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排队的人不多，就三四个，但是等的时间挺长，等了快一个小时。
商场里人来人往，经常有些客人，看这边新开了个摊子，好奇过来问。
每到这时，都是惠走上前去，热情接待，表达歉意，说还没开业，然后送上一张广告单。
这也是因为面试这几天用的是普通蘑菇，所以才这么容易打发。
高凯和冯宽没有顾的上这些。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前面几个面试者所吸引。
面试的人两人一组，戴着透明的面罩，穿着围裙，戴着套袖和手套。
有一位年轻姑娘是指导老师，教面试的人怎么操作电动炸锅，怎么看油温表，什么时候放蘑菇，什么时候捞起。
取东西怎么样，撒调料怎么样，装盒怎么样，递给客人怎么样。
两个人怎么配合。
高凯和冯宽看了一阵，发现全是流程化的东西，每个环节都规定好了，用心记下按照规定操作就好嘞。
但是就这，前面还有两个人没有完成。
第一次错误，指点；第二次错误，再次指点；第三次错误，直接走人。
还挺严格。
高凯和冯宽看到正在操作的两个人里，有一个被惠直接叫出来，客客气气让他脱下围裙离开。
吓了一跳。
这么严格。
两个大学生马上打起精神，注意偷看。
冯宽还拿出手机，把一步一步都给记下来，小声背诵着，跟考试前临阵磨枪似的。
临阵磨枪啊，效果就是好。
等他们进入柜台操作的时候，特别顺利，全是一把过。
包括从没有炸过东西的高凯。
冯宽在家炸丸子那点技巧根本就没用上。
面试完成后，惠把他俩叫出来，乐呵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一幅满意的表情。
“你俩挺不错，我们店赶时间，周六就要开业，周四和周五两天，都是下午，有没有时间过来做个培训。”
高凯和冯宽还挺意外，连连点头，“有时间，有时间。肯定能过来。”
“那行，周四下午一点，直接过来就行。”说完惠送两个人下楼，路上还跟俩人聊天呢，“上了大学课是少了哈，我闺女今年初一，现在的娃子啊，看着都累，初中就有早读了，八点就得到学校。每天回来作业多的哟，天天作到九十点钟……”
高凯和冯宽揉揉鼻子，讪讪笑笑，没敢说，他俩不是没课，是翘了。
周四周五也是。
到了楼下，惠还给他们一人二十块钱，说是面试的交通费。
培训那两天也有，还管一顿饭。
俩人挺高兴，“这家伙，面试还给钱，净赚十六，晚上饭钱有了。”
“咱们这就是……成了？这么简单么？”
“应该是成了吧……”
可不就成了么。
炸货店营业员面试能有多难，能够按照规范操作，细心点，看着干净就行了呗。
俏小猫这里还算要求高的呢，毕竟规范多些。
到了周四，高凯和冯宽翘课过来时代广场。
这回没上五楼摊位，而是被带到了商场办公区一个会议室。
参加培训的人还挺多，陆陆续续来了二十个人。
上课之前先自我介绍，高凯和冯宽了解到，这次俏小猫要开四个店，除了理工大的之外，其他的店都是四个人，都是全职。
只有理工大，竟然有八个人，全是兼职。
高凯和冯宽很自然的凑到了兼职那堆，一问，全是理工大的学生，四个男的，四个女的。
自我介绍之后，培训开始。
讲课的是一直接待他们的大姐，孩子上初一的惠。
刘漂亮的老臣子也都升级了。
红管着快餐店，惠调过来管了炸货店。
培训的内容都是刘漂亮专门请人给编写的。
内容嘛，工作守则、卫生标准、安全注意事项、食材保存、点单机操作、数据统计、盘点等等。
高凯和冯宽拿出来上课的劲头（高中版），在本子上记了好几页。
第一天是守则。
第二天是话术，怎么接待、怎么介绍产品、怎么处理突发事件等等。
当然，也少不了实际操作的项目。
培训的最后，其他人都走了。
惠把理工大的六个兼职留了下来，说了最后一件事。
“理工大东门的店明天开业，要做开业活动，正好又是周六，我希望大家都能过来，熟悉一下，也能多开点工资。”
——
高凯和冯宽，第二天一大早，8点就起来了。
周六诶，这么早起床，对男大学生来讲简直难以想象。
俩人难得的先去食堂吃了个早饭。
学校东门商业街，啥店都有，就是没有早餐店。
因为大学生起不来。
两人到了已经装修好的店里，按指纹打卡，开门，打扫卫生，等着送货的小车过来，把几大袋子半成品炸蘑菇塞进冷藏柜。
按照排班，所有的俏小猫炸货店都是两人一班。
那几个全职的是干一天休一天，每天12个小时。
他们兼职的就自由多了，八个人根据不同上课时间自己安排上班时间，只要早8点半到晚上9点半都有两个人在就可以。
第一班要来打扫卫生和接原料。
最后一班也要打扫卫生，还有盘账。
高凯和冯宽今天就排的是第一班。
他俩做完开店的准备工作。
穿上围裙套袖透明脸罩，还有手套和帽子。
打开点单机。
一边叠纸盒一边开始吐槽。
“普普通通的炸蘑菇，就那么一点点，卖二十五块，够我一天的饭钱了。这东西真的能卖出去么？大学生又不傻。”
“你不懂，咱这里看着多高档，现在的人有钱着呢，没准就能骗来几个傻子……”
“难道说咱这要弄啥网红店？”
“没错没错，专门骗傻子，等着看吧，待会儿肯定来一大帮托。”
他俩也就背后说说小话，当着其他人的面可不敢。
至于为啥这么说呢？
给他们面试培训的时候，用的都是普通蘑菇，灵气蘑菇那么贵，咋舍得嘛。
要不然，商场五楼面试的时候炸了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能那么痛快就离开。
九点的时候。
其他六个兼职也到了。
惠也过来了。
看见高凯和冯宽全套装备都穿戴整齐了，索性就指着他俩，“你们俩，先炸一锅出来。”
俩人也没二话，一个倒油热锅，定温，定时。
一个把早晨送来的蘑菇抱出一袋子撕开倒进大盆。
按照操作规范把半成品的蘑菇下油锅。
咕噜咕噜咕噜，油锅翻滚开来。
他俩发现不对劲。
冯宽惊讶的指着锅里，“惠姐，惠姐，这个……这个……”
其他人离着远些，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惊讶。
惠则是已经习惯了，她店里见多咯，哈哈一笑，“鼻子还挺灵，到时间了赶紧捞出来，按照操作规范来，等会儿跟伱们说。”
“哦。”冯宽应了一声，跟高凯俩人按照规范动作，收拾沥油架，听着蜂鸣器响，把蘑菇捞出来在沥油架上铺开，待凉一些撒上调料。
制作完成。
惠招呼大家，“一个人拿一块，都先尝尝。”
冯宽高凯离着最近，手疾眼快先占下两块大的。
往嘴里一放，“我……好！”、“真好吃！”
其他人也都依次过来，拿起一块放嘴里。
全都是同样一副惊讶模样，有一个没忍住，真把那俩字喊出来了。
惠这才解释了，“你们几个娃子这些天在背后没少嘀咕吧，这才是咱们真正卖的炸蘑菇。”
在场众人疯狂摇头，表示没有在背后说小话。
看来是都说过。
冯宽还仗着惠对他挺喜欢，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姐，为什么之前培训都没告诉我们啊。”
“傻小子，这东西多贵呢，哪能让你们随便糟蹋。”说完拍拍手，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这一锅都切成小块，装上咱的盒子，留两个在这边继续炸蘑菇，其他人到附近做试吃，两人一组，一小时换一次岗。”
试吃，百试不爽的引流神器。
一个招数好用，那就一直用到死。
凭这些炸蘑菇的口味，就不信有谁尝过之后不动心。
冯宽这回也跑出去做试吃了，没找高凯，而是跟个女生组队，美滋滋。
两个人手指头上勾着盒子，拿着牙签，跑到了商业街口那里。
冯宽还想着在女生面前表现表现，先打个样。
没想到那个女生比他主动。
迎着两个手拉手逛街的女学生就冲过去了，小嘴倍甜：“姐姐，俏小猫炸货店，今日开业，欢迎品尝。”
冯宽一看这不行啊，惠姐正看着呢，他也得表现啊。
赶紧在人群中一扫，冲向了一位漂亮的单身学姐。
把人家吓了一跳。
“学姐，俏小猫炸货店，今日开业，欢迎品尝。”
单身漂亮学姐后退了半步，看向了冯宽，手里的盒子。
并小声念出了盒子上印着的字，“今天的我很棒，奖励自己吃点好的？”
这是炸货店的广告语。
冯宽马上接话道：“绝对好吃，不好吃您把我脑袋摘下来！”
漂亮学姐轻笑一声，“口气还挺大。”
说完接过冯宽手里的牙签，戳了一块炸蘑菇放进嘴里，“是挺不错。”
然后直接就走了……走了……
冯宽扭头看向一起来的女生那边，已经在热情的跟那两个女学生指路了。
再看自己，这是失败了？
失败就失败吧，第一次嘛，失败是成功他妈，哪有一次就有娃的。
冯宽打起精神，继续搜寻目标，奔向了另一个单身学姐。
——
十几分钟后，冯宽把一盒炸蘑菇都发完了，跑回店里补货的时候。
被高凯拉住，眉飞色舞跟他说八卦。
“刚才来了一个特别哇噻的学姐，一个人，买了十份，她还挑盒子，要上面写的字不一样的盒子，咱们盒子上有十种字，她就要了十份，要是二十种，她得要二十份。”
“什么样的学姐啊？”
“特别哇噻的学姐，大波浪长头发，穿件灰风衣。”
冯宽一想，这不就是成功他妈么？
所以，自己的第一次并没有失败，一次成功不说，还一胎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