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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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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京城是赵大人的地盘(新的一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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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舐着书写情报的纸张,迅速令其碳化。

孙莲英披着松垮的棉袍,伸手在火盆上方烘烤了下,平静说道:

“曹茂虽常年不在京城,但终归是有兵权的勋贵,身份地位非同反响。察觉到舆论风向后,势必会出手发动关系,予以封锁、弹压,你想好怎么应对了么。”

赵都安语气风轻云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屋内前来报信的那名梨花堂锦衣,问道:

“安排你们去打过的招呼,都办妥了么?”

那名锦衣拱手道:

“早已办妥。大人放心,京城不是拒北城,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有您发话,咱们倒要看看,整个京城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替曹国公办事?”

赵都安满意地摆摆手,令后者离开,旋即才扭头笑呵呵看向老领导:

“这样做可还妥帖?”

“你啊。”老宦官似乎无奈地摇摇头,轻轻落下棋子,面露欣慰。

放在一年前,谁能想到赵都安能有当今的能量呢?

……

……

京都府衙。

这一日,府尹大人得知拒北城副将曹克敌拜访,当即客气地将其迎入后堂款待。

寒暄片刻后,曹克敌道出来意:

“今日城中不知何人炮制谣言,散播市井,攻讦朝廷律法,国公得知大为愤慨,故而敦促我前来,拜托府尹大人阻断谣言,防其滋生蔓延,查一查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

“竟有此事?”京城府尹大惊,愤然拍案:

“天子脚下,岂容曹国公被污蔑?还请转告国公,本官会下令府衙以及京城几座县衙,着手处置。”

曹克敌微笑道:“多谢府尹大人。”

“哈哈,分内之事罢了。”京城府尹笑着亲自将曹克敌送出府衙。

等人走了,他脸上笑容淡去,转身拖曳着有些肥硕的躯体顶着寒风,回了温暖的后堂。

府衙捕头小心翼翼走过来,请示道:“大人,那我这就去办?”

府尹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办什么?”

捕头愣了下,说道:“曹国公托付的……”

府尹哼了一声,神色烦躁地挥挥手,说:

“先拖着,等明后天,随便找几个泼皮无赖顶包,给国公府一个交待也就够了。”

他并不愿意得罪曹茂,若是别的事送个顺水人情也就罢了,怎奈何赵阎王之前派人来打过招呼。

“一个在北地边关的统帅,一年到头能在京城呆几天?一句轻飘飘的感谢就想让本官得罪那姓赵的,亏曹茂想得出来。”

府尹心中腹诽,同时暗暗思忖此事,隐隐觉察出一股暗流涌动,好戏开场的滋味。

“这件事,掺和不得,看不清形势乱插手,只怕要引火烧身。”

……

诏衙,牡丹堂。

“曹国公想委派我们帮他调查谣言来源?将其阻断?”

面瘫脸张晗看着眼前的一名北地军官,眼神怪异。

军官颔首,认真道:

“张缉司乃九堂第一,论在京城查案办事的能力,牡丹堂首屈一指,只要办妥此事,国公必不会忘张缉司的辛苦。”

张晗面无表情看了这人片刻,摇头道:“诏衙替陛下办事,此事既不涉及逆党,又非督公吩咐,恕本官无法插手。”

“这……”那名拒北城军官愣住了,似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半点场面话都不肯讲,哪怕伱稍微委婉一点呢……

他沉下脸来:“曹国公乃是……”

张晗打断此人,端茶送客:“本官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北地军官张了张嘴,深吸口气,起身愤然离席。

等人走了,门外抱着胳膊,一副吃瓜看戏姿态的海棠走了进来,饶有兴趣道:

“这位国公还挺有意思,是不是在边关独掌大权,作威作福习惯了,还是年老了昏头?竟然跑你这发号施令了。”

张晗摇摇头,平静说道:

“他们没有去找赵都安,而是来找我,说明还不是太蠢,或许听说九个堂口彼此争斗,以为我会乐于攀上曹国公的人脉。”

听到有热闹看,专程跑过来吃瓜的海棠啧啧称奇,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基于我对赵都安的了解,这位国公要倒霉了。”

……

红花会总部。

京城第一大帮派的“白纸扇”亲自出面,迎接曹国公府上的管家的到来。

所谓的白纸扇,不是名字,而是称谓,地位类似于帮派的“军师”角色,在红花会内部地位仅在首领之下。

“哎呦,实在不巧,帮主他眼下不在家里,不知您有什么事交待?我代为转达?”身材瘦高的白纸扇客客气气。

宰相门前七品官,国公府的大管家对这群社团而言,已是大人物。

“你们红花会对市井做了解,理应该听到针对国公爷的谣言了吧,给你们一天时间,我要知道谣言从何而起。”

大管家神色倨傲地吩咐完毕,起身离开。

白纸扇笑容满面将人送走,目送其离开,轻轻啐了一口。

转身命几名帮派打手守在外头,自己重新回了宅子,走去后宅一间屋子门前,双手推开。

望向房间中踱步的秃头中年人。

“帮主,人送走了,跟预料的一般无二,要咱们一天内办妥。”

红花会首领面色阴狠,冷笑道:

“要不都说咱们看似风光,实则无非是大人物的夜壶,想起来才拿起……”

白纸扇迟疑道:“那咱们……”

红花会首领板着脸道:“怎么应付还用我说吗?”

“是。那消息散播那边……”

“加派人手,把事情继续闹大,若是赵阎王不满意,你我都别想活到明年。想想蒙爷!”

蒙爷乃是红花会上代首领,就是的罪了赵都安,惨死于诏狱。

某种意义上,赵都安对地下帮派的威慑力,比皇宫内的天子还要强出许多。

……

与此同时,类似的一幕发生在京城的各个角落。

一位国公的人脉网,足以延伸到整个京师的大小衙门,然而相比于曹茂的命令,没有任何一个官员胆敢违抗赵都安的“招呼”。

哪怕是与赵都安为敌的“李党”,在这件事上也保持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看来,这个赵都安比为父预想中更有能力。”

京城某处,一座车厢内,汤国公望着窗外近乎前后脚进入某个衙门的,分别属于赵都安和曹茂的两拨人,轻声感慨。

车厢内,汤昭一脸愁闷。

她擅长的是厮杀,对于这种勾心斗角的戏码实在弄不大明白。

哪怕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昨晚赵都安和父亲在书房中究竟聊了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汤国公看了眼有勇无谋的女儿,无奈地摇摇头,“莫要迟到了。”

今日,汤国公给城内辈分更高的皇亲勋贵递了拜帖,会前往拜访。

这对于一位戍边回京的将帅而言,并不突兀。

但唯有少数人知道汤国公此行的目的,便是在这场杀局中卸掉曹茂的臂膀。

按照那个赵都安昨晚的说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

转眼,两日过去。

京城大街小巷内,关于曹茂的消息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非议一位国公,本是风险极大的事,但说的人多了,便会让人胆气大起来。

尤其大理寺内传出一起涉及曹国公的案子,更令哪怕官场上的人,都有了公开谈论此事的由头。

而自那日御史陈红进宫被拒后,两日里,又陆续有十几名御史进宫弹劾,声势愈演愈烈。

曹国公府。

“为何谣言还在散播?!两日!整整两日!外头的谣言传的越来越大,本公在家中都能听到,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啊?都哑巴了?说!”

曹茂须发皆张,愤怒地朝着屋内并排站着的好几名下属嘶吼,宣泄愤怒。

房间中气氛禁锢凝固,所有人噤若寒蝉。    曹克敌垂手而立,羞愧道:

“义父,非是我等不用力,实在是城中那些人表面虚与委蛇,实则出工不出力,敷衍应付我等,京城终归不是北地,我们……”

其余几人也叫苦不迭。

曹茂发泄完毕,身体后仰,重重将自己摔进太师椅,手扶额头:

“罢了,罢了,古语有云,强龙不压地头蛇,终归是本公太久不在京城,却不料区区一年功夫,就长起来一条咬人的蛇。”

曹克敌吃惊道:“义父,您是说……”

“赵都安,”曹茂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名字:

“本公之前就奇怪,此人为何偏要在刑部,与你冲突,只因那北地血刀当过他一段时日的护卫?简直可笑。如今看来,是奔着本公来的。”

曹克敌皱眉道:“义父是说,那些衙门不肯用力,是因那赵都安打过招呼?”

曹茂想说什么,忽地将其余几人赶出屋子,等屋内只剩下二人,才脸色阴沉道:

“我与那赵都安素无来往,他岂会平白无故,因这么点小事与我们作对?只怕此人也只是个办事的喽啰。”

曹克敌试探道:

“那难道是汤达人?此人与义父素来不和……”

曹茂却摇头,眼神幽幽地道:

“是陛下。民间散播消息还能说是本公政敌所为,但大理寺那起案子来的太突兀,最关键是都察院的那群言官……呵呵,只怕是陛下对我们不满,要敲打敲打啊。”

曹克敌面色焦急:

“义父,若真是陛下所为,那该如何是好……”

曹茂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

“何故自乱阵脚?本公在内,有诸多结盟勋贵,在外,有拒北城边军十万,咱们这位陛下才登基几年?无非敲打而已。”

如今声势虽大,但曹茂只是惊怒,并不惊慌。

因为在他看来,女帝绝对没有掀桌子,对自己动真格的底气。

这时,突然房间外头传来管家声音:“国公爷,宫里有人上门!”

父子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神含义:来了!

少顷。

一名捧着拂尘的太监笑呵呵登门,拜见后,才说道:

“近几日,城中民意汹汹,都在传与国公爷有关的流言蜚语,陛下自是不信的,只是架不住都察院的御史连番弹劾,总不好置之不理。

故而,陛下希望明日早朝,国公爷上朝当面解释一番,也好平息争端。”

曹茂毫不意外,甚至有些猜测命中的得意,随口道:

“回禀陛下,本公明日会上朝。”

按他预想,无非是当庭与言官们对质一番,只要自己略微表达下对女帝的尊敬,让女帝面子上过得去,再不疼不痒敲打一下,事情也就过去了。

“女子称帝,又能有什么胆气?无非是拿后宫里争斗那一套放在朝堂罢了。”

曹茂发动精神胜利法,只是却莫名生出一股不安

——那位陛下,真的只是这点手段吗?

不过,想到被自己牢牢抓在手里的北方边军,他一颗心又稳了下来。

……

……

当晚,京城寒流席卷,气温骤跌。

自西域使团离京后,清朗了好一阵的天空再次给乌云遮蔽,后半夜的时候,便已缓缓飘落下鹅毛雪来。

清晨。

赵都安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惨白天空下,纷纷扬扬如纸屑的雪花。

庭院中,家丁们已经在抱着扫帚清扫。

赵盼难得的竟然起来了,不过看那瑟缩的样子,应该是给冻醒的。

这会和她那条京巴犬,一人一狗蹲在火炉旁烤手(爪)。

秋水般的明眸还憧憬地望着外头,看到赵都安走来,少女开心道:

“大哥,这场雪好大啊,下午应该就能到堆雪人的程度了。”

好嘛,这小妮子已经在琢磨堆什么雪人好了……恩,上一轮降雪虽然稀稀拉拉许久,但并不厚实。

赵都安却想起了前世看到那些网络大神,一个个把雪人堆出各种炫酷模样,比如雕成一条龙什么的,酷毙了好嘛……

“快点把门关上,不怕吹病了?”

尤金花扫兴地领着几名丫鬟,端着餐盘从外头走进来。

鹅毛雪花落在美妇人盘起的发丝上,黑白对比鲜明。

“奥。”少女失望地关上门,房间中温度才缓缓攀升,赵都安摇头笑笑,饭桌上与家人闲聊。

尤金花兴奋地给他汇报,家里采购了多少年货。

“眼看着就要年关了,不知今年除夕的灯会怎么样。”美艳继母满眼憧憬。

在大虞朝,除夕是重大节日,人们顶着寒风都会参加灯会。

当然,除夕日也不会冷,哪怕天气恶劣,天师府的大神官们都会联手更改天象

——这也是神官们除了大的天灾外,极少数会出手干预天气的时候。

只可惜,前两年因为玄门政变的影响,导致京城气氛肃杀而跌宕,年味大减,除夕灯会更是名存实亡。

今年女帝政权逐渐稳固,才有了恢复迹象。

赵都安却有些走神。

饭后。

他换上官服,拿起寒霜剑出了衙门,车夫小王已经在外头等候。

“大哥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上衙门也格外早。”赵盼抱着京巴犬,好奇地嘀咕。

尤金花裹着厚实的裘皮,遮住了丰腴身段,说道:

“男子总是有大事要做。女眷管好家里便够了。”

赵盼扯了扯嘴角,对母亲这段封建发言理解但不接受。

……

冬天的早朝时间推迟了很多,赵都安出门的时候,还没到上朝的时候。

但他估摸着,朝臣们已经陆续赶往午门了。

他今天不准备去金銮殿,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说,在他与袁立的计划中,金銮殿上的弹劾是上半场。

由袁立负责。

而赵都安要操持的,是下半场。

“大人,是在这里等么?”

小王将马车停在一个路口,问道。

赵都安拉开车帘,点了点头,也不放下帘子,就静静望着外头飘下的鹅毛雪。

这时候,整个街道都已经铺上了一层白,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太多。

昨日,钦天监张贴了告示,今天有暴雪,不过时辰在午后,眼下还不很大。

怎么说呢,有神明,有术法的世界里,天气预报确实比上辈子准一些……

“驾!”

忽然,路口对面街道有一辆马车走来,在经过路口时停了下来,车帘掀起,探出汤平、汤昭这一对姐弟的脸。

“赵大人!”汤平跳下马车,走到了这边车厢外,拱了拱手,执了个下官见上司的礼。

汤昭则不大情愿,跟着走了过来,只是点了点头。

赵都安没有下车,隔着窗子笑了笑,说道:

“准备的如何了?”

小公爷汤平用力拍了拍胸口位置,示意东西在里头,他眼神中仿佛藏着跳动的火焰,那是一种参与大事件的兴奋和激动:

“早已妥当了,我父亲也要我转告大人,勋贵那边也已谈好。”

赵都安点了点头,微笑道:

“辛苦了。快上朝了,你们快进宫去吧,莫要错过时间。”

胭脂马汤昭眨眨眼,她今日没有携带自己的马槊,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红色披风,好奇道:

“你不一起去吗?”

赵都安摆摆手,笑眯眯道:“我在外头,等你们。”

奇奇怪怪的……麦色肌肤的汤昭嘀咕一声,转身与弟弟一起上车,直奔皇宫。

赵都安目送姐弟远去,放下窗帘,背靠柔软的车垫,闭上眼睛,平静道:

“走吧,我们去下一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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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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