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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它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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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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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怎会有错?我认得您的脸,刚才在楼上一见到您我就认出您了,您不知道在船上我对着护照上的照片看了多少次……还有您的名字,那年码头,当我看到您的名字,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如饴!甘之如饴!简直像个预言,我带着您的证件和船票上了船,心想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甘之如饴——我怎么会记错?」

徐如饴望着司雷,双唇颤抖。

「那天很冷,码头上风很大,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谁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真的非常感激——」

「放开我!」徐如饴一下甩开了司雷的手,望着司雷惘然的脸,徐如饴感到一阵切实的伤心,她都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徐如饴后退几步,「别再说了——」

「这是我的名片。」司雷不由分说地往徐如饴的口袋里塞进一张卡片,「真的很抱歉,我实在太激动了,这样突然出现肯定很唐突,很抱歉但我——徐女士!我这段时间在松雪原!如果您想随时可以联系我——」

徐如饴已经落荒而逃。

她跑得飞快,跑得失去平衡,几乎手脚并用。在过去十七年的人生中,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窒息和心痛,惶惶之中,她感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铜钟就在耳边铮铮作响,那声音震得她头晕目眩,肝胆寸断,震得她浑身大汗,几乎要失去意识,直到她扶靠着医院的墙面停下来,她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

天啊。

徐如饴两手捂面,却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这两天她已经为各种事情流了太多的眼泪,再没有余量留给自己。

……

这天中午,赫斯塔送司雷到橘镇火车站。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她们回想着早晨徐如饴惊慌失措的反应,意识到今天的这件事没有做好。

「是我太冲动了,就这样直接跑过来……」司雷低声道,「她过得好吗。」

「不好。」赫斯塔回答。

司雷嘴角微沉,感叹到自己真是多此一问——徐如饴要是过得好,当初也就不用买船票去第三区了。

「……之后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吧。」

赫斯塔抬起头,「比如什么事呢?」

司雷想了想,「……比如一些,她非常需要帮助的事。」

「那我隔三差五就得联系你了,」赫斯塔挠了挠头,「而且有时候我也判断不好,印象里我每次我问她要帮忙吗,她都和我说不用。」

司雷心事重重地在候车大厅踱步,直到上车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临进检票口前,她突然想起什么,飞快地跑回来拥抱了赫斯塔,「谢谢你昨晚给我打电话。」

赫斯塔愣了一下,「……不客气。」

「多谢你。」司雷说,「哎。」

赫斯塔站在原地,目送司雷消失在远处的大玻璃门后面,然后一个人从火车站慢慢往住家走。

不一会儿,赫斯塔发现路上有行人撑起了伞,她抬起头,才发现阴沉沉的天空开始落雪籽。

在这难得的静默里,赫斯塔不自觉地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所有乱糟糟的烦心事一闪而过,而苗苗的笑脸,丁雪阳泫然欲泣的目光,丁雨晴陡止的哭声以及司雷的拥抱则久久停留。

赫斯塔深吸一口气,她抑止着自己在雪中起舞的冲动,迈着大步往前走。

……

这天回家之后,赫斯塔听见徐如饴又像从前一样在厨房里忙碌,然而,当她说了声「我回来了」,厨房里的一切响动戛然而止。

整个家安静得就像没有人,徐如饴一声也没有应。

赫斯塔犹豫了一会儿,走去厨房边上,伸手拉开了门。

就在开门的瞬间,巨大的水声与餐盘之间彼此撞击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徐如饴背对着她,声音轻快:「……回来啦?」

「回来了。」

「去休息一下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阳阳下午就出院回来了,真是吓死人,怀着孩子还到处乱跑……」

徐如饴始终没有回头,她絮絮叨叨地从一件事说到另一件事,赫斯塔听出她的慌乱,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徐如饴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我没什么要说的。」

「不是,」赫斯塔颦眉道,「是关于苗苗。」

「……你说。」

「您昨天不是和我说苗苗要过生日了吗,我问了一个之前一直在十二区生活的朋友,她说她可以找人订一份作废的‘真崎号"探险船船员证——整个证件都是真的,只是在封底皮面上打孔剪边。只要我传一张苗苗的两寸彩色照片给她就行。」赫斯塔轻声道,「我想问问苗苗以前有没有收集过这样的东西,要是她已经有了……」

「哦哦,应该没有,」徐如饴答道,「苗苗的礼物一般都是些模型啊,画册啊之类的东西。」

赫斯塔点了点头,「那请您帮我保密吧,我给她一个惊喜。」

徐如饴喉咙微动,「对了,今天的事……」

「她已经走了,」赫斯塔道,「司雷警官的儿子在松雪原的血液医院治病,她是临时赶过来的。」

「血液医院?」徐如饴的声音小了一些,,「……严重吗?」

「好像一直在放化疗,不过我不清楚详情。」赫斯塔道,「她给您的那张名片上有她的电话,您要是想了解——」

徐如饴立刻收回了目光,她低着头整理带水的盘子,「就是随便问问……那张名片我没留,以后——」

「那要我再给您一张吗?」赫斯塔问道,「我这儿还有。」

「不用!」徐如饴立刻摇头,「好了好了,你快回房间吧——」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司雷警官有没有讲,」赫斯塔轻声道,她语速极快,在徐如饴制止之前,就先说出了下半句:「捡到船票的那天,她是去码头寻死的。」

徐如饴怔住了。

「……她?」

「看来她今天没和您提?我猜她当时可能有点产后抑郁,」赫斯塔轻声道,「司雷警官今天那么激动,多半是因为您无意间救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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