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桑玳玳在宸王的安排下,扮成了宫女的模样,跟在他身后悄悄入了宫。
宸王将桑玳玳交给李公公前,他叮嘱了几句:“小姑娘,切记,万事小心。”
“阿离有本王护着,你只需安然无恙,他便可安心。”
“嗯。”
李公公是陛下身侧的领侍,是敬事房的大总管,统领宫中所有的太监,虽然南岳王被软禁,但他依然是可以伴驾左右,以至于偷梁换柱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公公的公鸭嗓低声道:“入了宫姑娘可就叫如玉,就跟在咱家身边,咱家会护姑娘周全。”
桑玳玳学着他躬着身子,低声道:“公公放心。”
话落,李公公带着她一路至养心殿,桑玳玳低着头也能明显感觉到,养心殿门口全是带刀侍卫。
“她是何人?”一侍卫拦下他们。
李公公哎呦两声:“咱家忘记给殿下说了,这位是如玉,一直伺候陛下的贴身婢女,前几日不是生病了,如今好了便来伴驾。”
侍卫打量了几眼桑玳玳,见没什么可疑便放行了。
桑玳玳倒吸一口气,好在出府前改头换面了一遭,否则太美便是祸患。
李公公一路领着桑玳玳进入养心殿,一进来,外面大门便合上。
瞬间,她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味,药味十分浓郁。
桑玳玳下意识的皱紧眉头,眼眸飞快的扫视了屋内一圈,居然连窗户都是紧锁。
她跟着李公公穿过屏风,南岳王正躺在龙榻上,面色死白,瘦骨嶙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国之君。
李公公低声道:“姑娘,离王太医看诊还有一炷香时间,您可得迅速了。”
话落,桑玳玳快步上前,手搭上了南岳王的手,全神贯注的探脉。
探脉结束后,她心惊,翻了翻南岳王的眼皮。
她得出了结论:“南岳王不仅中了毒,还已经是肺结核晚期。”
没想到竟然他如此能扛。
毒好解,可肺结核晚期,据她推测南岳王多数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
肺结核其实就是一种分歧杆菌引起的呼吸系统疾病,在古代他们的叫法叫肺痨。
这种病属于一种慢性疾病,健康的人吸入带有菌的飞沫就可能发生感染,在古代其实就算是瘟疫的一种,古代医疗水平有限,所以人们都认为是不治之症。
如若是早期的肺痨,桑玳玳便可利用空间的抗生素,控制住病情,可如今南岳王多数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就算是动手术切除全肺怕也只是于事无补。
还有这环境,窗户都不能打开通风。
她只能做到这段期间,留住南岳王的命,让他好受一些,也能让莫离亲自送一程。
她皱了皱眉,略感辛酸,来自医生的无奈。
这时,李公公打断她的思绪,“姑娘,快一旁站着,王太医来了。”
闻言,桑玳玳迅速闪到一旁,门开了,王太医戴着面巾为南岳王探脉,桑玳玳斜眸瞧着他。
王太医象征性的把了把脉,迅速退了出去,在她看来这王太医也只是来确认南岳王死了没有。
真是枉为医者。
桑玳玳愤怒悠然而生,她问身侧的李公公,声音冷淡::“他们不为陛下煎药吗?”
李公公叹了口气,眼眸皆是无奈:“前几日倒是会,可昨日王太医说陛下的病已经药石无医,用药也是杯水车薪。”
桑玳玳的拳头狠狠攥住。
公然谋君。
她从身上取出面巾,戴上又嘱咐身侧的李公公:“陛下这病会传染,公公还是戴上面巾为好。”
李公公摇了摇头,他看着毫无生气的南岳王苦涩道:“若是陛下离去,咱家也一道去了,这面巾戴不戴都是不打紧的。”
话落,桑玳玳终是被什么噎住了喉咙,这种主仆之情,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这是她在药王谷闲时研制的,可解百毒。
她交给李公公,淡淡道:“这药可以治陛下体内的毒,不出一会,陛下便可醒过来。”
李公公不可置信拿着那一粒药丸,问道:“姑娘说的可是真。”
李公公以为陛下只是中毒,还以为南岳王有救了。
桑玳玳点了点头。
李公公二话不说,将桑玳玳给的解毒丸给南岳王服了下去。
半刻钟过后,南岳王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口浓血吐出体外,李公公赶紧为其顺背。
南岳王急喘着呼吸,他掀开重重的眼皮,他不知睡了多久,他对着李公公道:“朕是睡了多久?”
李公公见南岳王醒来,眼眶红了一圈,“陛下,您睡了半月了,如今可算是醒了。”
南岳王皱了皱眉,他抬眼扫了一圈,扫到了桑玳玳,他开口问:“你是何人?”
桑玳玳走上前,对着南岳王道:“陛下,如今您被沈炫软禁,您昏迷全是因为体内中毒,只是毒难解,这剩下的……。”
闻言,南岳王想大声呵斥,奈何咳嗽剧烈,李公公连连顺气。
桑玳玳继续道:“陛下,您不要动气,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你可以不信我,但李公公您应该是信的。”
李公公一听,赶紧在南岳王跟前跪下,他潸然泪下:“陛下,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养心殿外全是世子的人,世子现在已经掌控朝堂,奴才也只有去取衣物,才能出去一会。”
李公公话落,南岳王慢慢冷静下来,随后怒道:“他这是要谋权篡位,朕若死了,他便如愿继承朕的皇位。”
呵呵———
“朕养的好儿子啊,如此大逆不道,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南岳王苦笑道。
桑玳玳竟也看不下去了,自古想要权利的人都是狠人。
南岳王继续问道:“皇后如何了?”
李公公摇头:“陛下,奴才也不知,未央宫也无消息传出。”
呵呵——
他叹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朕会被亲儿子如此算计。”
他咳嗽几声,抬头看向桑玳玳,问:“姑娘是医者?”
桑玳玳行礼:“是的,是医者,我是为了离世子而来。”
离世子几个字冲击着南岳王的大脑。
他眼角一滴泪落下,哽咽一声:“姑娘是阿离生前的好友?”
对哦,忘了说正事了。
桑玳玳摇头,看着南岳王道:“陛下,离世子并未死,被我在北厉时意外所救,现如今他正与忠臣们合谋救您。”
“什么?”
话落,南岳王激动的往前一扑,险些摔倒在床下。
他颤巍巍问道:“姑娘说阿离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桑玳玳点了点头,“我和阿离正是为救陛下才回南岳。”
“好~好~好。”说着南岳王眼泪已然落下。
桑玳玳劝道:“陛下,您一定要保证龙体,这样才能见到阿离。”
南岳王点点头,他能扛,为了见儿子也能扛。
随即,他自知时日无多,迫不及待让李公公找来宣纸,还好在养心殿,这东西养心殿自然是有的。
南岳王咬破手指,在宣纸上艰难写下传位诏书,泣血诏书。
他艰难写完,颤颤巍巍交给桑玳玳,他乞求道:“姑娘,定要保管好这封诏书,见到阿离交与他。”
得嘞,这电视剧的桥段都让她赶上了。
桑玳玳伸手接过,心想,“南岳王你还真是会找人,诏书放我身上,谁也找不出,自己可是有空间存物的。”
事毕,南岳王继续躺下休息了,桑玳玳给他打了一针,虽然他们都疑惑桑玳玳打得是什么,但也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