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虎的有恃无恐完全来源于这场官司已经是无转圜的余地,加之自家老爷和太太的态度,于是他也跟着恨屋及乌,对韩明德和好坏不分的韩老爷子也就少了几分客气和有礼,多了替自家老爷打抱不平的态度。
韩明德被长虎的语气得脸都绿了,朝中大臣虽多有看不起他的无能,但官位在那摆着的,即便他手中没什么实权,大家对他也都还是客气有礼。更何况是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怒气直冲上脑,什么顾忌也不管了,站起身来就甩了长虎一个耳光,冷冽说道:「你算哥什么东西,竟敢置喙忠义侯府家的事!」.
长虎一点不在乎自己挨了一巴掌,同样冷冷地看着韩明德,「忠义侯府的事我是不敢说,可是我家老爷的事就是我的事,忠义侯府的人害了我家老爷,就是忠义侯府的不对!」
「你们要是是来给老爷赔礼道歉我还能留你们再坐会儿,要是上门来闹事,我虽是个下人,也容不得你们来这院子里撒泼闹事!反正咱们还打着官司,也不差再加一条忠义侯府的人上门闹事。」
父子俩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下人不但敢和他们对峙,且还敢威胁,简直张狂至极。
长虎都做好了韩明德再动手的准备,准备好了吃亏,受罪。可意外的是韩明德除了满面怒容外竟没再动手。
诡异地安静后老爷子阴着脸说道:「你下去吧,这不用你伺候。」
都撕破脸了,长虎也不想继续留在屋里看着两人,但又不放心留他们在屋里,这又不是他们的侯府,自己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他们走。干脆恶人做到底,「多谢老爷子体恤,只是我家老爷和太太不在家,我不能擅自离开。」
这话一出,不用韩明德出声,老爷子也怒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把两位老爷领进屋来,自然该陪着两位,不然有人又该说我们老爷管家不严了。」
三人如此相看两生厌下又僵持了半个时辰,见韩书贤依然没有回来,从进屋到现在等了一个半时辰,本就等得不耐的两人,再看着长虎如一根木头杵在那里就更不想再多等下去,老爷子站起身来,「先回去。」
韩明德虽然也想回去,可一想到皇上让陈国公协助方靖审理自己,立刻就想走人的他,也变得有耐心起来,「父亲,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想必三弟也该回来了,不然我们再等一会。」.
奈何老爷子要走,「你都知道已经等很久了,就该先回去,等会儿留个人在屋门口守着,一有他们回来的消息,我们再来不迟。」
长虎默默地守在一旁,任他们是走是留他都不说话,好在老爷子执意要走,韩明德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出了门。
送走两人后,长虎才轻松地往回走去,走到和莫家开门的地方拍门示意韩书贤可以回来了。
得了长虎的示意,韩书贤才缓缓的打开门来,不只是韩明德父子等得不耐烦,韩书贤三人在莫家也等得不耐烦,见着长虎就问道:「怎么这么久才走?」
长虎龇着牙笑说道:「还不是想等老爷回来后好给老爷求求情,让你不要去衙门告他们了。」随后跟在韩书贤的身旁把两人从进屋到出去都详详细细地给韩书贤汇报了一遍。
本来还不耐烦的韩书贤和俞思莲在听了长虎的一通说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韩书贤拍了拍长虎的肩膀夸赞道:「做得好!」
长虎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还担心老爷会怪我把他们给得罪了。」
「得罪好,再说了,也不是你把他们得罪了,是他们欺负了你,要是再来欺负闹事,就按你说的,到时再告个他们上门闹事。」
俞思莲知道自己相公也就是嘴上说说,嗔道:「你还告上瘾了!」
韩书贤把手
一摊,「我要是不上告,咱们这一辈子就都要顶着莫须有的罪名过活了,没办法,该告还是得告!」
韩明德回去后都还一直在等着韩书贤的消息,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韩书贤直到天黑都还没出现在自家门口,不但如此,等到第二日大理寺派人来请他去衙门也未见着有人回来通报他韩书贤回家了。
意外地等来大理寺官差后,韩明德担心害怕的事终于来了,随即便招呼了身旁的小厮去请自家老爷子来,官差见状忙道:「侯爷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来请侯爷您的,老侯爷不用随我等去衙门。」
韩明德没心思解释,总不能说我是想他去帮我压着些韩书贤。说起韩书贤,他又想起了韩书贤一直未归家,家都未回,还能上衙门里去吗?想到此,心里竟升起了一丝期待来,「韩书贤可在衙门?」
官差回答得理所当然,「侯爷放心,韩先生早就到了,已经等在衙门里了。」.
「啥?」这下不但没了期待,倒更增加了他的惊吓度,明明下人回来说他没回家,怎么现在又钻出来了?「他不是没在家么?怎么就去衙门了。」
官差被韩明德的话弄得发蒙,什么没在家?不过还是多了一句话,「我们大人下了衙就给韩先生送了信,告诉了他今日上半晌要上衙门受审。」
韩明德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定了!」
官差仍然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回答着:「是陈国公说早日」
被下人扶着走过来的韩老爷子,见着大儿失魂的样子也深感无奈,事已至此,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不去衙门了,不然方靖又要闹到早朝上去了。「来人,扶侯爷上马车去大理寺衙门。」
「是!」
随即韩明德被人架着扶进马车,进到马车后便对着韩老爷子求道:「父亲,老三能说会道,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教孩子们读书,他能做得很好,而且现在还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拿给一些无关的百姓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离了家会过不好。」
说完了韩书贤能把日子过好后才又说回到自己身上来,「可儿子却不一样,从小起儿子就不喜欢读书,也不擅做生意,要是离了侯府,儿子以后怕是要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