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厌盯着自己腹部,姜糯蹙眉,但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只见大殿下方又凭空多出一道影像,影像逐渐实体,凝聚成了熟悉的少年身姿。
“不怎么样。”
一抹冷漠又蕴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只见少年背部双翅展开,快速掠到少女身旁,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西奥?”
看见少年,姜糯有些心虚。
因为在拍卖会场时,就是因为自己偷偷去见了玄厌,所以西奥才生气成那个样子,可是……西奥不是在星塔的会客室里,跟组办方的人谈话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寻她了?
可怜她又被抓包了。
“真是放荡。”
少年的嗓音满是冷意,姜糯随即一愣,却发觉西奥说的不是她,而是看着那王座上的某只狐狸说的。
玄厌像是不在乎自己被辱骂,反而嘲讽道:“人人都说你是优雅的贵族绅士,没想到这么肮脏的字眼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
“你数次勾引糯糯,不是放荡是什么?!”西奥将少女紧紧地护在身侧,同时语气透着醋意:“还故意切换成兽态,简直就是不要脸。”
“……”
姜糯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却不禁有些好笑,还记得当初在蛮荒星域第一次遇见见西奥时,对方是那么温雅,从容,在一众骂街的雄性里,简直就是股清流,可现在,居然也学会骂街了?
“我是好心要帮小东西养崽子。”
“糯糯生的孩子,无论何时都轮不到你来养。”
无论孩子是不是他的。
西奥拉着姜糯的手,两人的影像一块儿从兽神圣殿里消失不见。
再一睁眼,姜糯已经回到了孵化基地中,暖照灯下的三只兽蛋还在安静成长,此刻回归现实,他们倒像是是一家团聚的画面。
“西奥,你……生气了吗?”想到拍卖会时他的“凶残”,姜糯忍不住后退,弱弱地望着少年的眼睛。
而看着小白花一样的女孩,西奥故意眼睛一眯,缓步上前。
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退。
孵化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但却没一个敢上前打扰,反而很识事务地将门给关上了。
“我……我错了。”
少女小奶猫一样的防御眼神,眼睛水雾朦胧,看上去澄澈而诱人。
西奥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沉。
“你怎么不说话呀。”
对方越不说话,姜糯越心慌。
感受着身后的墙壁,已经退无可退,她只能乖巧地站着,低着头,用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样子解释道:“我去找他问了问菲尔的消息。”
虽然提起了另一个雄性,但也总比一点都不解释要强。
少年望着眼前女孩慌张无措的样子,伸手抵在墙壁上,身体下倾,沉吟几秒后,终于发出了一声轻笑。
“糯糯。”
“看来我上次把你吓坏了。”
笑声打破了少女心中的不安,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娇嗔道:“你吓唬我。”她还以为西奥又生气了呢。
西奥轻吻着她的额头,但话却意味深长:“我是怕那只狐狸伤害你,但现在我却发现了更恐怖的现象。”
“什么?”
少女怔愣。
“他勾引你。”
西奥的语气是浓浓的敌意。
“……”
姜糯语塞,但细想想这两次见玄厌,对方的确不对劲,不再对她用粗,反而总拿条破尾巴撩拨她。
“所以糯糯,我没有安全感了,你要补偿我,今天晚上就要。”
说完,少年的吻转移到了姜糯的柔唇上,手指在女孩的胸前轻抚,几个简单的动作就令少女心神荡漾。
“别,崽崽们在这呢。”姜糯用小手推了推他,然后指着旁边那三枚兽蛋,脸颊挂着一抹绯羞。
西奥转头望着他的三个崽,突然觉得这几颗蛋有些煞风景。
这让他无奈一笑,手指向下滑动,停留在了少女的小腹处,姜糯没有躲,因为她知道,西奥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即使这孩子是菲尔的。
“怎么不及时告诉我。”不过也怪他迟钝,他早该想到的,糯糯的体质那么特殊,很容易怀上孩子。
“我,我也是才知道的。”
姜糯撒了个小谎,随即道:“可是玄厌那个家伙,他说菲尔快死了,西奥,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他去第一战场已经失联了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他?”
望着女孩眼中的希冀,西奥暗中握了握拳:“很担心他?”
“嗯。”
在西奥面前姜糯没有隐藏情绪。
少年叹了口气:“那我试试。”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姜糯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连玄厌都拒绝的事情,西奥就这么轻描淡写答应她了?
“你帮我找菲尔吗?”
“是啊,帮你找他。”少年习惯似的抚着少女的秀发,他只是不忍心看糯糯担忧,而且糯糯还怀着孕呢。
听到这准确的答复,姜糯满心激动,两只小手环住他的腰,一头撞进了少年的怀里,并在胸膛处狠狠蹭了蹭:“唔,西奥,谢谢你。”
感受着怀中的充实,少年笑了。
“糯糯谢我做什么,我也不希望菲尔这个家伙死掉啊。”
这话,西奥说的是认真的。
糯糯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交给外人来抚养,而他自然也不想喜当爹。
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菲尔那个家伙活着回来,把崽子领走。
而想着糯糯怀着虎崽子他就头疼,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胎生兽人可要比卵生兽人孕育难度要高。
“哼。”
想到这里,少年轻哼一声,要是虎崽子们敢在生产时折腾糯糯,他一定会好好的帮菲尔教导一下。
……
遥远的蛮荒星域。
第一战场极深处。
荒芜死寂的星球上,放眼而去是一片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沙地。
硝烟,血气,还有浓浓的尸臭味,全都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怒吼,撕咬,惨叫,直刺入人的灵魂深处,从而不由自主地产生战栗感。
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几名身着军装的受伤将士瘫倒在里面,但即使身受重伤,洞口处依旧有两名将士高度紧张地在放哨。
而某个角落中,一名雄性闭眼靠在墙壁上,即使他全身血迹斑驳,可依旧散发着一股强烈肃杀的战意。
但许是受伤影响,半兽形态的他,那条长长的虎尾在不停淌血,甚至那滴滴的血液都汇成了一条细流,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面临着截尾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