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仍保持着搂作一团的古怪姿势,先呆看着粉碎了的晶石,然后目光才移往舷窗外的天空。
那是个美得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天地。
上下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光点,星光比任何一处太空所见的都要强烈百倍,眩人眼目
一切都清晰起来。
整个星野像向着他们不断膨胀着。
龙沐瑶道∶“天啊!我们终于来到银球了。”
欧文不觉察地搂着两人,喃喃道∶“就算飞船动力如常,我们也可能一百万年都闯不出去,更何况这鬼船动都动不了。”
银河四号缓缓在虚空滑行着,灯火熄灭,但却没有丝毫暗黑的感觉。
在这真空里,除非遇上阻力,否则她将永远以这种速度滑行,不要说离开这以万光年计的银球,就算要到最近的恒星去,也是一百万年都办不到。
三人虽紧拥在一起,但都生出一种可怕的孤独感觉。
诡秘号无惊无险地在离天狮星系一忆公里外的虚空跃回正空间里,六艘战神太空舰在四方布防迎接。
战十匆匆离开宇眠室,反回岗位,进入作战状态。
王乾宇和钱生息都松一囗气,放下了心头大石。
天狮星系太阳光直射在视野舷窗上,发出耀人眼目的光辉。
舷窗的过滤下,天狮太阳像个不停闪动的深红球体。
两人登上指挥台,接受着各战斗单位传来讯息,又与其他六艘战船建立联星系内除了五颗绕着太阳运行的大小行星外,不见任何黑魔人踪影。
敌人当然不会那么逃走了。
而且即使走了,也应留下了基地和军用设施。
钱生息发出命令,准备对每个星球的内部进行侦察素描,以防有基地是深藏在地底里。
舰队结成疏落的阵势,以每分钟五万公里的稳定速度,朝着天狮星系推进。所有船舰的能量均不断提高,注进护罩和集束光发射系统里。
诡秘号的三百六十支集束尖炮,像蠕动的毒蛇般缓缓把炮尖移往前方,瞄向舰首前方约二公里外某处虚拟的一点上。
就在此时,一个像田螺般上圆下尖,高达十多公里的巨型太空浮动基地,由最外围行星背后移了出来,守在星系的外缘处。
王乾宇和钱生息喜出望外,敌人如此目标明确地和他们正面交锋,岂非自寻死路。
一声令下,诡秘号在离黑魔人太空基地约五十万里处停了下来,全体人员各自操着不同的系统,进行对攻击目标远距离锁定工作。
诡秘号每发射一次由三百六十枝集束光炮汇集而成的集束流,能量将大幅下挫,至少要一个地球时才可回复到原先的水平,那还得要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损才行。
这集束流是以光速前进,在一百万公里的射程内,只要对方不是以光速移动,命中的机会亦可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何况对方是虚悬不动的太空基地。
指挥台仪表板一盏黄灯亮了起来,显示舰上的超级智能系统,已成功地运算出目标的准确距离和位置,以及可能闪移的方向。
那太空基地仍是全无动静,也不见有任何飞船出入。
有若被弃置的太空城堡。
仪表板上却显示出敌人的护罩能正不断提升着。
读数是一百三十、比诡秘号的庞大护罩力场还要高出三十度。
王乾宇一点都不担心,只要对方仍是物质,就绝对抵受不了这无坚不摧、能量达到三千个单位的集束流。
六艘战神舰略为移前,所有武器进入一触即发的全面战争状态。
在这星系的外空边缘,弥漫着使人惊心动的腾腾杀气和风雨欲来危机。
钱生息只有脑神经仍算是人,在这一刻仍是冷静如常。
王乾宇这么自诩镇定的人,仍不由紧张得手心冒汗。
整个舰队四万多名战十,人人屏息静气,等待集束流发射的一刻。
蓦地红灯警号同时在诡秘号内亮起响起,使人动魄惊心。
庞大的诡秘号船体剧颤。
三百六十根尖刺像灵敏的毒蛇找到猎物般,以常人肉眼难察速度,朝着太空基地疾移,锁定较准了目标的位置。
破空之声大作。
三百六十个光团在炮尖烈闪。
接着虚空裂开了三百多条灼目的白痕,到了那汇集的一点,再变了个使人睁目如盲的大光团。
一声尖啸,光团已印在黑魔人的太空基地处。
“砰!”
芒雨散飞。
李峰等三人仍紧拥一团,任由似已变成废铁的太空舰在自由地飘行着。
欧文首先颓然一叹,想踏足地上,忽然整个人往舱顶飘去。
以他的反应,当然可发动体内能量,避免因失去重力撞上舱顶,只是他已心若死灰,再叹一囗气,索性往后仰躺,任自己在大堂庞大的空间载浮载沉。
龙沐瑶坐在李峰怀里,两手搂着李峰脖子,呆看了欧文好一会后,不悦道∶“大亨怎可如此自暴自弃,只要我们能设法到达最近的星球去,不定便能找到能源,使飞船回复飞行的能力。船上有各种设备和工具,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欧文歉然道∶“对不起,但任我想破脑袋,都找不到任何可往最近恒星的方法,虽说银球是银河系星体最密集的地方。
可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即使一亿年可能都没有机会进入任何星体的引力场内。”
又叹一囗气道∶“就算恢复了动力,我们连这里是否仍是银河系都不清楚,只要错了一厘半分,不但到不了银心,更休想可以回去,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龙沐瑶哑囗无言。
好一会儿,才记起了李峰,转向他道∶“你办法最多,快给我想个出来。”
李峰苦笑道∶“现在我只想和你交配!”
龙沐瑶气得挣脱了他的怀抱,掠到正舷窗旁,忽又转过身来,道∶“我们可否凭三人加起来的能量,催动反应炉昵?
只要方向正确,速度增加了就不会减少,终有一天可到达目标的恒星去。”
旋又叹了一囗气,不待两人答话,颓然道∶“我们根本没法定出座标,确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