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冲杀过去!”正当控鹤军的铁骑冲过神策军车营阵后方时,神策军的阵型又在檀衹镇定的指挥下悄然无息间发生着变动。
“啊!”骑着驽马冲击神策军车阵后方的控鹤军骑兵刚入阵便载倒陷阱之中,索性此次军演不是真实战场,里面既没有倒刺竹尖也没有埋好的震天雷,否则这一冲便是人马俱碎的下场!
“不好!”见状,在高台上指挥的虞丘进再也稳不住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场控鹤军与神策军的较量最终以神策军以步制骑的胜利而结束。
随后是控鹤军与龙捷军之间的演武,龙捷军是轻骑为主,控鹤军非常轻易便将其击败。
神策军与龙捷军的演武结局也是不出意料,由神策军胜出。
至此,三大营的演武总算是决出了胜负,檀衹的神策军为第一等,虞丘进率领的控鹤军为第二等,臧喜统领的龙捷军垫底。
臧喜,出身东莞臧氏,祖东晋尚书郎臧汪,父臧俊官至于郡功曹,其兄为右神武军指挥使臧焘,兄弟二人曾在建康禁军之中服役,都以勇武出名,曾充任刘裕帐下督,其姊臧爱亲即为刘裕正妻。
“臣练兵不精,有负陛下信任,请陛下责罚!”臧喜跪在御台之下,正在请罪。
徐宗文倒没有生气,演武本就该分个高低,神策军和控鹤军很强,龙捷军的战力也不差。
臧喜技不如人没什么值得惭愧的,毕竟相较之下檀衹和虞丘进二人经历的战阵更多,实战经验更丰富,而臧喜虽然应对有些迟钝但指挥得当,只是轻骑兵适合长途奔袭,在这演武场上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不必请罪,朕早已有言在先此次演武不分高下,你又何罪之有呢?”徐宗文身着甲胄,他起身面向众人:“今日之演武足以显示了我大宁武运昌盛,军力强大。朕今日在此重申一遍我大宁北伐之目地不只在于降燕灭魏,而是要深入北伐草原,收复秦汉以来丢失的河朔草原,直至大漠!我大宁要降服异域,做到真正的一统天下!”
“陛下志向高远,臣等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陛下!”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
古有卫霍、窦宪,前者深入大漠数千里封狼居胥,后者亦勒石燕然,徐宗文虽没能做到霍去病、窦宪那样的丰功伟绩,但十分心向往之。
“檀衹、虞丘进、臧喜听旨。”
“臣在……”
徐宗文命令道:“朕命你三人三大营走关中,北上陇右,出击燕然山,然后迅速东进沿途收复鲜卑各部,与我大军会师盛乐!”
从洛阳出发,行经长安直上凉州,然后出燕然山,最后东击盛乐,这一大圈绕下来少说也万里之遥。
这一路上消耗的粮草是小,怕的是路程遥远,人困马乏,雨雪风暴,各类疾病,到时候很可能连敌人都没有遇到就死伤惨重。
“臣,谨遵陛下旨意!”
“臣遵旨!”
三人应声而拜,这一去既分生死,也分荣辱,得胜活着回来便是封候拜将,若是败了便是一朝跌落尘泥,再无翻身之日!
看着意气风发的军士们,徐宗文如沐春风,他当即宣布将此次演武中表现最为出色的神策军指挥使檀韶擢升为神策大将军,统领神策军、控鹤军、龙捷军,全权负责燕然山之战。
武赫六年夏六月,朝廷颁布新政,废中书省、门下省二省,只余尚书省。
在内阁、尚书省之间设立通政使司,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之章表奏疏一律移交通政使司,由通政使司分类递送尚书省、内阁、枢密院。
地方设监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与按察使司三司,已分刺史之权柄,实无置刺史之需。故废刺史设立布政使司,于各州设布政使一名,阶从三品,位在都指挥使与按察使之上,掌一州之民政,隶属尚书省。
此外,各州之监察使司隶属御史台统辖,不受布政使节制。
此外,内阁颁布一条政令:非科举入仕者不得担任六部堂官及入阁枢密,凡六部及各司衙署官员者需历地方为官三载由吏部及御史台考核然后可以升任。
换言之,也就是非科举出身的官员不能担任各部尚书一级官员,更不能入阁拜相,不能进入枢密院。
由此,彻底杜绝幸进之辈,奸佞之臣,也将以世袭、九品中正制入仕之人上升的通道彻底堵死了!
朝廷的信号很明确,世袭制依旧存在,九品中正制也还在定品,但只要是参加科举入仕的出身就比世袭制、九品中正制高,只有科举制能够担任尚书一级的官职,今后也只有科举出身的官员能够有资历进入内阁成为中枢之臣!
此举,无异于已经废除了九品中正。
此消息一经传出天下哗然!
寒门士子一方自然是喜不自胜,对朝廷感恩戴德,高门士族子弟则是失落不已。
朝野百官之中,凡是追随皇帝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内阁的这一条政令肯定是皇帝首肯,不敢轻易置喙。
至于那些本就身在高位的前朝遗臣,亦或是各州郡的大士族们他们明面里或许不敢说些什么,但暗地里少不了抨击新政,对朝廷颇有微词。
但这一切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在绝对的兵权压制之下,没有人敢公然抗拒内阁推行的政令。
君不见前有东海徐玄,后有清河崔钰,他们的下场天下人皆有目共睹,还没有人能够蠢到继续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