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年却直接打断了贺岁的话,“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他都会说些什么,无非是道歉,说对不起,让我原谅他之类的东西。”
他嗤笑一声,眼底的情愫全是不屑。
贺岁见他猜到,想要说的话也堵在了嗓子口。
见薄寒夜站在一旁,傅知年也毫不掩饰眼底的敌意,“真是个蠢货,好好的待在那里安度晚年不要,非要自己偷跑出来,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现在傅氏都在他的掌控之下,A市大部分都企业也都被他拉拢,薄氏除了几个旧的投资方还在之外,其余基本上都跑了。
傅炎死了,倒是给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贺岁从未见过这样的傅知年,心中一惊,但这是傅知年的人生,她没有经历过,也不好评判他此刻的行为。
“贺岁,我原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你跟他是一类人。”
“什么?”贺岁没明白他的意思。
傅知年眼神落在薄寒夜身上,恨意不减反增,一字一句道,“你这条命,是我母亲给你的,你不仅不记得,甚至打发一点钱就算了。”
当时,母亲的死对于傅知年来说,是个天大的噩耗,他当时年纪尚小,知道这个消息,整个人生仿佛顿时陷入黑暗。
“那件事情就是个误会。”
“误会?”傅知年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声嘶力竭,“证据不就在你面前清清楚楚么?你说是误会?”
当时他看见那段视频,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母亲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绝望。
贺岁并没有拼命朝他解释事情的原委,只是直接点出,“傅知年,你知道你母亲有精神疾病,对么?”
这话说出口,傅知年顿时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贺岁,很快转移视线。
“我不知道。”
贺岁知道,这是他心虚的表现,干脆进一步道,“你分明知道你母亲有精神疾病,更加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个误会,即便这样,你还是选择了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做下去,对么?”
她也能隐约猜到,被那样对待的人,精神状态不出现问题,那得是内核多强大才行,傅知年的母亲说到底也是个柔软的女性,面对爱人的抛弃,和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自然是受不了。
傅知年没有回答,只是没抬头看贺岁。
傅炎已经被医院宣告死亡,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就是傅知年的事情了。
“贺岁,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不是我想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
这是傅知年最后对贺岁说的话。
贺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最后和薄寒夜一起回去了,张秘书显然是吓坏了,薄寒夜破例让他提前回去了。
贺岁是真没想到,她还以为张秘书和薄寒夜一样,是个冷酷无情,雷厉风行的人,今天倒是见到了不一样的一幕。
薄寒夜见贺岁没有心思,主动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想傅知年的话?”
“是。”贺岁坦然承认,“其实我一开始还怀疑你是不是骗我,但是好在最后一刻,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即便没有人证物证,但今天傅知年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我都那么真诚了,你还怀疑我啊?”薄寒夜忍不住控诉道。
贺岁撇撇嘴,啧啧两声,“谁让你之前老是骗我呢?”
她狡黠一笑,薄寒夜就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了,也不恼。
“公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贺岁突然转移话题。
这段时间总是看见薄寒夜在公司待到很晚,问蒋琬,蒋琬那边也没有消息。
薄寒夜轻笑一声,神色平静,“放心吧,一切正常,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过两天要去星泉上班了,开心嘛?”
贺岁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开心,也不开心。”
开心是自己终于实现梦想,不开心是,到时候忙起来,她见到薄寒夜的时间就更少了。
薄寒夜看出贺岁的想法,语气宠溺,“别想那么多,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就抽空带你去旅游,弥补一下蜜月旅行。”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贺岁看见傅炎出事的消息上了新闻,不过只有寥寥几笔介绍,便没再掀起太大风波。
就连傅氏那边,也没有任何波动和声明。
贺岁知道,傅知年当真是恨透了他。
“太太,你再不把它铲起来,就要煎过头了。”云姨急忙提醒。
贺岁这才陡然回过神,急忙将锅里炸的鸡排给铲起来,但还是焦了一点。
“太太,做菜的时候可要专心一点,万一油溅出来伤到自己就不好了。”云姨提醒,看着那块焦掉的鸡排,忍不住摇摇头。
她能画出很棒的设计图,但是在做饭这件事情上,还真是经验不足。
最终,在云姨的帮助下,这便当总算是完成了。
想到上次给薄寒夜做便当,恰巧撞见他和姜瑜萦,那便当还是没送成。
“云姨,你说他真的会吃么?”
“当然啊,这可是太太你亲手做的,先生肯定会很高兴的。”云姨打气道。
可谓是给足了贺岁自信心。
两人立刻派司机来到了薄氏,但贺岁分明感觉出来,如今的薄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之前到处都是上上下下的员工,这次感觉人数明显比之前少了一半。
前台小姐一眼就认出了贺岁,“你就是薄太太吧?”
贺岁的脸太过于难忘,第一次就惊艳到了前台很久,加上网上关于贺岁的消息,更是难忘。
贺岁点头,朝她微微一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怎么感觉人少了很多。”
前台叹口气,随后愤愤表示,“太太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都被傅氏挖了过去,更是在各种程度上打压我们薄氏,所以好多人都跳槽了。”
贺岁一惊,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明明昨天薄寒夜才跟她说,没多大事情,怪不得她问蒋琬,蒋琬一直不肯说。
“太太,你怎么来了?”
张秘书从电梯上下来,看见贺岁,有一瞬间的慌乱。
“薄寒夜呢?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