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厂房被祈南星踩成破铁片,在半空中的铁管也掉落在地上。
灭不掉用手中的兵器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在地上,叶时月身上的虎毛挂满了血迹,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踉跄从地上站起,挡在他们身前,眼前的祁南星妖气紊乱虚弱,身形也没有之前那么庞大,变小了两圈。
我身上的鳞片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身上外套被她的妖火烧了个精光。
祁南星跪在地上,双眼半睁,从兽状恢复成了人性,她惨笑一声,仰头看天泪水从双眼滑落:“天要我亡。”
知沐跪在空地上,看到虚弱的祁南星被江空青掐住脖颈,从地上提起到半空中,她慌了,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踉跄跑到江空青身前,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裤子乞求:“你答应要留她一命的!你答应我的!”
我看着知沐的样子,眼神有些犹豫,这一瞬的犹豫被祁南星捕捉到,她冷笑一声,那笑声满是嘲讽。
知沐听到笑声,动作停止,垂着头泪水打湿衣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看着她叹了口气,在心中问道:【该怎么能不让她害人又能留她一命?】
鳄鱼唏嘘的声音响起:【那就把它的元神揪出来,再强行给知沐开识海,把祁南星的元神塞进去,给知沐的识海加一层阵法,让它不能控制知沐的身体。】
【把元神揪出来很简单,但唯一难的和痛苦的就是硬开识海,她需要承受类似刀刮骨的痛苦。】
“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活下去,但是你要承受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我将鳄鱼的话原封不动重复给了知沐,被我提在半空中的祁南星听到后,急忙说道:“不行!反正老娘也活够了!”
“而且我根本不想抛弃肉身,元神被囚禁在识海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而知沐将脸上的泪水擦掉,看向祁南星一脸坚定:“姐姐,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是真的不想被囚禁,还是不愿意让我痛苦。”
上午十点,祁南星的元神先被我吸进了识海里,她的元神是兽形,七条尾巴在身后摇晃,她的肉身在元神离体后消散成了灰烬。
祁南星跟鳄鱼碰面后,就开始打嘴仗,我被它们吵得受不了,语气严肃道:“再不安静,把你们都扔出去!”
这句话没有在心里说,而是说出了口,身边的叶时月灭不掉正在和知沐交代着等会儿的注意事项。
在听到我的话后,他们停止了说话,齐齐扭头看向我,我尴尬地笑了笑示意他们继续,而我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只等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
正午十二点。
周围的空地被灭不掉清理干净,知沐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向我,满是坚定,她盘腿坐在地上,灭不掉和叶时月坐在她两侧。
我坐在她正前方,先划破手掌,鲜血喷涌而出,慢慢将手掌覆盖在她的眉心处。
类凰气息涌进,先在她体内经脉游走一圈,她的双手因为痛苦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知沐坐在地上感觉着时间流逝,感觉着体内像是被猛兽撕扯,因为疼痛他的脸变得惨白,过了一会儿浑身又开始涨红,像是被炙热的火焰烤了一般。
太阳落下,泛起被染红的天,我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眼前的知沐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识海中的祁南星早就按耐不住,我将它从体内取出,放置于掌心,托着它来到知沐眉心前。
随着一阵白光,祁南星钻进知沐识海里,她看着刚开劈出来的荒芜的识海,跟江空青的识海比了比,她有些不满意地大喊道:“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在听到自己脑海里出现祁南星的声音后,知沐神色诧异看向我:“我脑海里怎么会有南星的声音?”
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她,最后在要给她下阵法前,我问道:“你想好了吗?如果阵法成,你要忍受她一辈子,只有等你死了之后,你们才会分离。”
“我想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
阵法成,知沐的眉心处凭空出现一颗小红痣,在离开时我对着知沐说道:“她要是觉得识海太荒芜,可以自行在里面修炼,自己用妖气装饰。”
在离开南川前,我们将知洛奶奶送回医院,顾胖子和李景虽然出示了证件,但还是被医生护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
将她的治疗费用提前交完后,我们离开了南川,后续知沐奶奶的治疗会有专人接管。
回到研究所,胡布辽和二组众人站在建筑前排成一排,身穿蓝白条纹服,手拿礼花筒。
在我们进来的一瞬间,礼花响起,就在我们抱在一起庆祝劫后余生的时候,身后传来保洁大姨的声音:“谁干的!”
这带着杀意的声音,让我们顿住身形,随着叶时月低声查数,在数到一的时候我们哄笑转身逃跑。
只剩下灭不掉被保洁大姨抓住,无奈只能跟她一起打扫院里的卫生。
在我要进入一组休息室的时候,身后传来向明的声音:“那个,江哥你来一下呗。”
我转身看向他,看到他脸上犹豫神色,走向他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向明轻挠鬓角,犹豫半晌才缓缓说道:“我有个事儿求你江哥。”
我揽住他的肩膀,用手锤了他一下:“有啥事儿就说呗,这么客气干什么?”
向明脸上的犹豫消失,才开口说道:“我亲姐家里出了点事,前段时间我去请假去看了一下,简单给她家里布置了几个镇宅的阵法,好了一段时间。”
“你知道江哥,我这两天一直昏迷,今天清醒之后看手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我妈的未接来电,打过去才发现我姐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突然开始跳楼,割腕,两天急救了三次,身边必须无时无刻有人看着。”
“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胡哥最近嫂子看的严,我怕胡哥再受伤再跟嫂子生气就不好了。”
看着他还在一直胡言乱语的解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事儿,我跟你去,就当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