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见君千玦从暮春居出来后,就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神情,直觉让他断定王爷和王妃定是发生了不愉快。
言多必失。
毕竟前几日的王爷,从暮春居出来,总是能瞧着他眼底隐约的一丝笑意。
那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笑意。
如今,王爷又是寒气加深。
如履薄冰——
此时,他也只有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人呢?”君千玦冷声道。
枭立马上前带路。
戚风院———
君千玦一走到院子,便瞧见院中戴着斗篷站着的人,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就是沈离派来的人?”
院中之人听到身后声音,转过身,恭敬地对其行礼:“在下青云子,见过宣王。”
青云子?
君千玦细细打量眼前人,黑色斗篷下清瘦的脸。
他不禁脑中回想起,“沈离曾上战场,身边便是跟着一位谋士,名叫青云子,想来便是眼前人。”
青云子的才华不输沈离。
此人,善用计谋,策略高明,常常在本不可能赢得战事上,出谋划策,扭转乾坤。
当真是个奇才。
只是多年前沈离失踪,他也一起消失了。
君千玦一贯是个惜才之人,他倒也没有摆出什么脸色,只是道了一声:“屋内谈。”
青云子见状,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书房内——
青云子说明来意,“久闻宣王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想必王爷也是知其来意,南岳王愿助王爷登上皇位,还望王爷放世子,王后娘娘归去。”
闻言,君千玦冷笑,他讥讽道:“王后娘娘?”
“本王府中可未曾有,南岳的王后娘娘在做客,不知南岳王可是情报有误?”
知之而装不知?
宣王果然是狗。
青云子淡然一笑:“都怪在下未曾说清楚,宣王,南岳王承诺,只要王爷放药王母子归去,您便能得到您想要的。”
“得到您想要的。”这几个字青云子故意提高声贝。
他出发前,沈离的信中早已经告知了他缘由,以及他隐蔽会见宣王,需要他如何做,沈离在信中一一交代。
随后,青云子递上一封信件,他直言道:“宣王请阅,这是南岳王给您的诚意。”
君千玦接过信件,快速看完手中的信件,不由得将其攥的紧皱。
沈离你竟真爱她如此?
他眉心一沉,忽然一笑:“若是大事成功,本王自会信守承诺。”
青云子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道:“王爷可否让在下见见药王?”
青云子虽是询问,但他清楚知道,宣王会让他见。
毕竟南岳王的大礼,就说明了实力。
君千玦点了点头,让枭将其带去暮春居。
待青云子走后,他马上派暗卫前去查证,良久,他再次看了信件,嘴角上扬,“有意思。”
暮春居——
冬日艳阳,午后太阳很大,言言在屋内睡觉,而桑玳玳正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
青云子轻轻推开暮春居的院门,桑玳玳听到声响,侧着身子朝门口看了一眼。
见着来人,她坐起身子,惊呼:“你为何在此?”
青云子赶紧上前,跪下道:“药王,您可安好?”
桑玳玳瞧了一眼他,便让他赶紧起身,随后问道:“阿离让你来的?”
青云子点了点头,急切道:“陛下很是挂念您。”
“他是用了什么条件,让你来和君千玦谈?”桑玳玳想了想问。
其实不用青云子说,她还是猜到了些许。
青云子沉默一会,“主子,陛下说了,只希望你和世子安好,到时候他会亲自将您迎回去,让您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傻阿离。
君千玦摆明就是拿自己利用他,他还上赶着让别人利用。
桑玳玳鼻子一阵酸涩,“阿离应该时常牵挂着自己。”
恨不得早点见到他。
奈何天高路远,狗男人又将自己软禁起来。
哎——
许久,她平静了心情,看向青云子,开口问:“你身子可好些?”
青云子感激道:“自从服了主子的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
桑玳玳点了点头,从空间又取出一瓶,交给他:“继续服,你这药不可断。”
聊了许久,桑玳玳才知道沈离为她做的很多事。
沈离早料到君千玦是个情绪多变的人。
那他便送上大礼,以表他的诚意。
沈离查到鬼市幕后之人,便是北厉太子,凭着自己对鬼市方位的了解,直接瓦解了太子鬼市暗藏的地下势力,让君千律痛失左膀右臂。
这才让君千玦觉得靠沈离,确实能成事。
桑玳玳听完,都觉得:“沈离确实是天生的王者,谋略都更胜一筹,君千玦自己都瓦解不了的势力,他轻而易举给端了。”
不过鬼市被平,她心里还是感到高兴,毕竟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确实是没必要留着,沈离也是为她了去一桩憾事。
只是这下,北厉恐是真的要变天了。
夜色微蒙。
太子府———寂静无声。
此刻的君千律斜躺在太师椅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太子府的暗卫们心里都涌起一阵凉意。
良久,他幽幽开口:“查到是何人所为?”
疾风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即跪下:“属下无能,未有结果,不过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查。”
一夜之间,他藏在鬼市的势力被连根拔起,竟丝毫查不到其消息。
砰——
砚台直接从桌案上砸下,疾风眼神坚定丝毫不闪躲,头上硬生生被落下的砚台砸出一个血洞。
“都是废物。”
“属下定会查到幕后之人。”疾风顺势将头低的更深。
君千律眼神冰冷怨毒,他心如明镜,就算是没有丝毫蛛丝马迹,他都知道,此事跟君千玦脱不了干系。
毕竟他们兄弟斗了半生,脾性都了如指掌。
半晌,他冷声道:“去给孤盯着宣王府,看看最近宣王府的动向。”
“是。”疾风应声,闪身而出。
待疾风离去,君千律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到窗边,嘴角一抹邪意。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孤的好弟弟,看看到底是你笑到最后,还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