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三个不要被三位大人的笑声影响啊。”
“再来。”
陈可新有些气急，只好再来一条。
但可惜。
再来一条与昨天也是一样。
三位饰演朝廷重臣的演员，不知道有什么魔力。
原本演得好好的。
可是。
他们的笑声似乎有什么魔力似的，不但打断了李联杰饰演庞青云的气势。
同样，也将三兄弟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再来。”
“再来。”
“再来。”
连续卡了8次。
陈可新按了按太阳穴。
叶副导走了过来，说道：“陈导，要不最后这一个镜头就放在三位朝廷大臣身上结束，不再放到三兄弟身上。回头等联杰找到状态之后，我们再补拍这一个镜头，你看怎么样？”
“行。”
开机两天的两场文戏，搞得陈可新很是郁闷。
但前面三位已经是国内最为顶级的演员了。
你说他们的演技不好？
也不是。
你要说三位重臣的演技太好，这确实如此。
可演技太好不是好事吗？
“算了，转场吧，我们到另一个场地拍摄。”
有些无奈，陈可新只好答应。
还好的是。
在转场之后，李联杰饰演庞青云三兄弟表现还不错。
特别是李联杰。
也不知道突然来了感觉，还是其他什么。
转场之后的一系列戏份，李联杰却是爆发出了他人想都想不到的演技。
“好有气势。”
“这还是那个功夫皇帝吗？”
“没想到李联杰的演技这么强，连刘德桦，金诚武都给压制住了。”
众人看得连连点头。
陈可新和几位副导演也很满意。
其实在投名状之前，外界对于李联杰要价1个亿有着很大的争议。
虽然陈可新认为李联杰值1个亿。
可他同样承受着很当大的压力。
更不用说前几天的文戏，陈可新一度都认为，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还好。
李联杰就是李联杰。
他能成为功夫巨星，可不仅仅靠的是功夫。
就如转场之后的戏份，他就向众人证明着，李联杰值1个亿。
“联杰，这几场发挥的不错。”
“我也感觉，这几场演得爽。”
“继续保持。”
陈可新和李联杰打了打招呼：“今天拍完你的文戏之后，那就是武戏了。但我的想法可能与大部分人都不一样，在你身上最好的标签，那就是功夫俊，打得爽，观众喜欢看。但我们这部剧是一部稍微有点正的历史剧，做为将军的你，虽然也有一定的武功，但你不能再像之前演得一系列武林高手一样，以一敌十，以一敌百……”
“陈导，我没有意见。”
李联杰点头。
只是李联杰这一边没有意见。
陈可新与武术指导陈小东却是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小东，明天就要拍武戏，我们先沟通一下。”
陈可新将陈小东请到办公室。
做为香江知名武指，陈小东的名气只在袁和坪之下。
甚至很多人并不认为陈小东比袁和坪低。
在武侠风格这一块，很多人更为喜欢的是陈小东。
当然。
这是题外话。
但说是题外话，这也证明着陈小东在香江的地位。
所以陈小东尽管是武术指导，可在剧组的地位非常高。
哪怕就是导演陈可新，也得参考陈小东的意见。
“明天的戏是攻城战，同时我们也招募了2000多位群众演员。我觉得要拍攻城战，就应该拍出更为宏大，更为有气势的画面。”
陈可新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可以，不过，我想更为侧重细节的拍摄。比如两军交锋之时，战士的表情，被砍头的动作……等等。对了，小东，现场我们可以用真实的刀剑吗？”
“当然可以。不过，真实刀剑只能比划一下，真要拍得时候，还得换上道具剑。”
“道具剑怎么行，我想拍出更为真实一些的效果。”
“真刀真枪确实效果好，但很难保证演员的安全。一但伤了演员，对我们影响更大。”
“有没有一条更好的措施。”
“一般圈子大都数做法是，近景用真刀真枪，但不打。远景用道具，可以多做动作。”
“这不行。近景真刀真枪不打，怎么产生真实效果呢。远景打得再激烈，看起来也跟玩的一样。”
“陈导，你以前拍的是文戏，武戏都是这么打的。不能为了真打，一刀将刺进一个演员肚子里吧。”
“我没有这么变态，我只想拍出真实效果。”
“……”
两人为了第二天的拍摄，争到了大半夜，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
这也造成着。
两人原本就有矛盾，第二天拍摄起来，那可是一团糟。
首先是2000人的群众演员这一块，要想充分调度起来，这就是一个难事。
更加不用说，两人的理念不一样。
一个要更真实。
另一个想拍大场面。
结果拍了四个小时，陈可新气得大骂：“陈小东，你会不会武指啊，你这样拍出来的镜头有谁看？”
陈小东也是被气着了：“陈可新，别认为你是总导演就可以随便瞎扯。你以前是拍文戏的，你根本就不懂拍武戏。哪有拿着真刀真枪对着演员瞎比划的，他们受伤你负责吗？真是笑话。”
“那我请你来做什么的？”
“我只负责我专业里的事情，其他不专业的事情，我不可能按着你乱来。”
两人吵了起来。
一众演员，副导演赶紧将两人给拉住。
“冷静，冷静。”
“两位陈导，别争了，大家都是为了拍戏。”
“再商量商量具体怎么拍。”
要说片场吵架，这是正常的。
不管是导演和演员吵，还是导演和武术指导吵。
很多时候吵完了得继续干活。
大部分剧组。
总导演的权威是第一，所以论吵架，总导演绝对占上风。
但在投名状剧组，那就不一样了。
陈可新虽然是总导演，理论上来说，权威是第一。
但陈可新权威是第一，可不代表其他人就这么好欺负。
比如李联杰。
李联杰哪怕就是演员，这里谁敢惹李联杰？
不说总导演不敢惹。
就是制片人，出品人都不敢惹。
没办法。
地位与名气达到了一定高度。
除了李联杰之外。
武术指导陈小东也不是吃素的。
他在香江武指的地位比之陈可新在香江导演界的地位还要高。
大家聊得来，讨得妥，陈小东自然会听陈可新的。
可陈可新这么咄咄逼人，陈小东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一言不合，两人又是吵了起来。
“两位导演，你们听我说一说。”
这时。
李联杰走了出来：“我觉得可新导演和小东导演都没错。可新导演，我拍了这么多年武打戏，我也跟您说说。一般拍武戏，也是按着小东导演说的，真刀真枪可以，但不能是完全的真刀真枪。毕竟，我们是拍戏，不是真拿命拼。”
“小东导演，您也知道。可新导演最为擅长的就是拍文戏，他很擅长拍细节。要是没有这一些细节，那片子就没有质感。不如这样，你们两人分开。一个负责拍细节，另一个负责拍大场面？”
做为剧组里面最大的一位咖。
李联杰出面做调节，还是可以的。
两位导演想了想，采用了李联杰的方案。
只是可惜。
李联杰的方案看起来还可以。
但真实操作起来，同样碰到一系列的问题。
因为两位导演有矛盾，所以两人很多时候并不会太多沟通。
加之这还是大场面的戏。
几千号人在两位导演的不同要求下，那可是转得晕头转向。
原本预计拍5天的戏，硬是拍了20天，还没有拍完。
这个时候。
制片人黄剑新出面了。
“陈导，5天的戏拍了20天，都还没拍完，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给你看一下这20天的财务数据，不说其他的费用，光是群众演员这一笔开销，都是恐怖。”
“这里花了这么多钱，还有这么多的戏份没拍，后面你让我们怎么搞？”
拍戏不是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都得量力而行。
一般拍戏之前会做一个大概这部戏拍摄资金的预估。
预估虽然不能算是真实的拍摄资金，但基本上与预估的资金也差不多。
你要是和预估的资金相差太多，出品方绝对不会同意。
因为这关系到能不能收回成本的问题。
这不。
眼见5天的戏拍到了20天，这不明摆着要超过预算，制片人黄剑新只能出面了。
“黄导，抱歉，我也不想这样，这里面我存在很大问题。在拍戏之前，我对于这几场武戏预估不足。我没想到，这几场武戏拍起来怎么会这么难。”
陈可新无比的头痛。
说起来。
陈可新之前从来没有拍过武打戏。
他擅长的是拍感情戏。
比如像《甜蜜蜜》。
投名状是他第一部武打戏。
可他没想到。
这样的武打戏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和小东导演再讨论一下，做一个有效的计划。我们再给你5天时间，5天时间后面的武打戏没拍完，你们看着办吧。”
黄剑新冷着脸，对陈可新下达了死命令。
这不是他冷血。
出品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样拍下去。
别说上映了。
出品人都得被这部剧给坑死。
……
“小东，我得为之前的事向你说一声抱歉。之前是我太鲁莽了，我错误的评估了这一些武戏。今天出品方的黄导和我聊了一下，他只给我们5天时间。如果5天时间这几场武戏还没拍完……”
找到陈小东，陈可新说道。
虽然后面没有说出来，但陈小东也知道后面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见陈可新道歉。
陈小东也是说道：“可新导演，我也有错。虽然我拍了多年动作戏，但也没接手过如此大的场面。2000多人的群众演员中，对于我来说有一些棘手，这也造成了拍摄方面的混乱。”
两人虽然之前吵过架。
但两人在行业内混了几十年，有着极为专业的素质。
两人都知道，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拍片，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有不同想法罢了。
“既然这样，小东，我们再来合计一下，后面的戏份我们怎么拍，并做出一个严格的拍摄计划。”
误会解除，为了片子，两人再一次进行了讨论。
但可惜。
两人误会是解除，可后期的武戏仍然不是这么好拍的。
“我感觉，后面的武戏最少还得10天。”
“我也感觉，甚至可能还要超过10天。”
“那怎么办？”
“我也头痛。”
陈可新摸着头。
陈小东提议说道：“要不，找出品方再聊聊，能不能再给5天时间。”
“估计不行。”
陈可新摇头：“黄导给了我一个财务报表，剧组的资金超支太严重了。再这样拍下去，出品方说不得都会撤资。”
“撤资，这怎么行。”
“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辞去总导演的位置吧，让别人接手。”
陈可新万念惧灰，只觉得来到了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刻。
了解这一边情况的妻子吴君汝带着好友徐克第一时间就赶到投名状剧组。
“可新，你什么情况，听说你要辞去总导演？”
吴君汝反对说道：“不就是碰到了一点麻烦嘛，这点麻烦就辞去总导演，那怎么行。”
徐克也是说道：“你这边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下，其实，以前我也碰到过。但这种事情不是解决不了，别意气用事。我相信，出品方也不愿意看到你辞职。”
只是徐可新却是无奈的摇头：“我知道，这是两败惧伤。但现在怎么办，后面的武戏我估计还得十来天才能拍完。但之前，我们已经拍了20多天。要不，徐克，你是拍武打戏的，你来接手。”
“我也不行。”
徐克摇头：“我是拍过不少武打戏，看起来场面大，但都是一些特效效果，并不真实。可你这边，刚才我看了一下，2000多人的群演。要我，我都指挥不动。”
“圈子里有没有其他导演对这一块比较擅长的。”
徐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香江电影虽然拍了许多年，拍了不少大制作。
但这种大制作是放在演员这一块上去。
比较少这种动不动就几千群众演员出场。
不说徐克没啥经验。
香江一众导演都没有调度几千群众演员的经验。
“所以了，你们知道我拍起这几场武戏有多难。”
这已经不是会不会拍的问题。
这已经成为了如何有效管理2000多个群众演员的问题。
“再想想办法，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吴君汝给陈可新捏了捏肩，让他放松放松：“可新，上次你不是说，你们剧组有一个很厉害的小伙子嘛，他是你们的第一副导演。”
“哦，你说陈诚啊。”
“对对对，上次你不是说了吗？你说小伙子挺厉害的，虽然只有20来岁，但参与过好几个大剧组。”
陈可新苦笑一声：“陈诚是挺厉害的，不过，这一个多月以来被我们香江这一边的制作人孤立了。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
“啊……”
吴君汝有些懵。
随后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
香江与内地这一块矛盾早就存在。
“咦……”
虽然陈可新这么说。
不过。
当吴君汝问及陈可新时，陈可新却是想起什么：“好像这家伙在张艺某导演的黄金甲剧组呆过，任美术指导。”
“黄金甲，据说当时拍这一部戏，使用了9000群众演员。”
“这么多？”
“可不是。”
“陈诚这一边不知道有没经验？”
“要不，找他来聊聊？”
三人看一看，都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