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地无奈中夹杂着一些火气,「我是不该来,算我多管闲事!想着来好好劝一下你们,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连说了两次自己多管闲事。
「走了!」这话比刚刚的一连串更多了些气。「走去给莫大叔他们说一下他家的云英草是被谁割的,再看他们的意思,他们要是追究,不要说衙门了,就是咱们村也容不下偷鸡摸狗的人,有这样的人在村里,以后谁还放心家里的东西和地里的庄稼。」
「有地哥,这回你可不能再顾忌啥情分了,他们和你沾亲带故,咱们可也是一个族的,你可不能为了他们,就不顾我们了。」李有树顺势接了话,李有地都不顾忌了,他就更没啥顾忌。
李有树话后,李有材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咱们可不想辛辛苦苦一场,最后却变成人家的了。」谁也不想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最后被人偷了去,这不是白忙活么?
几人毫不顾忌的话,听在李有贵耳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黝黑的脸涨的通红,对着李有地就鞠躬再三道歉道:「有地哥,对不住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他也觉得委屈的很,又找不到发泄,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有地哥,你就再帮我这一回,我实在是没脸再去找莫叔他们,大岗天天跟着菀菀读书,人家好心帮我,我们还去偷人东西,我是真不晓得该咋和莫叔他们说这事。」
「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把云英草装起来给莫大叔他们背过去,我这去道歉。」
李有地本来就气的很,这会听到李有贵哀求,自责的话更是来气,这根本就和她没关系,「关你啥事?又不是你去偷的。」
想着就算他去了,也解决不好问题,这次必须让大岗奶知道个怕。于是仍是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自己去自己的吧!我们先走了,随便你们咋办,反正又不是我偷的,就算是砍手砍脚也不是砍我的。」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向院子外的路边。
冯氏在李有地转身后,终于有些怕了,她怕李有地不管她了,莫家就要把她告到衙门里去,大嚷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偷的,范大力家的还不是也偷了,你们咋不去找她?」
李有地没想到,还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真的是他们两家!虽然有些以为,但还是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冷冷说道:「咋不找?不过是你这我离的近些,先来你这,我这就去范家,凡是偷了东西的一个都跑不脱。」
李有地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边走还边对着李有材和李有树就大声说道:「等会要是陈氏不承认,直接抓了关祠堂里,家里人要闹,就一起抓起来关,等衙门的人来了再交给衙门去审。」
冯氏再也绷不住了,跑到李有地面前,道:「我去莫家,你能不能让莫家不要把我送到衙门里去。」
李有地转头看着冯氏,一脸的嫌弃,「我帮你有啥用?」
「你是村长,你说话,他们肯定听!」冯氏这会倒是认李有地是村长了。
「你要是对的,我说肯定有用,就是为了我们老李家,我肯定也愿意帮你,毕竟你被关衙门了,我们老李家也没脸。」
话锋一转,「但主要的还是要看莫大叔和宋婶子愿不愿意原谅你,只有他们原谅你,不去衙门告你了,你才不用去衙门,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态度。」
「还有,你要想这事我继续管下去,就要听我的话,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再管你们的。」
「听,我肯定听!一会我一定好好道歉,我把割回来的云英草都给他们背过去。」冯氏紧跟着表态。
「背过去又有啥用?背过去了能再长回去么?人家花钱种的,你要想好好道歉,要人家原谅你,这钱你肯定得赔,
再有就是想法子重新给人家种上,也不晓得现在种还来不来得及卖钱。」
冯氏这回听到赔钱倒是没有刚刚那么不愿意了,只诺诺的问道:「这要赔多少钱?我们家也没啥钱?」
「我咋知道赔多少?一会你们亲自问莫大叔吧!」
「还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村也是有规矩的,就是衙门不罚你们,村里也是要罚的,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凡是偷盗,轻者挨板子,重则赶出村子,究竟是轻是重还得看莫大叔他们的意思,毕竟地里的药我也不晓得值多少钱,一会我肯定求着莫大叔往轻了罚。」
李有地再是嫌弃,讨厌冯氏,可要说对她动板子,或是把她赶出村子他也是有些做不出来的,他毕竟是晚辈,真动了她,他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有地,我是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听陈婆娘的话,我不该听她的去割莫家的云英草,都是她说莫家地里的云英草长得好,割回来喂猪正好,我才去的。」
「你可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我愿意赔钱给他们,你别把我送到衙门去,别把我赶出村子。」
冯氏现在的态度和之前可是截然相反,哀求着李有地,只要不把她送官,不赶她出村子,她赔钱都愿意,再没有之前高昂的气势。
冯氏气势降了,李有地的火气也消了些,道:「我先陪你们去莫家,一会我再单独去范家。」
有了李有地陪着,冯氏和李有贵心里也多少有些底,「有地哥,麻烦你了。」
李有地也没让李有材,李有树先回去,他们一起陪着李有贵母子两人去莫家,一起去做个见证也好。
一路上,李有地都在劝着冯氏,一会到了要好好认错,甚至还劝她以后对李大岗好一些,不要在他面前骂杜氏,这样只会让李大岗更不想回家来,就像现在一样,家里发生事了他都没在家。
到了莫家,冯氏还有些碍着面子不好意思低头道歉,李有贵倒是诚意十足,到了莫家就喊道:「莫叔,宋婶,对不住你们了。」
一句对不住后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后才又说道:「我娘,我娘她不晓得你们地里的云英草是药,就去地里给把云英草给割了。」
李有贵说开了后,冯氏也不再不好意思了,也说道:「我不晓得一把草也是药,要知道我肯定不去割了,都是范大力家的,她说那草长得满地都是,割一些回去喂猪也没啥。」
莫庭雨不好冯氏掰扯,他也就没出声,宋南枝可不一样了,「你不晓得,你不晓得那地是我们的?你不晓得那是我们请了人专门清理出来撒的种种的?你就是存心去偷的,看我们日子过好了,就想着法来让我们不好过。。」
「我们地里长的草关你啥事了?我家庄稼地里的草你咋不去扯回去喂猪?」
冯氏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和宋南枝争吵,「我不该去你们地里割草,我愿意赔钱给你们。」
「赔钱有啥用?清远每天都要去地里看云英草长得咋样,看了回来还要写下来,现在他去地里看啥?写啥?」要说以前莫家缺钱时还会想着收些钱来弥补一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缺,她不想娃伤心,钱啥的她一点都不想要。
为难的还是李有贵,亲娘有错,只能由他这个当儿子的来背,把背上的背篓放下来就跪倒在了宋南枝的面前,「宋婶,我也不晓得要咋样才能让你们原谅我娘,我替她给你们磕头认错,明天我就去地里给你们再种上。」
「以后我也帮着清远照看云英草,肯定不让人再去偷了。」
冯氏见着儿子跪在地上为她说好话,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也再开口说道:「你们就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看在大岗
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再不干这种事了。」
宋南枝听着她还好意思拿李大岗来说话,要是看着跪在面前的李有贵,她真想说以后让李大岗别来家里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有地这时候说话了,说道:「莫叔,婶子,我也没想到堂婶她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可现在这事发生了,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个情。」
后又接着说起来事情的起因来,「堂婶也是听了范大力家的话,当然主要的也怪她自己没脑子。」
「莫叔,婶子你们这种下去到现在花费了多少钱,我们先把这钱赔上。要是能赶得上再种一些,叔和婶子给有贵说下咋种,让他再去地里给补上。等说好了后我再去找范大力,这事是他们一起做下的,肯定得让他们一起赔。」
冯氏听了李有地的话忙把身上的荷包掏出来,「也不晓得够不够,我只有这些了。」这时她是真的后悔听陈氏的话去翠隆山的地里偷割云英草了,也不晓得要赔多少?家里就这些钱了,这要是都赔了,以后自己有个头痛脑热怕是都没钱请大夫了。
宋南枝看向莫庭雨,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拿主意,还得看当家的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