冰花簪,连同另外的五百上品灵石,放入储物袋中,抬头看过来。
林意歌叹了口气,这话谁信啊?
甩锅给“幼妹”,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就不能直接一点吗?!
他们不直接,那只能自己直接一点了。
林意歌想罢,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是要强买强卖?”
“啧!”吕付文神色微冷,抬了抬下巴,虚骄不已。
“林道友这话说的,捧着两千上品灵石和更高品阶的发簪来跟你换那冰花簪,我多有诚意?怎么能算是强买强卖呢?”
丘隐也开了口,伸手拎着储物袋,说道:“林道友,趁着我们还好声好气地与你商量,你还是识时务些吧!”
说完,丘隐身上便爆发出元婴后期的威压。
无形威压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浪,气势汹汹地扑向女修。
林意歌纹丝不动,任由那威压将身上道袍冲击得猎猎作响。
丘隐见女修面色如常,滞停空中的身形未受分毫影响,不由微微一愣。
回过神来,却听女修冷声说道:“你们现在退下,我可以不计较。否则,我便当做是你吕氏要与归一派为敌!”
定眼看去,不知何时,那女修已凌空而立,将原本踏在足下的紫黑色竹节鞭拿在了手里。
吕付文见她软硬不吃,不禁冷笑一声,“大言不惭!”
归一派弟子何等狂妄?!
区区金丹初期,也敢仗着神兵利器,不给他吕付文这个面子?
“早就打听过了,你林希声曾击杀天武宗元婴后期长老。但现在你面对的,可是两个元婴后期!”
吕付文说着,看向女修手中紫竹鞭时,眼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贪婪。
他邪邪一笑,手中已多了一柄流星锤。
“参加万千质舍拍卖会的人那么多,都看到了你头上那根水玉冰魄簪。只要你死在这里,谁又能知道是我吕氏出的手?”
吕付文随手一振,那流星锤便燃起一阵火光,势如流星地直砸向女修面门!
“丘隐,出手拔簪!”
丘隐听令,心中却忽地升起一丝不安。
可他无法违抗吕付文,只得依令欺身上前,伸手去拔女修头上那一支五色氤氲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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