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盛荣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莫紫菀会在比赛上说出孙子欺负他的事,而且还正好接在了自己的话后。
深深的看着莫紫菀,这事肯定不是他一个小娃就敢站出来说的,肯定是韩书贤的主意,肯定是韩书贤指使她的。
虽然是受韩书贤指使,可她明显也是有计谋的,不然怎会刚好自己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她就接话上来了。这样一想,冯盛荣顿觉眼前这个小娃确实聪明。
可她再聪明,在他的眼里也是不讨喜的,反而觉得莫紫菀小小年纪就会算计。
但不喜归不喜,此时却是要把眼前的事给解决好,「竟还有这回事?你放心,老夫下来定要好好了解了解,要真有你说的这事,我定让冯志远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可好?」
莫紫菀眨着泛泪的眼睛,点头道:「好,谢谢!」
祝玄也开口了,「莫紫菀同学,你放心,你既进到了学院,学院定然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于你,以后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来找我,祝爷爷给你做主。」
既然要在比赛上告状,韩书贤也是把院长的态度考虑了进来,院长平素待人待事虽还算公平公正,但只要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他多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事无巨细地管着,他就是有心也是没有这份精力。
这事在其他人眼里都算不上多大的事,说起来就是孩子间的斗嘴,就像是自己找了冯盛荣,说了他孙子欺负菀菀的事,他却嘲笑菀菀一个女娃不该来学院,就是比赛前还不忘亲自讽刺一次。
这次老子要是不把你收拾够,我就不姓韩!所以补充道:「想必是冯学长太忙忘了三日前我亲自找了冯学长说了此事,不过都是小事,下来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先顾着眼前比赛。」多的也不说,说多了院长怕是也要生气了,说自己不顾全大局。
祝玄现在也不管韩书贤带莫紫菀来的真正用心,就向韩书贤想的,要以眼前大局为重。看着莫紫菀站起来了,还是问道:「你能给大家说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何意思?「
祝玄虽然是看向莫紫菀在问,可因她和韩书贤是在同一侧坐,所以祝玄也注意着韩书贤的反应。
看着韩书贤一脸的震惊,祝玄更加确定不是他写的了。
还好我有准备,莫紫菀徐徐答来,「干爹说冬天的时候飞鸟都会飞到暖和的地方去过冬,等到天暖后又才会再飞回来,所以冬天才看不见飞鸟在天上飞。而且天冷了,人们也不想出门,都想躲在家里过冬,可是穷苦的人却不敢在家歇着,即便风雪交加,江水刺骨也挡不住他们想要出门去找些吃食回来给家人裹腹。」
莫紫菀本是说着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可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不觉间眼眶又红了起来。
这哪是说辞!明明就是许多个和爷爷奶奶一样的穷苦人们的真实写照。
不只是莫紫菀说着又眼红,并泛起了泪花来,就是听的祝玄等人也都一声叹息。
这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最真实的写照。
祝玄一声叹后,「坐下吧!」随后借着莫紫菀对她所写诗的解释好好地教导了一番在场的三十五位学生,告诫大家以后若能为官,一定要做一个为民的好官。
诗词比赛结束后,莫紫菀,韩书贤,陈向晚以及冯盛荣和梁守行都被祝玄给留了下来。
祝玄看向陈向晚,「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每年的诗词比赛,凡是有空的老师都会来看看,陈向晚虽不是评委,但为了让班里娃们有奋斗的目标,今日的课结束后,便也过来了。万万没想到菀菀会说出自己被欺负的事?本就是事实,于是也就照实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菀
菀是女娃的事怎么就传了出来,他人又小,虽然韩春霖和慕容清远随时照顾着他,可两人不在的时候,班上总有那么几个同学上前说些难听的话,我知道的我也惩罚了,可总有些人屡教不改。」
一想到菀菀眼红的样子,陈向晚本想为冯盛荣留点面子的想法一下湮灭,「为这事,我还专门找过冯学长,说了下冯志远在学院内事,也想冯学长多约束下。」
陈向晚一说完,祝玄就瞪眼看向了冯盛荣,「这事你怎么说?」
冯盛荣仍觉得不是什么事,「都是小孩子,难免犯些口角,当然志远他肯定不该和一个女娃计较,以后我肯定严加管教。」
前面的话推脱,后面的话又是指责,「但这也不能怪志远他们,三岁就不能同席,她都五岁了,怎能还与男子一起?更何况这书院内还都是男子,这样下去,岂不影响她的闺誉,以后大了,一说起她天天和男子处一室,还怎样说亲?」
莫紫菀张大了嘴巴看着冯盛荣!他都是当人爷爷的人了,还又是老师,他是怎么为人师表的?说什么天天和男子共处一室,自己才四岁啊!
韩书贤彻底怒了,一个箭步冲到冯盛荣面前,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我若是不打这一巴掌,当真的对不起你刚刚说的那一通话,也更对不起一个四岁的小孩。」
「就你这样也配为先生?也配教人?当真是枉为先生,误人子弟。」
冯盛荣何曾被人这样打脸?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被一个小辈当众打脸,士可杀不可辱,当即就要扑上去,只是被上前来的陈向晚和梁守行拉住。
「放开我,今天我要不把这一巴掌还回去,我就枉为人!」冯盛荣挣扎着大叫起来。
韩书贤看着他冷笑,「你本来就不是人,要是人就说不出刚刚的那话!」
一通骂后转对着祝玄,「院长,你也听见了,看见了!知道我为何要生气了。菀菀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从出生起我就没拿她当外人过,今天他当着你的面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想背后里他是怎样指使他孙儿骂菀菀的。」
「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对,我也不为难院长你,这书院我也不待了,今日我就走,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共事,我怕每天恶心得都想吐。」随后转身抱起莫紫菀,「菀菀,是干爹不对,干爹不知道学院里还有这样无耻的人,让你受委屈了,等干爹回去,就陪着你教村里的娃。」Z.br>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回去,她肯定赞成,毕竟作坊的生意日渐好起来,靠干娘一个人管理肯定是不行的,但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
「我们没有错,干爹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他走。」
「心胸狭窄,辱骂学生,不配为师!」
「道德败坏,托公报私,不配为师!」
「打击,漠视,嘲讽学生,不配为师!」
莫紫菀冷冷的看着冯盛荣一口一个不配为师吐了出来,「你扫不了你的家,更教不了院内的学生,你不配为师。」
说完就转向祝玄,「祝爷爷,该走的是他,不是***爹!要是***爹走了,肯定是你们的损失!」
「要是***爹走了,我就回村给***爹修个学堂,让***爹当院长,不但教学生,还教老师。」
本来大家都是一脸的沉重,可听她最后的话后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那我可得想法把你干爹留下来才行。」祝玄说完后转向冯盛荣,「书贤虽不该动手,但这事起因还是在你,莫紫菀来学堂是我同意过的,我没想到你对我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反对,背着我的时候是不是连我也一同骂了?」说到后面语气也不由的加重了很多。
「这怎么可能,我对院长你一直都是尊敬有加,
可没说过半点你的不是。」冯盛荣马上表忠心。
「今天我虽不该说她来学院的事,但韩书贤他也不能动手,说我不配为师?他韩书贤动手打人,打一个长辈,他就配为人师表?」
祝玄也不准备和他们再讨论谁对谁错这个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已不是一个人的对错了,现在是两人都有错,都得受罚才行,不然以后还怎么管这偌大的一个书院。看向梁守行,「这事你怎么看?」
「都有错,都得罚!」梁守行本就管着学生及老师们的品行等事,讥讽辱骂学生,动手打人都有违反学生和老师准则,都该罚。
祝玄也就是这个意思,先看向韩书贤,「你既知动手打人不对,那就罚你当面道歉。另,若因你的打出现了脸部有损,医药钱你也得出。」
韩书贤当得干脆,「我肯定听院长的安排,我道歉,我愿意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
道歉也好,不道歉怎么让全院的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说完道歉后又紧跟着后面的话,「他和他孙子是不是也该向菀菀道歉!我做错了,我道歉。但是他们没对的地方,我希望他们也能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给菀菀道歉!」
韩书贤说完就看向了祝玄,摆明了要让冯盛荣在全院师生面前丢脸!
祝玄也是恼极了冯盛荣和她那个孙儿,也想给两人一个教训,顺口就应下来,「都有错,互相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不带同意了韩书贤要求的互相赔礼道歉,还又说起了其他的惩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