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孩子声音哽咽。
“爸爸妈妈变成鸟了……”
“怎么办？”
……
“大哥哥……”
“……救救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变成鸟了……”
孩子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
萧骁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别哭。”
他低头对上孩子仰起的脸上的双眼。
“他们不是变成了鸟。”
……
啊？
孩子一愣。
眼里浮现了问号。
可他刚才看到……
……
“他们本来就是鸟。”
萧骁嘴角微弯。
……
孩子瞳孔巨震。
什、什么……
“……爸爸妈妈是鸟？”
孩子语气飘忽。
“怎么可能？！”
孩子张大嘴巴。
声音喑哑。
……
“……我也是鸟吗？”
孩子面色古怪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鸟……
……
“当然不是。”
萧骁笑了，“你是人。”
“不是鸟。”
……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是鸟……”
孩子不解。
爸爸妈妈是鸟。
孩子自然也是鸟。
就像小狗妈妈是不会生出小猫孩子一样。
不是吗？
……
“所以它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
……
孩子愣住了。
他茫然的睁大眼睛。
不是他的……爸爸妈妈？
……
萧骁对走回来的余爷爷、余奶奶还有医生笑笑。
“等我一会。”
他轻声道。
……
匆匆赶回来的余爷爷、余奶奶、医生俱是一怔。
之前两位老人花了很大的功夫、说了很多的话终于让热心的邻居们离开了。
还是医生帮的忙。
医生说孩子的叫声是电视机里的声音，乐乐已经上床睡觉了。
邻居们起初不信。
真这样怎么不早说？
医生笑着说她一开始其实没好意思说……
她一不小心按到了加号音量键，恰好那时候放到孩子的大叫，她也被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的狂按减号音量键。
一直到静音为止。
两位老人当时不在客厅，她骗他们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
她骗了两位老人。
所以一直没好意思解释。
想着也许不用她出面解释，两位老人就能让这些热心的邻居们离开。
也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
没想到…..
热心的邻居们“不依不饶”、一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模样……
不得已，她还是说出了实情。
……
医生跟两位老人道歉。
她骗了他们。
两位老人急忙摆手。
这算什么欺骗？
太严重了。
……
门口的热心肠的邻居们也安慰医生。
一点小事而已。
医生一看就是高知分子。
要面子。
他们明白。
……
“不好意思。”
热心的邻居们道歉，“我们听到孩子的叫声，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
两位老人略微有些无语。
“……你们以为我们会……虐待孩子？”
余奶奶很是不可思议。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外人看来，她跟余爷爷对孩子不好吗？
……
“不是、不是……”
热心的邻居们心虚摇头。
“我们……”
“我们……以为你们需要帮助。”
……
两位老人一愣。
他们抿了抿嘴唇。
他们……的确需要帮助。
可是，这些热心的邻居帮不了他们。
两位老人笑了。
“谢谢。”
“但我们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
热心的邻居们离开了。
余奶奶关门。
她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真不容易……”
余奶奶喃喃。
她差点以为她要拦不住这帮热心的邻居了。
要是被他们看到孩子的异常……
这么多张嘴……
她难以想象……
孩子的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
……
余奶奶看向医生，“谢谢你。”
余奶奶很感激，“多亏了你，医生。”
要不是医生的发挥，此时的她还在跟那些热心的邻居们“扯皮”。
结果还未可知。
……
医生笑着摇摇头。
“我也是试试。”
真的成功了她也很高兴。
……
“医生……”
余奶奶有些意外。
医生怎么知道她不想他们进-
呃。
她明明表现得很明显了。
还问为什么？
医生是一个聪明的人。
……
余奶奶对自己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
“我理解。”
似是知道余奶奶要问什么，医生笑了笑，“很多患者的家属都不希望自己孩子的情况被外人知晓。”
很多人仍旧对精神类的疾病怀有偏见。
认为患了精神类疾病的人是疯子，是神经病。
是不正常的、需要远离的人。
这种观念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改变的。
……
余奶奶笑了笑。
医生就是医生……
类似的情况看多了吧……
“……我们小区之前有一个孩子……”
余奶奶跟医生说了那个女孩的故事。
不算好的结局让人唏嘘。
不。
余奶奶摇头。
她只能说，那时的女孩的结局不好。
至于搬家后的女孩怎么样……
她不知道。
她希望那女孩在新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
前车之鉴。
两位老人不希望别人以特别的眼神看待孩子。
开孩子玩笑。
抑或……
疏远孩子。
甚至欺负孩子。
……
不管哪一样，对于孩子的打击都是很大的。
……
医生微微点头。
原来是这样。
她弯起嘴角，“我刚才的反应是对的。”
她在出口前还有些担心……
是不是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两位老人会不会看到她撒谎、对她的印象不好？
……
印象这事她不是很在意。
但若是两位老人不喜她的撒谎，对她有了误会……
不让她继续对孩子的治疗……
那就不好了。
她这人喜欢有始有终。
既然接手了，就希望能尽己所能的帮到患者。
……
“对对。”
余奶奶忙不迭的点头，“医生，多亏你想出了那么好的理由……”
她自己大脑一片浆糊。
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成功的让他们走了……”
……
医生笑笑。
……
“哎呀。”
余奶奶看了看时间，“竟然过去这么久了……”
她应付那帮热心的邻居们的时间比她以为的要久。
她面露担心。
也不知道孩子…….
有冷静下来吗？
有一点想通吗？
……
余奶奶直起身子、迈开脚步。
颇有几分行色匆匆的向阳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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