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周安然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可能是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男生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眼中又稍微清晰了些,说不出是不是被蛊惑,她不自觉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坏事?”
陈洛白继续低头靠近,最后停在快要亲上她,却又没真的亲到她的距离,手指勾住她外套拉链:“先解释下你为什么一晚上都不给我发消息,我再具体考虑。”
周安然:“…?”
什么叫他再具体考虑?
她小声:“那你晚上一开始也没给我发呀。”
陈洛白勾着她拉链往下拉,唇仍几乎快贴着她的唇,却始终隔着一点距离:“是谁晚上不肯回公寓的?”
周安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房间安静,一点细碎声响也清晰,听得人心尖发颤,她轻着声和他解释:“我好久没见她们了嘛。”
黑暗中,陈洛白像是点了点头,手指又勾着她的拉链往上拉回去,不太爽的语气:“所以就把你男朋友抛到了一边是吧。”
周安然又稍稍有点心虚。
分不清是他这么要亲不亲的格外磨人,还是本来就想哄他,她稍稍抬起头。
两人唇间最后那点距离终于消失。
陈洛白拉拉链的动作一顿。
这还是周安然第一次主动亲他。
唇贴到他唇上,就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心跳快得好像要爆炸。
目光在暗中对上他视线,隐约能看出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比刚才又暗了不少。
周安然倏然红着脸又退回来。
下一秒,后颈忽然被一只大手用熟悉的力度扣住。
“周安然。”
陈洛白叫她名字。
“你亲我这么敷衍的吗。”
周安然:“哪有。”
陈洛白重新低头靠近,热气打在她唇上:“我平时怎么亲你的?”
他平时怎么亲她?
好像是先含她的唇吻了一会儿,然后舌尖.
周安然脸也突然红得要爆炸。
陈洛白忽然又抵着她鼻尖笑了声。
“算了,这已经算是天大的进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自己来?
周安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一直维持着要亲不亲状态的男生终于低头吻了上来。
他这间房好像是套房。
周安然其实没太注意看清,因为他开灯的时候,都是一边扣着她后颈低头亲她,一边摸索着将卡插进卡槽。
会觉得是套房,是因为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确切地说,是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被他继续扣着后颈亲吻。
她和严星茜她们那间房就没有沙发。
北方冬天的室内比南方好过许多,南城冬天室内常常又湿又冷,全靠裹着厚厚的家居棉服烤火熬过去。
此刻房间里的暖气却十分充足,他们两个的外套都脱了放在一边,周安然又向来是畏寒体质,却依旧觉得热。
时间好像丧失了流速,或者说,她感知不到时间,只能感知关于他的一切。他的亲吻,他的气息,他埋在她肩膀上,呼吸不太稳,像是想压抑什么,又最终没能压抑住。
周安然手腕被攥住。
陈洛白很近地贴在她耳边,呼吸灼人:“宝宝,帮个忙?”
周安然从来都拒绝不了他。
也没想拒绝他。
手背被他灼烫的手心贴着,她自己的手心里更烫,这下换成周安然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
对时间的感知好像又重新回归。
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清晰又磨人。
周安然听见他呼吸随着时间流逝,又重新变得急促,脖颈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有点像那天打完球时的模样。
但又和那天很不像,他那天打满全场,全程没下去休息过,一直拼到了最后一秒钟,球赛结束后,他和她说话的声音也低,像是累得厉害。
回公寓的一路更是话都没怎么说。
但此刻这个人还有心思不停跟她说混账话。
“脸怎么又这么红。”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吧。”
“真的不看一眼?”
“说会儿话吧。”
周安然想起身去洗手,又被他重重扣回怀里,她于是把脑袋又重新埋进他脖颈间。
“说什么啊?”
陈洛白帮她揉着手腕:“元松下午说的事,你不想问我了?”
周安然本来是想趁机问问他的,但被他这么一胡闹,就完全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提醒,她才又重新想起来。
“想的,元松下午是想说什么?”
陈洛白:“他刚开学的时候,偷拍了你一张照片,被我用一双球鞋换了过来。”
周安然回想了下:“是他脚上那双吗?”
陈洛白“嗯”了声,继续帮她揉着手腕,刚刚后半段她难得真跟他撒了下娇,先是红着脸小声问还没好吗,他笑着问她急什么,她在他埋在他肩膀上,半天才小声说我手有点酸。
因为他,周安然对球鞋多少也有些了解:“那脚上那双鞋不便宜吧,换我一张照片不是很亏?”
“哪里亏了。”陈洛白微垂了垂眼,目光瞥见她那只细白小手时,喉结又滚了下,“多划算,我那会儿很久没见你了,脚又没好全。”
元松说是刚开学,他也说是脚没好全,这个时间点已经有点超出她预计。
周安然正趁机问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就感觉他指尖往下一滑,轻轻捏了捏她手心。
刚才的某些记忆瞬间闪回脑海中。
周安然脸一热,在他怀里挣扎了下:“我还是先去洗个手吧。”
“洗什么一一”男生顿了顿,他耳朵其实也有点红,像是仍有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感,偏偏眉眼间的笑意又格外混账,说的话也混账,甚至还用刚刚捏过她手心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不是都帮你擦了吗。”
周安然:”
感觉就是某种间接接触再接触似的,她脸忽然一瞬烫得像发烧。
某个混蛋越发笑得不行,变本加厉地又拿那只手捏了捏她脸颊:“刚刚看都没看,就害羞这样,以后怎么办?”
周安然:"??”
什么以后?
“我要下去睡觉了。"
“好了。”陈洛白把人又摁回怀里,安抚似的亲了亲她耳朵,“不逗你了,还有话跟你说。”
周安然又靠回他怀里:“什么话啊?”
陈洛白沉默了下。
等周安然以为他还在逗她时,他才缓声开口:宗凯说想亲口跟你道个歉。”
周安然乍一听见这个名字还愣了下,隔几秒才抬起头回话:“你跟他还有联系?”
“没有。”陈洛白又重新开始帮她揉手腕,“他今天看见汤建锐他们发的聚会照片了,特意找过来的。想听他道歉吗?”
周安然想了下。
还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太想原谅他。”
不管当初她家两位家长决定搬家有没有另外的原因左右,导火索都是那封“情书”。
因为那封“情书”,她和最好的朋友分开,搬去陌生的城市,转去陌生的学校。
要不是因为岑瑜,她很难想像转校最初那一段日子会有难熬。
要不是他那天站出来承认说情书是他写的,将她从泥泞里拉出来,她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会忘记那种被人怀疑却又百口莫辩的情境。
可宗凯当初毕竟是除了祝燃之外,和他关系最好的朋友。
周安然攥了攥他T恤布料,又多少有点不安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小气?”
“小气正好。”
周安然:“?”
陈洛白又很轻地碰了碰她脸颊:“正好我也挺小气的,到现在也没原谅他。”
周安然稍稍松口气,又问他:“当初他为什么会觉得把那封信放我书里殷宜真就会对你死心啊,就只是因为你在超市请我喝了瓶饮料吗?”
这件事她一直困惑到现在。
陈洛白垂眸定定望着她:“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
周安然有点懵:“明白什么?”
陈洛白空着的那只手勾了勾她垂在一侧的头发,动作有点漫不经心,语气又是认真的:“他那天看到是你给我送药,但一开始没告诉我,他猜你可能喜欢我,所以把信塞到你英语书里,想着万一没被别人看见,你可能会被这封信促使着再对我做点什么。”
周安然:“那如果被人看见了呢?”
“如果被人看见,他知道我一定会护着你。”陈洛白顿了顿,抬手抚住她脸颊,“因为他比我更早看出来,我那时候已经对你有点好感了。”
周安然想过他可能会比她预想中要更早地,因为某个她还没想出来的契机喜欢上了她。
但从没想过会是这么早。
她大脑一片懵:“你说什么?”
“这么惊讶做什么,你高中不是一直偷偷在关注我,见过我逗其他女生吗,见过我主动请其他女生喝饮料吗?”
陈洛白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圆,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惦记你很久了。”
大盛晓雯习惯早上不到六点就起来练口语,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虽然前一天晚上聊到快一点才睡着,这天早上依旧五点多就醒了过来。
半梦半醒间,盛晓雯想起昨天出来聚会,今天不在学校,于是迷迷糊糊又闭上眼,只是视线朦胧间,依稀看到床的左边原本该是周安然睡的位置是空的。
还困得厉害,盛晓雯也没多想,只当她是起床去洗手间,眼皮沉沉又再闭上。
盛晓雯再醒过来,已经快到早上九点。
张舒娴和严星茜还睡得正香,但严星茜和她中间,周安然睡的位置依旧是空的。
盛晓雯感觉不对。
她起身去洗手间给周安然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人接。
盛晓雯莫名担心起来,从通讯录里翻出昨天添加上的祝燃的手机号码,拨过去。
铃声响了几十秒那边才接通。
盛晓雯从他那儿问到了陈洛白的号码。
拨过去后,这次只响了几秒,那边就有了反应直接给她挂了。
盛晓雯又打过去。
又被挂了。
打到第三遍,那边才接通,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能听出主人情绪有点暴躁。
毕竟在同一个学校待了三年,还同学过一年,盛晓雯对他多少有了解,陈洛白这个人虽然会跟女生保持距离,但从行为上能看出来教养很好,她还从没听过他语气这么不耐烦。
“有事说事。”
盛晓雯隐约想起周安然好像说过他有起床气,也没敢废话:“我是盛晓雯,然然没在我们房间,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她人在哪吗?”
“然然”两个字像是某种安抚剂似的。
再开口时,陈洛白声音中全没了刚才那股暴躁,又恢复了平日的散漫:“她在我怀里睡觉。”
盛晓雯:“?”
盛晓雯:“!”
“对不起,打扰了。”
周安然接近十一点才醒,中途依稀感觉陈洛白像是接过个电话,她那时困得厉害,也没听清,只感觉他挂断后好像是很轻地又亲了亲她,哄她继续睡。
她洗漱用品全在楼下房间,只能下去洗漱。
进房间时,里面三个女生都坐在床头正在看电视,各自动作不同,严星茜正在吃薯片,盛晓雯拿着个手机,张舒娴在敷面膜。
周安然打开房门一进去,里面三个人像是被摁了什么暂停键似的,一瞬所有动作全停了下来。
下一秒,播放键摁动,三个人又恢复动作,但是很统一地,齐齐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周安然被她们看得脸热,手指了指卫生间:“我先去洗漱。”
没人开口说话。
周安然快步往房间里面走。
@她包包还放在里面的书桌上。
经过床边的时候,盛晓雯不紧不慢地开了句口:“咳那什么,安全措施做了吧?”
周安然:“…?”
她反应过来,倏然红着脸重重摇头。
严星茜差点薯片没拿稳,从床上跳下来,拖鞋也没顾上穿:“没做措施?”
她飙出句脏话:“靠,我他妈还以为陈洛白是个好人。”
张舒娴也掀了面膜下了床,语气紧张:“没那什么吧,你个学生物的怎么也不懂根本没有所谓的什么安全期。”
“就算没那什么也不保险。”盛晓雯皱眉,“我先给你买药。”
周安然心情一瞬有点复杂,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满满的感动,忙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没做。”©“啊?”盛晓雯松了老大一口气,“没做你脸红成这样做什么?吓死我了。"
周安然:“……”
她实在不好意思解释得太仔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但反正离做那什么措施还差了很远。”
另外两个也松了口气。
知道她脸皮薄,几个人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多问。
但周安然下来前已经听陈洛白说了电话是盛晓雯打过去的,本来就有点愧疚,想跟她解释一下,只是刚刚被这三个人盯得没太好意思。
“我没回来睡,也不是故意不跟你们说的,我昨晚本来是想回来睡的,但是”
张舒娴刚刚怕她不好意思没好打趣她,此刻见她主动开口,八卦地冲她眨眨眼:“但是什么啊?”
“但是”周安然顿了顿,还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他昨晚跟我说他高中就有点喜欢我了。”
“什么???"
“他高中就喜欢你了???"
严星茜的薯片真的掉了。
这天本来大家约好上午先一起去逛A大,中午再一起吃顿饭,结果最后去逛A大的只有从学校又赶过来的董辰,还有早早爬起来的汤建锐和黄书杰,以及给他们当“导游”的贺明宇。
到中午吃饭,一群高中老同学才又聚到一起。
等上菜的时候,汤建锐抱怨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逛A大的吗,结果我就我们几个去了?”
严星茜几人其实也九点多就都醒了。
没去逛A大,是因为知道周安然脸皮薄,要只剩她和陈洛白没去,其他人多半能猜出点什么,就决定留下帮她当掩护,反正严星茜和盛晓雯早已经逛过,张舒娴以后肯定还会再来。
此刻盛晓雯就随口扯道:“这不是昨天聊晚了,没起得嘛。”
汤建锐又看向陈洛白:“洛哥你怎么也没来,昨天不是说好给我当导游的吗?也没起得来吗?”
陈洛白瞥了眼旁边低头不看她的女生,倒了杯温水推到她面前:“是啊,没起来。”
祝燃早上是接到过盛晓雯电话的。
但看在某人表姐的份上,也没揭穿他。
汤建锐全不知情,又好奇问:“你昨晚不是跟我们玩游戏还没玩到一点就回你自己房间去了吗,怎么今天九点多还起不来?”
陈洛白垂在桌下的手握住旁边女生的手,语气听着懒洋洋道:“这不是,回去又补了个作业吗。”
周安然:“…”
他补哪门子作业!
“下次过来再给你们当导游。”陈洛白随手捏着她指尖玩,“这顿还是我请。”
吃完饭,又多聊了片刻,一群人才出了包厢。
董辰落了东西在贺明宇宿舍,跟他折返学校去拿。
周安然跟陈洛白送其他人去搭地铁。
到了地铁站门口,周安然把刚才吃饭前去买的零食塞到张舒娴手里,又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外套领口。
张舒娴有点舍不得走,伸手抱住她:“然然你们家早点搬回来住吧,不然现在见你一面好难。”
周安然很轻地“嗯”了声,又说:“我们家今年可能会回南城过年,就算不回去过年,我也会去茜茜家住几天的。”
“那就好。”张舒娴又抱了她几秒才松手,“那我走啦。”
周安然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汤建锐就站旁边,笑道:“嫂子你放心,我跟老黄保准给你把人送回她校门口去。”
周安然听见“嫂子”这个称呼,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耳朵微微热了下,又冲汤建锐两人笑了笑。
“那谢谢你们了。”
男生告别倒没这么腻歪。
黄书杰和汤建锐就随便只朝陈洛白挥了挥手。
“洛哥,我们走了啊,寒假见。”
陈洛白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搭上旁边女生肩膀,把人拉回自己怀里:“寒假见。”
周安然又跟严星茜和盛晓雯两人告了下别,随即看着他们一群人转身下楼。
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陈洛白见她迟迟不动也不说话,勾着腰把人彻底抱进怀里,垂眸看着她:“舍不得?”
周安然点点头。
她不是太喜欢热闹的人,但送走朋友还是觉得难过又空落落的。
周安然反手也抱住男生精瘦的腰身:“我从小学起就天天和茜茜一起上学,后来高一我们俩差不多也是天天和晓雯、舒娴她们一起吃饭。”
那时候总盼着高中快点熬过去,快点长大成人。
但现在真的长大成年,朋友却再无法时时陪在身边。
陈洛白忽然开口:“不是说了吗。”
周安然抬起头:“什么?”
陈洛白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回耳后,声音微低。
“我会一直陪你。”
“她们也永远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没几天就是元旦。
俞冰沁乐队在元旦晚会有表演节目。
临近期末,周安然和陈洛白又忙了起来,但这天晚上还是抽了点空过来看晚会,周安然还买了束花,在俞冰沁上台表演前,提前送去了后台给她。
俞冰沁乐队上场表演时,场上掌声四起,热浪翻飞。
周安然旁边有人醋海翻飞。
他们没待太久,看完俞冰沁乐队的节目,就提前离场,进入1月份的北城已经格外寒冷。
出了礼堂大门,周安然手被一只大手拉过去踹进他羽绒服柔软温暖的口袋里。
她听见陈洛白凉凉开口。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喜欢我姐胜过我。”
周安然:……?”
“哪有。”
陈洛白手在口袋捏着她的指尖玩:“我之前决赛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送花啊。”
周安然那天确实没想起来要给他送花。
一来他是男生,二来看球赛大家好像都送水居多。
不过就算当时想起来,她可能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送花。
“那我等下给你送吧。”
陈洛白脚步停了停。
他真的感觉,无论他说什么,她好像都会答应。
“逗你的,哪有让你给我送花的道理,要送也是我给你送。”
周安然想了下:“那不给你送鲜花,我给你做一朵吧。”
“做一朵?”陈洛白问她,“怎么做?”
周安然:“回去再告诉你。”
陈洛白眉梢轻轻挑了下:我们然然也会卖关子了。"
周安然刚听完俞冰沁表演节目,现在又听他提“卖关子”几个字,倒忽然又想起件事:“之前你给我弹小星星的时候,不是说最初想学的不止这一首吗,到底还有哪首啊,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陈洛白继续牵着她往前走:“我是说不止想学这一段。”
周安然还以为那天他是口误。
原来不是吗。
“什么叫不止想学这一段啊?”
陈洛白:“本来想学《知足》,社团聚会我们大学第一次见面那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在认真听歌,看上去很喜欢这首,但那段时间太忙了,然后又觉得歌词不太好,刚好这歌中间间奏用了小星星,就跟我姐单学了这一段。”
原来他是想学《知足》弹给她听吗?
周安然心里忽又涌上一股酸甜交织的感觉。
当初她在教室听着《知足》,悄悄偷看他的时候,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想学这首歌来弹给她听。
周安然被他攥在手里的指尖蜷了蜷:“歌词写得挺好的啊。”
“不是写的不好,是意思不好。”陈洛白握紧她的手,没让她继续乱动,“哪有拿苦情歌去追女生的道理,多不吉利。”
周安然不由莞尔。
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说:“我那天不是不想看你,就是怕你不记得我了,或者是记得我,但是会跟你以前知道别的女生喜欢你后一样,会清楚地跟我保持距离。”
陈洛白又倏然停下来,盯着她看了两秒,空着的那手抬起来,在她脸上捏了下。
“傻不傻啊。”
“我怎么舍得跟你保持距离。”
周安然握了握他的手:“反正都过去了。"
“嗯。”陈洛白手收回来,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反正以后陈洛白是你的。”
周安然围巾半挡着脸,嘴角在里面一点点弯了起来。
临到校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男生,看见他们后,脚步停了停。
“周学妹。”
周安然看了对方一眼,有点印象,应该是谢子晗的三个室友之中的一个,她笑着跟对方打招呼:学长。"
“周学妹这是要跟男朋友出去过节啊?”那位学长笑着问。
周安然点点头:“嗯,提前祝学长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那位学长回了一句。
两人完全不熟,寒暄这两句,就互相告了别。
周安然继续被陈洛白牵着往前走。
没两步,又听见旁边男生语气微凉地开口。
“学长?”
周安然:“?”
“叫得这么亲热?”
周安然失笑:“哪里亲热了啊?”
“连个姓都不带,还不亲热吗?”陈洛白又停下来,黑眸淡淡望向她。
周安然稍微有点点窘:“不是,是我不记得他姓什么了。"
陈洛白唇角勾了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行吧,算你过关。”
周安然唇角也不由浅浅弯了下。
“不过—”陈洛白忽然停下来。
周安然跟着停下来:“不过什么?”
“我好像也没听你叫过我别的称呼。”陈洛白偏头看向她,“不然你也叫我一声学长听听。”
周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