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千玦醒来,已是晌午时分。
他倒是感觉身体一身轻松,身上的疼痛也早已消失,他很快就明白了,毒已经彻底解了。
这女人本事还真是不小。
宫中公公和太医一直在一旁候着,见他睁眼醒来,柳太医才恭敬上前探脉:“脉象正常,毫无中毒迹象。”
“奇迹,真不愧是奇迹,王爷毒竟然真的解了。”
柳太医喜出望外,本以为整个太医院都要为宣王陪葬,却不曾想宣王的毒被不知名人士解了。
众人哗然:“太神奇了,昨日探脉才说王爷活不过今日。”
公公面露喜色:“好好好,咱家这就进宫报喜,王爷您好生休养。”
君千玦点点头示意。
君千玦吩咐所有人下去,枭闪身而入。
屋内一片冷寂。
君千玦斜靠在床榻上,黑丝如墨垂下,他揉了揉眉心。
“枭,本王该送一份大礼给太子殿下了。”
他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另一边。
太子府——别院。
地牢。
一道嗜血的身影,正用铁链狠狠抽打着,绑在木架上的人,一边抽,一边怒骂:“废物,一个个连个半死人都看不住。”
太子身边另一谋士见状,小声与身侧之人攀谈:“卓远大师,您去劝劝殿下吧,这已经是殿下鞭打的第二十人了,在这样下去,别院就没人可用了。”
卓远大师摇摇头,他哪敢?
太子殿下的性子极度暴戾,若不是让他发泄完,这事便没完。
被打之人血肉模糊,直到断气,男人手中动作才停下。
嫌恶丢掉手中的铁链。
卓远见状,递上手帕:“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在追查了。”
男人漫不经心擦了擦手里的血污,再看看身上的血污,一脸嫌恶:“可有派人去宣王府打探,君千玦是否已然断气?”
卓远大师胸有成竹:“属下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想必宣王已经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派出去的人,早已经被枭解决。
“回宫。”
太子拂袖离开了地牢。
他一走,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子前脚刚回到太子府,刑部的人便后脚大张旗鼓而来。
刑部侍郎见礼:“太子殿下。”
刑部侍郎身后跟着上百禁军。
“拿下。”
禁军便上前押住了太子身侧之人,卓远大师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见无力反抗,求救的眼神看向太子。
太子心里暗惊,但表面冷静:“敢问张大人,卓远大师犯了何事?”
张大人回话:“回太子殿下,宣王已醒,下官奉命捉拿贼人。”
话落,张大人便押着卓远大师离去。
太子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时竟站不住,摇摇欲坠:“宣王已醒?不是说天下奇毒无解?”
太子此时已经感觉如履薄冰,他算是明白了,这场局君千玦从未入过,反而自己被算计,现在如若针毡:“卓远被捉了,万一他供出本殿,那一切晚矣。”
“疾风,入宫。”
疾风是太子的亲信,跟在君千律身后一起入宫。
议政殿外。
太子顶着冬日烈阳,跪在殿门外。
李公公则进进出出,见他满头大汗,只好上前劝慰:“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吧,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
太子:“无妨,李公公。”
李公公叹息一声,又转身入了大殿。
李公公禀告:“陛下,今日烈阳,太子殿下在跪下去,怕是……”
话没说完,殿上一茶盏砸下,稀碎:“残害手足,就让他跪死在外面。”
北厉帝的声音极其暴怒,声音直接穿透宫墙,落入君千律耳中。
君千律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口中一直大喊:“父皇,儿臣冤枉,父皇,儿臣冤枉。”
北厉帝任凭太子在门外嘶吼,随后,他瘫坐在龙椅之上,青筋暴起,面色苍白。
李公公急切:“陛下。”
北厉帝抬手示意他不用上前,此刻他心如刀绞,皇位之争终究是来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手足相残,可生在帝王家,哪一个又是没有野心的。”
哎~
北厉帝重重的叹息。
太子则一直跪在殿外。
良久,北厉帝终是让他入了殿中,北厉帝坐在上位,眼神一直犀利的盯着下面的人。
君千律扑通直接跪倒在地,脸色霎时间白了下去:“父皇,儿臣冤枉,都是那卓远大师处心积虑接近我,儿臣也并未知卓远大师就是害三弟之人,都怪我失察,如果知道便早做打算让卓远大师离去,断不会还带他去宣王府救治三弟,请父皇明监。”
君千律的言辞倒是无纰漏,极力撇清他与卓远大师的关系。
殿中沉默许久,一道晴天霹雳的声音响起:“这么说刺杀宣王一事,太子是不知情的?”
君千律:“父皇明鉴。”
北厉帝厉声暴怒:“不管整件事,你是否参与其中,无可厚非,但卓远大师是你的门客,出了事,你就有责任。”
君千律全程跪趴听着。
“来人。”
“传朕口谕,太子君千律用人不识,辛害宣王差点被贼人所害,即日起,罚俸半年,禁足太子府三个月,非诏不得外出。”
“儿臣接旨。”
戚风院——
枭:“王爷,太子被禁足三个月。”
这惩罚对于太子根本无痛无痒。
君千玦锐利的眉峰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幽深。
呵呵—
他忽然大笑,而后淡淡道:“本王这父皇,果真还是如此偏心,怕是只有本王死了,才能动摇太子的根本。”
枭不敢回话,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