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营复筛第32名？！”
整个青城市教育署，因为一则来自北斗七武大的官方通知，陷入了疯狂与混乱之中。
时任教育署署长杜宏怔怔地看着刚到手的通知函，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楚牧…楚牧…”他咀嚼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忽然想到了自己对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迅速拨通一个电话，“喂，老于。”
“怎么了？老杜你还有事情找上我？”电话那头传来于清河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
“不是…”杜宏揉了揉眉心，“前段时间，你不是找我要了一个北斗训练营的选拔名额么？”
“是有这么回事。”于清河的声音稍微严肃了几分，“楚牧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因为一些意外情况没有拿到名额，所以我找你要一个，给他一个机会。”
于清河话音微微一顿，声音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算算时间，训练营复筛好像结束了。”
“你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给我…进去了？”
“那可不只是进去了。”杜宏深吸一口气，“复筛第32名！咱们青城市已经三十几年没有学生进入过北斗训练营复筛的前100名了！”
“三十几年…”于清河的声音微微一滞，“我没记错的话，北斗训练营创立至今，也就三十多年的历史吧？”
“是啊。”杜宏理直气壮道，“这不是从来没有过嘛！”
于清河：“…”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位中年男人手中抱着一叠档案，进入杜宏的办公室。
看到这一幕，杜宏轻咳一声，对着通讯仪开口，“老于，这事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咱们聚聚，我请你吃饭。”
“先挂了，忙呢。”
说完，杜宏挂断电话，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看向进入办公室的副手。
“署长，这是楚牧同学的过往资料情况。”
副手将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交给杜宏。
这些资料包含楚牧所有的教育经历与其他经历，事无巨细。
杜宏点点头，迅速翻阅起来。
很快，他重新抬起头，看向副手，表情带着几分痛心疾首，“这样一个孩子，险些被耽误了。”
“是啊。”副手赞同地点点头，查询整理的时候，他已经提前看过一遍资料了。
“我觉得，现行的武道教育体系，有不小的弊端。”杜宏认真思索，“只有高中才有免费的武道课，初中的教育内容全部是文化课，但很多优秀的武道生实际上是从12岁左右开始接触武道的。”
“这样一来，那些家境贫困但天赋很好的武道生，可能比同龄人晚几年才能被发现。”
“这样。”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尽快在青城市的各个初中增设武道兴趣班，对武道感兴趣的初中生可以自由报名，免费授课。”
“如果在授课中发现了武道天赋比较高的孩子，增设一系列的武道助学金，帮助他们尽早踏入武道，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这个助学金…”杜宏斟酌了一下，“就叫‘楚牧’助学金吧。”
副手惊愕地看了一眼杜宏，“署长，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楚牧的表现是青城市从未有过的优秀，但仅凭这一点，直接把他的名字放在助学金上，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如果不是因为楚牧，我们恐怕都发现不了这一问题，就这么定了。”杜宏拍板道，“实行几年后如果确实有效果，我会汇报给上面，想办法推行到全龙泉省，甚至全双月星、全联盟！”
“咱们的武道体系已经很完善了，但与之匹配的武道教育体系，还有待完善啊！”杜宏笑了笑，“出了问题，就得反思改进。”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至于对楚牧同学，同样应当予以嘉奖。”
“请署长示下。”副手站直身体。
“首先，楚牧同学家庭条件艰苦，却刻苦努力，不但多年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并令其康复，还在北斗训练营中获得了复筛第32名的好成绩。”
“孝顺、优秀、刻苦，这样的学生应当作为榜样，青城市教育署决定为其提供特级奖学金。”
副手看了一眼杜宏。
特级奖学金，总金额500万联盟币，青城市教育署每五年只有一个名额。
以楚牧的情况，获得这笔奖学金是理所当然的。
“其次，李玉华女士教导出如此纯良优秀的孩子，其教育方式必定不寻常，青城市教育署今年扩招的最后一个教育管理岗位名额，就交给她吧。”
副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杜宏。
这可是公职岗位啊，每个扩招岗位放出，都有无数人打破脑袋想要争夺，就这么破例给出去了？
似乎看出了副手的疑惑，杜宏笑了笑，“我看了下，李玉华女士毕业的专业本就是教育行业的，在浩劫之前，也是担任教师工作的。”
“这样的人才现在却在超市里做收银员，实在太过可惜了。”
“咱们教育署的岗位，正适合她。”
“第三，楚牧的武道老师周焕，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对楚牧照顾有加，在意识到楚牧的武道天赋后竭尽所能教授，并主动为其申请系列助学金。”
“如此所作所为，充分体现了老师教书育人的职责，来年的老师职称评定，给周焕老师评一个‘特别优异’吧。”
“好的。”副手微微点头。
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多的问题。
如果不是周焕发现并帮助楚牧这个好苗子，现在的复筛32名估计是没有的。
因此，周焕理应得到嘉奖。
“第四点…”杜宏手指敲了敲桌面，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宋继云、唐小虎、梅浩三人，各项助学金审核资质上调一级。”
副手：“？？？”
他忍不住露出一脸懵逼的神色。
助学金审核资质上调一级，相比之前的奖励并不算什么太大的奖励，但也能让这三人申请各类助学金的时候更容易通过。
问题是他们俩不是在讨论对楚牧的奖励么？这三人又是谁？
“按照资料显示，青城市第二疗养院的疗养师宋橘、疗养科主任唐显初和星辉集团药剂制造厂的资深操作工人梅青松，在楚牧遇到困难的时候，无私地给予了帮助。”杜宏话音微微一顿。
“刚才我说的这三人中，宋继云是宋橘的弟弟，其他两个分别是唐显初和梅青松的儿子。”
“不是…署长你等等。”副手揉了揉眉心，“他们对楚牧有恩，应该让楚牧去报恩啊？这和咱们教育署有什么关系？”
这波操作，他是真不能理解啊！
“和教育署有什么关系？”杜宏摇头轻笑，“楚牧这样优秀的孩子，教育署本该更早发现并给予扶持，但我们却没有做到。”
“教育署没有做到，楚牧却依旧如此优秀，那么究竟是谁让他变得优秀的呢？”杜宏看向副手，“是那些在楚牧困难时，帮助他的人。”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做了教育署本来应该做的事情，对社会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好人，应该得到好报。”杜宏轻声开口，“其实还有一位周青虎，楚牧星际押运时的队长，也应该嘉奖，但他没有适龄子嗣，只能作罢。”
“不过我相信，警备署应该会有所表示。”
“小刘啊。”最后，杜宏看了一眼副手，“联盟的教育署，不仅要教育未成年人。”
“教育，是终生事业啊！”
副手深以为然，忍不住轻叹一声。
难怪自己当不了署长，这思想境界比署长低了好几层啊。
——
在自己家乡掀起的风波，楚牧丝毫不知。
在老妪宣布北斗训练营第一课即将开始后，空地上聚集的一千位新学员笑容同时凝固。
不是…复筛才刚结束啊？
这第一课，就要来了？！
“上课之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老妪悠悠开口，“老身，杜芳华，天枢武道大学副校长。”
“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我将兼任北斗训练营的首席指导老师。”
话音落下，一位位武道生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位老妪。
从之前老妪出手的情况和她站在众位老师最前方的排场，大家就能够推测出，她的身份绝不简单。
但谁也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么有来头！
天枢武道大学，这可是七武大之中最强的一所，北斗训练营，居然安排了天枢武道大学的副校长作为他们的首席指导老师？！
“老身的修为…”杜芳华微微一笑，“半步虚界境。”
轰！！！
上千武道生哗然一片，就连站在杜芳华身后的上百位老师，看向杜芳华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错愕。
“半步…虚界境？”楚牧喃喃一声，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
他目前知晓的最高武道境界，就是天地境。
这虚界境，又是什么？
“我听说过一些传闻。”涂山明表情震惊，压低声音开口，“虚界境，是天地境之后的境界。”
“这是联盟抵达的最强境界，过去千年间得以达到这一境界的存在寥寥可数。”
“天地境强者，身与天地合，一招一式皆可借助天地之力，一举一动皆合天地之意。”
“而传说中的虚界境强者，拥有自身的武界，在自己的武界内，虚界境宛若神明，言出法随！”
此言一出，楚牧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看着前方那位面色平静，鹤发童颜的老妪。
半只脚踏入那等传说中的境界。
这得多强？！
“咳咳。”杜芳华轻咳一声，声音瞬间响彻每一位学员的耳畔。
所有人齐齐安静下来，双目炽热地望着杜芳华。
有如此强大的存在作为他们的指导老师，只一瞬间，所有人对未来半年的训练营生活充满期待！
“在我身后站着的，就是北斗训练营的全部老师，一共124位。”杜芳华轻声开口，“他们来自北斗七武大，最低实力，万物境圆满。”
场中再度陷入哗然。
万物境圆满，这是万物境的最后一个小境界。
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些老师中有不止一位天地境强者？！
楚牧再度深吸一口气。
龙泉武道大学，整个学校也只有两位天地境强者，他在那里集训半个月，一位也没见识到。
而眼前这些老师中，却有不少天地境强者。
这便是联盟最强的师资力量了么？
实在让人惊叹。
“这些老师，未来你们会慢慢熟悉，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接下来，我简单说说第一节课。”
“众所周知，万兽星是联盟开启虫洞研究星兽、狩猎星兽的重要星球。”
“三分钟后，我们将在万兽星各处同时开启十八个小型虫洞，所有老师都不会插手。”
在一众学生剧变的神色中，杜芳华笑意中多了一丝狡黠。
“祝各位第一节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