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心里的不安压下,回忆着之前所有的细节,我在心中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之前在研究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如果现在才是梦?
那到底什么是这些怪异梦的媒介,为什么我会做这些梦中梦中梦?为什么这次的梦,痛感会这么强烈?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将我从研究所出来到家之后的事情全部回忆一遍,发现了疑点,在我从沙发上醒过来之后鳄鱼给了我回应,可以确认那次我是真的醒了,但那次之后我去了供桌附近闻到了一股异香。
然后吃完饭之后,我回到家,就感觉身体一阵眩晕,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我能感觉到自己倒在了沙发上。
那股异香可能就是导致我做了这么多怪异梦的原因,那我现在该怎么苏醒过来?
我忍着疼痛,撑起身,我握着栏杆下了床,就在我离开之前余光看见那栏杆上锃亮,可是刚刚王姐还在我大拇指上抹了印泥。
那么多的印泥抹在大拇指上,就算用纸擦,也多少会在栏杆上留下痕迹的。
想到这,我抬起手掌,看向大拇指的位置,哪有印泥的痕迹,看到这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果然这才是梦!心中的不安彻底消散,还好那一切不是梦。
我身上穿着病号服,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这一层的护士站两名护士正在看手机,察觉到声音后看见是我,急忙呵斥:“回去!”
声音尖锐,表情赫人,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样子,这个梦跟之前的梦不同,会有痛感,我不确定在这里丧命,现实生活中会不会同样丧命,而且在这里类凰和鳄鱼因为我不知道的原因没有出现,现在只能吃瘪回到病房里。
透过门的缝隙,看向护士站,发现那呵斥我的护士还在盯着我的方向,透过缝隙直视着我的双眼,我只能关上门。
夜晚降临,病房里只有我一人,外面的走廊也没有声音响起,我轻手轻脚拉开门看向侧方的护士站,发现那两名护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脱下病号服,跪在地上,就这么爬着紧靠着护士站,在即将靠近步梯的时候,我上面传来护士阴沉的声音:“你要去哪?”
我站起身直视着她的双眼,粲然一笑:“我要跑呗!”
路边下车等活的出租车司机在看见我的身影后纷纷上车追赶着我,路边的行人在看见我之后也跟在我身后,还有零星的几个人拉着手挡在我面前。
我看准时机,利用在研究所学到的格斗,一拳轰向挡着我的人,虽然他没有倒飞出去,但也有一瞬间的分神捂住被打的地方向后退了两步。
趁着这个时候,我钻进一个小胡同,胡同里面漆黑,我只能凭借着感觉一直向前方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少,胸部和腹部已经扩张到极限,腿部肌肉开始酸痛,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只有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胡同像是跑不完,我终于力竭,跪在地上,双眼透出迷茫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表情。
但当我睁开眼睛后,迷茫的神色早已消失,唇角弯起。
没有一丝犹豫,我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地上画了个符文,嘴中念诵咒语:以血为引,昭示天地,吾心明镜,内外如一,邪祟退!
随着最后一个字呵出,地面上的符文从血红色变成了金色,眼前的胡同发生了变化,地面开始震动,碎片如积雪一样散落,可我并未挪动地方,双眸清明。
碎片掉落在肩上,没有痛感,而是化成黑雾,我看着眼前胡同消失,变成了纯黑色的空间,身上的病号服早已消失变成我自己的衣服。
从黑色空间四面八方传来声音:“这个梦不真实吗?”
我知道此刻自己还没醒来,但也没有害怕,盘膝坐在地上:“还行吧,就是一些细节把控得不到位。”
面前的空间扭曲变形,从里面钻出一个身影。
人身兽头,身后的长尾巴在不规则左右摇晃,花纹似鱼骨,毛色黑灰,她穿着白色露肩装,衣裙随着走动飘动。
“方便说一下吗?你是第一个破解的人。”她提起衣裙跪坐在面前。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漆黑的竖瞳散发危险的光,我淡然一笑将所有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都告诉了她。
“王姐出现的时候,确实把我吓了一跳,但是按完印泥的手指触碰到栏杆的时候,栏杆上并没有留下印泥的痕迹。”
“而且护士站的护士不要弄的那么吓人,我知道你是想激起恐惧,但是有点过了,弄得都不像活人了。”
她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那你后来画的符和念的口诀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
“当时闭眼的一瞬间,我是真的感觉没希望了,像是被困在那里了,但是我又突然想到我单位记载过一种妖物。”
“魇妖:人身兽头,兽头似猫,但会生长像人类的长头发,它们和怨灵差不多,会利用人类的恐惧和焦虑创造出一种神秘空间。”
“但又跟怨灵不同,怨灵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创造,而魇妖只能在人类睡着后,以异香为引,创造梦境,在那里它们为王,会让人类内心的恐惧全部呈现出来。”
“我害怕的是,我身边没有那些研究所的伙伴,害怕自己没有能力查出母亲死亡的真相。”
“那个符文其实很简单,就是普通的清心符,口诀的作用也只是摒除杂念罢了。”
魇妖听到后,笑了笑,脸上的胡须随着笑容抖动:“受教了,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创造独属于你的梦境了,你就在待在这里直到死亡吧。”
她起身,一挥手,眼前的黑色空间消失,我又身穿病号服出现在护士站,那个护士站在我面前,脸色青黑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