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诈神——螣蛇!”
颜欢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的眉心浮现出一缕轻飘的黑气,这股黑气在空气中迅速扩散,逐渐凝结成了一道深邃阴影。
呼!
狂风大作,吹起积雪表层的冰粒子,撞击在山体上“咯嘣”作响。
天地为之一暗,螣蛇身影从黑雾中缓缓浮现,庞大的身躯在山谷中盘踞,鳞片泛起阴冷光泽,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挤压得扭曲变形。
幽绿竖瞳闪烁邪光,周围阴气在祂的注视下愈发浓郁,山谷中的阴雾被祂的威压撼动得如同海浪般涌动。
螣蛇张开巨口,山谷中那些积攒许久的阴气就像瀑布一样源源不断地被祂吸入,黑色云雾于嘴中翻滚,片刻便消失无存。
“这就是少主的大家伙!”
“真大呀!”
“这么一看,什么大力鬼王、罗刹鬼,在这位爷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面对这一幕,魍魉鬼和琵琶鬼顿时吓得抱成一团,浑身颤抖,完全无从应对。
回想了一下百鬼中的大鬼,好像就只有传说中的能引起赤地千里的旱魃才能有此等的威慑力。
“阴气集聚,黑雾翻滚,是为异象。”这骚乱引起了空中游光的警觉。
呼哧!
火精迅速布置了一处火种,随即化作一个巨大火球,猛然砸向山谷。
游光周身上燃烧着炽热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谷底,熊熊燃烧之下,冰冷的雪层逐渐融化,山谷地貌在火焰炙烤下逐渐显现。
雪水汇聚于谷底,成了一洼幽潭,水面上“咕噜咕噜”的冒泡,似是潭水底下还别有洞天。
“小欢没事吧?”火精游光关切道。
背生青翼的颜欢飞在空中,示意身后的螣蛇,“我寻思着你们该是见过。”
唔···
游光尴尬缩了缩身子,“是交过手,只不过先前祂用的是邪火。”
“算了,要不是你这天火流坠,我还不知道这谷底还有东西。”
颜欢看到聚集起雪水的潭面在不断冒泡,便冲两鬼询问道,“这地下还有空间?”
“又来一个,又来一个!”两鬼还沉浸在天火流坠的恐慌之中。
对于阴灵而言,游光的火焰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行了,伤不到你们。”
魍魉鬼连连吞咽几口唾沫,云逸主子手中最大的灵就是五只号称可以搬山的天鳌,如今看来,少主子所得,已经远超他的父亲了。
“是这样,萱夫人之前在地下溶洞雕刻了一些东西,只是那字晦涩难懂,结构又怪,我们不认识。”
魍魉鬼尽相告知。
“可以等这雪水退去,我们下去一探究竟。”
“不用等。”颜欢打个响指,四面八方流淌汇聚的雪水竟然停止流动了,潭面分散开来,露出地洞的小入口。
颜欢小心地钻入地洞,沿着湿滑石壁缓慢下行。
洞内空气阴冷潮湿,有一种独特的霉味,四周石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湿润的水珠,微弱光线在洞内投射出斑驳碎影,映照出一片阴沉景象。
地洞的顶部挂满了钟乳石,水滴从钟乳石尖端缓缓落下,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继续走了几步,洞窟中央,颜欢发现了一片广阔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二十几块石板。
一些怪奇的刻痕深深镌刻在石板上,有的交织成奇异的图案,有的则是断裂的线条,总之拼凑起来极其难懂。
这些石板分散四方,中间是更为诡异怪诞的石刻图。
石刻上描绘的生物令人毛骨悚然,其形象模糊且不安定,仿佛是由无数个不协调的部件拼凑而成,它的外形似乎兼具了羊、狗和鼹鼠的特征,但在这些相似的轮廓中,又充斥着令人无法定义的畸形。
扭曲的羊身,四肢细长瘦弱,如同被某种力量撕扯过,身体部位被打散成了无数块碎片,被无序地排列在岩壁上。
它的十几双眼睛分布得也并无规律,彼此之间似乎相互注视,交织成一种异样的凝视。
“土精·羵羊?”
土精的下落这就有了?
颜欢抚摸石刻,指尖传来丝丝滑滑的凉意。
没想到父母除了火精之外,就连土精都是一步之遥。
“那这个布局,就是爸妈之前所行的阵法了。”
颜欢起身一跳,溶洞顶扎出两条藤蔓,将他腰间捆住。
荡于空中,他得以整个审视石台的布局,结果发现事情同他想的一模一样。
肺、肝、肾、心,四者会聚于中宫脾土,五行兼备谓之“和合四象”。
这石刻所记载,该是以人体气局的法门,做天地气局的布置。
父母的意图颜欢大致猜出来了,可石刻中的字儿他一个都不认识。
用手机拍了照片,将石刻损毁,出了洞窟后,颜欢便立刻将图片传给了二壮,结果得到的回复倒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石碑所刻,是世界上仅存的六大古文字之一,古彝文。
可惜比起一般的古彝文,内容中增加了一些无法为外人理解的东西,二壮整合了诸多资料,也判定不了大意。
“是老爸写的,按照他的性格,也确实会谨慎到这种程度,而且他确实不是会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好事的性子。”
这石刻他就没想让外人看懂。
“估计要走一趟凉山了···”
颜欢揉捏额头,有些苦恼,也不知凉山觋一脉还有多少后人。
即便有,其中一些有才能的人,估计也被风正豪挖走了。
不过万事开头难,有了线索,也要远远好过自己去乱打乱撞。
有石刻在手,如此一来,父母所做之事,身死的秘密,加之土精羵羊的下落,就都可以循序展开了。
“你们两个也入我魂幡来,今日就带你们走出这山谷,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颜欢伸展灵旗,将魍魉鬼和琵琶鬼纳入幡中,百鬼图录又多两只鬼物。
“凉山,凉山···”
颜欢叨念着,抽身飞掠天际。
······
河北保定,秦家豪宅。
秦久在供台上插了三炷香,虔诚祈福,又给自家的保家仙换了满满当当的贡品。
香火袅袅,冲散了客厅处飘荡来的烟味。
“仙家,您可得保佑我多生几个儿子,实在不行,闺女也好,得让我秦家有后啊。”
这几天生蚝、腰子、韭菜吃不少了,就连补精壮阳的药物都没少用,怎么就一点转机都没有呢?
秦久纳闷道,这老婆情人加起来都换了七个了,居然一个种都没留下。
“哎呀,秦总,是不是你那仙家不帮你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一个老板,还信这些东西。”沙发上的女人搔首弄姿,语气挑逗,“还不来陪我玩玩儿嘛?”
秦久脸一横,回头说道,“你要是胆敢再说一句对我仙家不敬的话,我一巴掌打歪你的嘴。”
女人一愣,随即赔礼,“是我冒犯仙家了,话说秦总您家这仙儿,是啥时候请回来的?”
秦久冷哼一声,坐在沙发,手臂随意勾过了女人的肩,“有段时间了。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我可是真遇见过事儿。”
“而且就是那之后,我才彻底转运了。不怕告诉你,之前我还是开餐饮的穷鬼。”
那女人顺势就往秦久怀里躺,媚眼如丝,“就是餐馆老板,我也喜欢你。”
“少来,你们喜欢的是我的钱,可我不在乎,只要能留个种下来,给你个名分又怎么样。”
“可你得想清楚了,伴君如伴虎,何况我是暴君。我给你钱,可你也得给我安分点。”
秦久恶狠狠道,女人丝毫不惧,将纤细玉臂攀过了他的肩膀,“那老虎的大家伙事儿,我可还没试过呢!”
“不想下床了是吧?”秦久和女人在沙发开始暧昧扭动。
刚刚脱下了女人上衣,气氛还没炙热起来,琴久就愕然看到,那女人的胸脯失去了光滑曲线,开始**溃烂。
脓液不断从溃烂的伤口中渗出,流淌在她的肌肤上,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
秦久的心跳急剧加速,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女人嘴角扭曲成了一种不自然的弧度,发出沙哑低沉的呻吟声,像蛇一般爬行起来。
“仙家!仙家!”
恐惧之下,秦久慌乱地向后退去,跌跌撞撞之下,躲在仙家牌位的背后。
然而他还未能从恐惧中抽身,便感到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环绕在了他的喉咙处。
“仙家救我!仙···救···我···”
秦久拼命挣扎,呼吸急促,窒息加剧,喉咙被扼得难以发声。
他疯狂地在房间内翻滚,撞翻了周围家具,跑出了庭院。
求救声在痛苦中变得嘶哑,但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正是他苦苦祈求的仙家。
就在这时,一辆黄色法拉利径直驶入庭院,车上走下一满脸骄横的年轻人。
王并眼神中尽是不屑和揶揄,望着秦久,问道:“这是怎么了秦总?之前说好的三个县附近的地皮,能不能低价转给我们王家了?”
秦久想要回答,但由于窒息无法发出声音,眼中满是无助和恐惧。
王并张狂一笑,“要不你开个口,我给你收拾了,然后这钱咱另算,地的事情再好好合计一下。”
秦久的视线模糊,眼睛渐渐翻白,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并随手一抓,将缠绕在秦久脖子上的长白山小黑蛇一把抓住,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哼,不成气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