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白树覆前庭——
桑玳玳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一边翻着桌上的医书,一边悠哉悠哉的啃着苹果。
“王妃,这个我们要带吗?”丹砂从屋里抱着个青花瓷器,在门槛处朝她晃荡。
桑玳玳抬了抬眼皮,一边咬苹果,一边道:“屋里的东西都带着,这些瓶瓶罐罐可值钱了,别不识货。”
“好嘞。”丹砂应了声,进屋了。
“王妃。”枭突然出现。
桑玳玳心一惊,跟做了坏事一样心虚。
她深呼一口气,冷静道:“枭侍卫,你走路都没声?想吓死本王妃?”
枭尴尬的挠了挠头:“属下,下次定注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
“枭侍卫,有何事?”桑玳玳挑眉。
枭答:“王妃,王爷今日来暮春居用膳。”
“什么?”她一下就跳了起来。
这厮,莫名其妙来我这用膳做甚?
搞得自己跟皇帝一样,雨露均沾?
桑玳玳收起莫须有的情绪,合上医书淡淡道:“王爷为何不去明月阁找那柳诗沅了。”
枭动之以情:“王爷对王妃您牵挂较多,时常在属下耳边提及您,想来王爷对王妃是有情的。”
又继续:“且几日都未曾去见过侧妃。”
桑玳玳有点无语,暗暗碎了一口:“你家王爷是在提醒你,好好监视本王妃。”
枭······
枭见桑玳玳一脸嫌弃,尴尬的闭上了嘴。
内心戏:“王爷,属下只能帮您这么多了。”
“回去吧,知道了。”桑玳玳打发枭离去。
她转身进屋嘱咐道:“先别收拾了,王爷待会要来。”
丹砂惊讶:“那奴婢去备膳。”
她点了点头,这君千玦来她这用膳是她没想明白的。
肯定有阴谋。
桑玳玳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后,她才缓过劲,把手中最后一口苹果咬完。
天色渐晚。
等君千玦踏进暮春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仰躺在院中的亭子里,医书盖在脸上,睡相很不好,可以说没眼看。
咳咳咳~~
他连咳嗽三声,躺着的人没什么反应,依旧睡的深沉。
他伸手拿掉她脸上的医书放在石桌上,
然后弯腰将桑玳玳抱起,一个稳稳的公主抱。
刚抱起来桑玳玳就被惊醒了,她的双手下意识揽上了他的脖颈,先愣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此时,君千玦的脸近在咫尺。
她一脸错愕,吞吐道:“王爷,您这是?”
君千玦面无表情,淡淡道:“屋外如此凉,亏你还睡得着。”
“不如~你先放我下来?”桑玳玳尴尬的指了指地上,眼神示意可以自己走。
她这第一次被男人抱,还离得如此近,说实话多少还是有点脸红。
君千玦不顾她说了什么,迈步朝屋里走去,只是小声在她耳边淡淡道:“王妃,还是适当减减重。”
桑玳玳一股血直冲脑门。
让你抱了?
他将她放到屋内吃饭的凳子上,桑玳玳顺势整理了衣服,为防止场面沉默,她迅速开口:“吃饭,吃饭,王爷吃饭。”
看到满桌菜肴。
她暗暗吐一口气,不然脸都丢光了。
吃饭时,两人皆是不语。
桑玳玳吃的麻麻香,就是对面那人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本来不想理会,但着实影响食欲。
她抬眼直视过去,一脸傲娇,淡淡道:“吃个饭有什么好看的。”
君千玦轻笑:“本王只是没发现原来王妃这么有意思。”
她微微一怔:“有意思?什么鬼?”
君千玦继续道:“本王只是觉得王妃乃性情中人,不趋炎附势,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样很好。”
桑玳玳内心:“老娘的好多着呢,你是没机会瞧见了。”
他说完那句“随心所欲”明显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恰好这失落桑玳玳捕捉到了,心里暗思:“这人看上去怎么跟个孤寡老人一样,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孤独。”
瞧,他连吃饭都要规规矩矩,细嚼慢咽。
好惨。
她略带同情问:“你是王爷,谁敢对你说三道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的话,让君千玦勾起了唇角。
“吃饭吧。”
君千玦将一盘肉丸子推到她面前。
她看着油腻腻的菜肴,摆了摆手:“不了,吃饱了,适当减重。”
君千玦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向她再也没有先前的嫌恶,反而很是平淡,这笑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呃——
还是第一次见冰块脸笑了,这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不敢信,有阴谋。
君千玦见她是真不吃了,便好笑道:“本王匡你的,王妃其实也不重,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完球,冰块脸误会了。
减肥完全是自愿,着实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桑玳玳无语的点了点头。
转念一想,说不准是冰块脸当这顿饭是散伙饭。
随即偷瞄了他一眼,他竟然也在对瞄自己,两抹视线相撞,他对着自己温柔的笑。
越看他越诡异的神情,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试探问:“王爷,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离开?”
“王府好好的,王妃为何要离开?”君千玦装傻充愣。
桑玳玳无语住了,继续道:“王爷,我们说好,我救你,你放我走,人我也帮你救了,和离书一式两份,你不会不认账吧?”
君千玦突然脸色一变,将和离书从身上取出,当着她的面,撕的粉碎。
桑玳玳看着和离书成了碎片,直接看傻了。
君千玦淡淡的声音响起:“这桩婚事,乃陛下赐婚,和离书就此作废。”
他心想:“本王都亲自挽留了,应该不会走了吧。”
然后继续接话,声音平静:“你还是好好做这宣王妃,本王看你做这王妃是再合适不过了,别净想着离开王府,只要不想着离开,以后本王会待你好的。”
桑玳玳一听,一股愤怒油然而生,她想都没想,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君千玦,你别太过分。”
她没想到,君千玦直接将和离书撕了。
看着一脸炸毛的桑玳玳,君千玦也再无胃口,冷声道:“直呼本王名讳,桑玳玳,是不是本王最近对你过于纵容?”
一旁的枭和丹砂见两人吵起来了,默默低下头,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桑玳玳冷哼一声,嘲讽地撇了撇嘴:“王爷,你不讲诚信,跟泼皮无赖有何区别。”
君千玦闻言,是气的不行:“放肆,简直放肆,堂堂宣王妃如这般口不择言,真是丢尽本王脸面,从今日起你就给本王禁足,没本王命令休得出府。”
他冷哼一声,愤怒的甩袖离开。
桑玳玳看着君千玦离开的背影大吼:“君千玦,你别太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稀罕当这狗屁宣王妃啊。”
桑玳玳此时气的牙痒痒,气呼呼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拿起旁边的茶壶大口灌了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呛到,咳嗽了几声,越想越委屈。
这狗男人。
真是想刀他的心思越发强烈。
古人都是这般心机深沉的,要是没点本事都在这混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