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岛,东岸码头。
当海龙再次踏足这片大地,距离莫邪大宗师成为九霄剑派的太上长老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
这年头交通不便,通信不便。
恶风岛距离九霄岛六百多里地,正常航行就得走半个月左右,哪怕在海龙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往九霄岛赶,时间也拖了很长。
“变化太大了。”
海龙看
《从自悟先天魔功开始修仙长生》第一百零六章 九霄基建,两个人的救赎(5.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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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
君君又回来给你妈扫墓啊?放几天假?回来能多呆几天吧这回?
嗯。宋晚君默了默才轻轻点头,回应着不远处妇人的询问。
大几了?快毕业了吧?要不说君君有出息呢,你可是咱们宋家村第一个大学生,要是你妈还活着那得多高兴。
宋晚君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并未多做回应,默默的拿着手里的铁锹给面前的土坟添上新土。
四月的天气尚还泛着冷意,宋晚君身上裹着长度极脚踝的棉袄。
妇人觉察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讪讪的干笑了两声,那个君君啊,我这边差不多了,我先回了哈。你自己注意安全。
闻声,宋晚君停下手里的动作,礼貌的冲着妇人点点头,宋姨再见。
誒。你自己注意安全,妇人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铁锹挂着竹篮扛在肩头,经过她风风火火的往山下走去。
宋晚君望了两眼那道越来越小的缩影,失笑的摇了摇头。
手机响了起来,宋晚君睁了睁眉眼,有些意外这山里居然有信号了。
她把铁锹翻了个,横在地上才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忽觉有些头疼。
接通后,果不其然,一阵狂轰乱炸般的咆哮从手机里炸出来。
宋晚君抿了抿唇,微凉的指尖在大衣上来回搓了两下后,弯身屈膝坐到了横在地上的铁锹木把上。
君君你怎么退学拉?脑子进水了嘛?还有半年就毕业嘞,你搞鸡毛呢?温柔柔那大嗓门如开了扩音器般粗矿。
宋晚君静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打趣道“:看来温柔柔这三个字已经压不住你这个泼妇了。阿姨如果需要取名大师,我倒是可以毛遂自荐。”
据温柔柔自己说,她天生嗓门大,尚在襁褓里时,哭声简直可以盖住一条gai的仔,所以她妈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希望她长大能温柔些,现在看来,效果不佳。
滚!君君你究竟怎么肥事?别给老娘装深沉,赶紧说!
宋晚君嫌弃的把手机拿开,掏了掏耳朵,干脆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了地上。
因为……她想说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她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自学完了,可话到嘴边怕伤了某人的自尊就改成了“:我不喜欢这个职业。”
不喜欢你早干嘛了?马上就毕业嘞,以你的成绩留校任教稳稳的,多好的工作欸?
君君啊!!!君君!!!!!!!!
手机里的大喇叭刚刚降噪,山下就无缝衔接起来,连不经意造次起来的风都镇压不住。
宋晚君一抬头就见刚刚下山没多久的宋姨正呵斥带喘的往她的方向跑。
大喇叭,先不说了,还没等温柔柔出声,宋晚君就把手机掐断了。
哎呦君君啊,哎……大事不好了……妇人跑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手捂着胸口,边喘边从嘴里往外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你…你…哎呦!累死我了,你妈…
宋姨要不你先歇会?宋晚君听得云里雾里的,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来递给妇人。
我不喝,不喝,妇人耷拉着头摆手,我歇会就行,歇会…
两分钟后……
君君,你快回家,有个女人带了一大帮人,开了一大排车,妇人夸张的轮着胳膊比划,在你家,说是你妈。
一阵静默……
君君?君君啊?妇人见宋晚君没什么反应又开始抻着脖子一声声叫起她的名字来。
哦,我知道了。宋晚君失神了片刻后淡淡的应了声。
把手里的水放到了妇人怀里,又折回去蹲在坟头,把塑料袋里的纸花一个一个拿出来,一个一个用小石头压在凸起的土包尖上。
妇人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压了回去,静悄悄的坐在一边等。
两人下山临近晌午时分,果然如那妇人所说,刚进宋家村村口就可见她口中的一大帮人和一大排车。
宋晚君前行的步伐有一瞬的犹疑,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握住双肩包的肩带。
家门前聚满了乡里乡邻,议论纷纷的嘈杂声在看见迟迟归来的宋晚君时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在一道道看热闹的视线下,宋晚君淡漠的跨步进了院子,并关上了泛着铁锈的大门。
这门一关,和宋晚君回来的妇人可成了大红人。
美玲,这帮人真是来接君君的啊?
美玲?你和君君一起回来的,她怎么说的?
美玲,你说君君能跟她亲妈走么?
妇人名宋美玲,是宋家村出了名的人肉传声广播,有什么消息只要告诉她一个人,那要不了多久,全村人都会知道。
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珠子来回转了两圈,回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说词“:不一定。”
吃瓜群众一挥手“:切~~~”
宋晚君站在门口,四目相对的另一双眼睛在见到她,顷刻间红了眼眶。
宋晚君同样怔了片刻,只因那站在炕边的女人的容貌与自己如出一撤,她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后的自己。
唇瓣翕动了两下,宋晚君压下了心中的震惊才开口温温出声“:您找我?”
话音将落,站在炕边的女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宋晚君本能的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
君(四声jun)笙笙挺直的脊背在见到宋晚君的那一刻瞬间坍塌了,她跌坐在炕沿边,双手摊在身侧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
宋晚君手足无措的看向君笙笙的随行人员,奈何一个个的黑衣人像是没有感情般,面无表情。
她微不可查的吐出口气息,只能看着君笙笙哭。
………
二十年了,她找了二十年,容貌温婉,气质卓卓的女人在这一刻好似苍老了十岁。
渐渐高涨的哭声里,是数不尽的心酸,道不名的委屈,还有十分庆幸,万分感激。
也不知君笙笙哭了多久,宋晚君眼见着人哭花了妆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
宋晚君舔了舔唇,紧握肩带的手松了松,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迈出步子,走到红漆脱落了大片的木桌前。
她拿起一包还没打开的纸巾,大拇指戳了戳打开后,又慢慢走进君笙笙。
泪眼婆娑的人,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包纸巾和思念成疾的女儿。
宋晚君的动作非但没有让君笙笙情绪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宋晚君抿着唇角,抬手不自在的挠了挠额头,举着纸巾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
她退了一步想把肩上的书包放下来,可下一秒就身上就毫无准备的挂上一具单薄颤抖的身体。
女儿,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妈妈找到你了……
宋晚君被突然的拥抱惊的身上一紧,隔着厚重的棉袄她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沁进身体缓缓延展至四肢百骸。
咳咳咳!让她心绪荡漾的温度很快被喉咙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一扫而空。
君笙笙慌忙松开人,紧张的要命,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勒到你了吧?
嗯…没事,您擦擦脸吧?宋晚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好,君笙笙呜咽着开腔,接过纸巾,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
又过了好一会,君笙笙坐在炕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双手抓着宋晚君的手不放。
抱歉啊!妈妈失态了,有没有吓到你?从喜悦里回过神的君笙笙方才意识到自己唐突。
宋晚君则是怕极了她再哭起来,赶忙回应“:没事,没事。”
君笙笙贪婪的看着女儿的脸,突然又笑了。
宋晚君“:……”
君笙笙抓着宋晚君的手,松开了一只,另一只依旧抓的死死的,生怕人再不见了般。
她单手操作从包里拿出来一块红布放到炕上平摊打开,里面是一件小小的衣服。
正是当年尚在襁褓里的宋晚君的衣服。
宋晚君有一瞬的惊讶,这…衣服怎么会?
君笙笙断断续续抽泣着,把宋晚君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目望着女儿,满眼温柔的娓娓道来“:就在昨日,有一个男人拿着这个物件找上了咱们家………”
屋外,好信儿的邻里众乡从顶着烈日到身披晚霞,往常这个时间家家户户正是灶台齐齐冒出轻烟的时刻,可今日,不约而同的一齐歇了菜。
望眼欲穿中,青砖灰瓦下的木门缓缓打开,身着藕粉色大衣的女人红肿着双眼牵着宋晚君终于走进他们的视线里。
君君啊,你这是要走啦?
君君啊,以后还会回来么?
君君啊,你回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
宋家村的人没有不知道宋晚君非宋莲所生的。
二十年前,腊月寒风的半夜,身怀六甲的宋莲突然临盆,丈夫好赌成性,还是宋家村的人用自家的马车把人送到了县城“安城县医院。”
宋武赶到已经是宋莲生产完的第二天了,可让宋莲没想到的是,宋武在医院仅仅呆了一天又走了。
宋莲伤心之余,不曾想孩子因为先天疾病竟然夭折了,慌乱中,她犯下了到死都内疚的错,偷了别人的孩子。
宋晚君一直长到三岁,宋武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孩子长的出其的漂亮,反观他夫妻二人相貌普通,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开始宋武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随之而来的是一顿毒打,宋莲的惨叫声自然也招来了村里的其他人。
宋莲很相信宋武会把自己打死,只能说出了实情,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就夭折了,宋晚君实则是她偷来的。
那天之后,宋晚君非宋莲亲生在村里就传开了。
简直是个白眼狼,亏得阿莲养你那么多年,忘恩负义啊小浪蹄子就是小浪蹄子,不要脸。
人群中关心惦念宋晚君的声音中不合时宜的生出一道赤耳难听的责骂来。
嗐,王家大妹子可不敢乱说话的呀,宋美玲出声制止,毕竟怎么回事,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得了吧你,我说错了么?说走就走,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呦!刘家大妹子,走的又不是你家闺女,你急个什么劲啊?
能因为什么,因为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要飞喽,另外一名妇人接着话挖苦。
放屁,你们给我住嘴。刘凤芝是这个村里唯一的外姓人,也是唯一的小康家庭,平时尾巴就俏的跟个孔雀是的。
她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这样的人,娶回家我还怕我儿被她给戴绿帽呢。
众人听闻皆露出鄙夷之色来。
这时候又有人跳出来反驳道“:也不知道前段时间是谁家儿子半夜翻墙进了阿莲家院子欲图不轨啊?”
对啊,你家阿宝在局子里放回来没有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宋晚君依旧淡漠,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到般。
君笙笙先前的悲切都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替代,她望着女儿温柔的笑了笑“:君君先上车?”
宋晚君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好孩子,君笙笙又笑了。
司机抬手想要开车门,不料被君笙笙挡了下来,她嘴角挂着笑意,柔声道“:我来。”
宋晚君被护着头上了车。嘈杂声瞬间被那轻轻关上的车门隔绝。
君笙笙弯下身隔着玻璃又对女儿笑了笑,手掌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宋晚君放轻松。
宋晚君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笑意,随后不自在的避开了君笙笙的视线。
“安抚”好女儿后,君笙笙缓缓直起身体,上一秒还满脸柔情蜜意的脸,仅仅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便转黑了下来。
眼底翻涌的寒气不紧不慢,一个不落的散落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强势的气场从骨子里蹭蹭往外冒,君笙笙哼笑一声,最终视线停留在刘凤芝身上。
先前还叫嚣的刘凤芝对上那道攻击性极强的视线,嗓子不受控制般失了声。
你说我女儿是什么?君笙笙把手里的包递给司机,往前迈了一步。
刘凤芝努了努嘴,没敢吱声。
君笙笙又朝着她走了一步,我问你话呢?你说我女儿是什么?
你看,不敢说话了吧,欺软怕硬的货,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幸灾乐祸的小声嘲讽了一句。
刘凤芝气的脸色胀红,平时优越惯了,岂能让人看了笑话,于是抻着脖子大声喊到“:我说你女儿是个小浪蹄子,勾引我儿子,害我儿子……”
啪!
话还没等她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干脆利落的扇在刘凤芝的脸上。
你敢打我?愣了片刻的人反应过来捂着脸慌乱的看了看周遭的人。
打的就是你。君笙笙一声鹤唳平地炸起,与先前的温婉端庄形成了先明的对比。
她挺直的脊背孤立在一群妇人堆里,不卑不吭道“:二十年前,姓宋的那个女人丧心病狂偷了我的孩子。”
害的我们母女失散这么多年,我终日以泪洗面,苦苦煎熬找了整整二十年,苍天不负有心人,今生我们母女还能团聚。
那个女人死了,她把自己的罪孽带进了土里,我无可奈何,可活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君笙笙睥睨着众人,一字一句道“:以后宋家村没有宋晚君这个人,只有京城陆氏集团千金陆晚君。”望诸位能够记住我说的话。
还有,我陆家的女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觊觎的,怒目打在刘凤芝身上,你儿子连叫听我女儿的名字都不配,懂么?
君北你过来,君笙笙微微侧头。
姐,一直默默守候在侧的君北上前扶着君笙笙的臂弯。
彻查当年的事情,拐我女儿者,知情不报者,造谣污蔑君君名誉者一个都不要放过。
姐姐不说,君北自然也会那么做。
众人听完,傻了。知情不报者?那……
哎呀!我这还没做饭呢,石头该放学了,看我这脑子。
是啊,我家那口子也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烧饭了。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刘凤芝也愤愤的捂着脸跟着人群跑了。
姐,回吧。
君笙笙吸了吸鼻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