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该走的人都走光了,君千玦走之前,本来是想让药王兑现承诺,与自己一道去北厉国,但被莫离一口拒绝。
“莫庄主,药王若不与本王回北厉,本王如何回去交差?”
莫离冷言:“宣王,如若想好好合作,你便自有法子与北厉帝分说。”
君千玦:“……”
他忽然笑了起来,“也罢,本王就先回京都了。”
莫离叮嘱:“你这一路回去恐也是不太平。”
他这一行,本来目的就不是为了请人,现在目的达到,自然而然可以高枕无忧回去了。
君千玦拱手:“无碍,本王等与君共同谋划。”
说完他转身入了画舫。
桑玳玳见他上了船,才从后面出来,她没好气说道:“总算是走了。”
莫离浅笑,两人回了谷中。
———
君千玦和枭出了静湖。
周遭很安静,风吹动树叶沙沙声作响。
枭低声道:“主子。”
君千玦用眼神示意。
两人轻功一闪,在树上站立。
只见,一个小人儿,正躲在树后面东张西望,见他跟着跟着的人却不见了,他走到路上,两手叉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
“人呢?”言言气呼呼跺脚。
树上的人看清楚了地上的小人儿,飞身落地,轻笑一声,“小娃娃,你怎么在这?”
言言见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愣了一下,开口道:“我想跟着你去北厉京都。”
君千玦被一本正经的言言气笑了,他淡淡开口:“为什么想去北厉?何况你走了,你娘亲怎么办?”
言言心里想:“我娘亲说过我外公在京都,想自己去看看,但自然是不能与这人说。”
言言嘟起小嘴,一脸委屈:“我没去过北厉,想去看看。”
君千玦“噗呲”笑了,“那走吧。”
言言不可置信问:“真的?”
君千玦转身淡淡道:“枭,你去药王谷传消息,说小公子与我一道去北厉,让他娘不用挂念,本王会护好他。”
君千玦伸出手牵他,他犹豫了一会小手握了上去。
言言看着牵着自己的人,看着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
药王谷。
樱月居。
桑玳玳躺在躺椅上,晃来晃去,总觉得今日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慌。
莫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她皱着眉头,走上前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桑玳玳懒洋洋一笑:“没什么。”
桑玳玳看莫离手里提着包裹,她抬眸问:“你要去哪?”
莫离迟疑一会,温声道:“我派人去了南岳,从探子那得到消息,我父王确实命不久矣,我想潜回南岳看看他。”
“我陪你去。”桑玳玳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她起身,“我去南岳,可以帮你医治你父王。”
莫离有些感动,但还是一口拒绝:“不可,此去南岳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和言言牵扯太多。”
桑玳玳摆了摆手,“言言让他待在药王谷,我去南岳说不好能治好你父王的病。”
她继续:“你让我一个人待在这,看你涉险也是做不到的。”
毕竟这五年莫离为自己做的,桑玳玳其实都记在心里。
莫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桑玳玳刚转身进屋准备收拾东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又回头,问道:“你以前可有过一个谋士?”
莫离狐疑问:“什么?”
桑玳玳继续:“就是曾经你与别的国交战,你手下可有过谋士?”
莫离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八年前。
曾是少年模样的他,便已经横扫疆场。
“将军,我们可将北厉军引入这峡谷之间,我们占有利位置,定能大获全胜。”
说话的正是他的谋士,青云子,青云子大他五岁,有他在,他们二人齐心协力,每一场战役,他们都打的败军连连后退。
以至于那时候的北厉,还不敢跟南岳叫嚣。
可是,终是好景不长,在一次与北厉宣王的对战中,自己被他的好哥哥算计,从此在战场上消失,这几年他找过青云子,可惜都了无音信。
桑玳玳见他出神的厉害,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有此事?”
莫离回过神来,呼了一口气,眼眸看向她:“你是如何得知?”
桑玳玳“啊。”了一声。
她心里寻思:“还真有这回事啊,那青云子就没说谎。”
她定了定神,突然拉着莫离去往别院。
药王谷的院子很多,她也是问了女使他住哪间,才拉着莫离去。
屋内,青云子此时正缩在床上,头垂着。
因为这病疼的让他睡不好觉。
不过好在桑玳玳给他的药,吃了后,身体疼痛减少,只是有点虚弱乏力。
他们二人进来后,桑玳玳松开了莫离的手,青云子见桑玳玳进来,一时愣住,下床行礼,桑玳玳示意他不用。
此时,青云子才看到药王身侧还站了个银色面具的男人,男人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
青云子皱眉,却是对此人的身形很熟悉,他问道:“请问,阁下是。”
银色面具下的脸早已在看到青云子的惨样时,泪流满面。
他伸出手覆盖住银色面具,缓缓拿了下来。
眉如墨画,面如美玉,清俊的眉下泛着泪光,样貌却与从前有了丝丝变化,从俊美的阳光少年,变成了如今清冷矜贵模样。
但到底还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