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航默不作声，把手里这块香石放下，又拿起一块。
再运灵气，还对。
这下子放心了，这种香石确实能当阵符玉。
然后骆一航装作对手里这块香石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了上下左右仔细看，还放鼻子下面闻闻。
这块的香味更浓，同样的奶油巧克力味儿。
颜色呈黄绿色，手感细腻，还带点纹路，应该就是郑桓所说的蛇纹了。
把手里的香石放下，骆一航指着茶几上这一堆，问道：“秦老板，香石，就只有这些么？”
店主点点头，笑道：“这个东西吧，不太方便，玩儿的人也少，我就没进那么多货，都在这里了。”
骆一航一听，不方便，忙问：“怎么个不方便？”
“嗨，骆老板我也不瞒您，香石这东西出自米仓山，还就在南郑那边的深山里头，……”店主也没瞒着，娓娓道来。
大概意思就是啊，这香石产量特别小，产地也小。
偏偏那片产地，被两个森林保护区，一个水资源保护区，还有个国家级的动物保护区包在里面，一个森林保护区里面还套着个岩石地貌保护区。
反正天汉这地方，只要出了城，遍地都是保护区。
香石的产量小，市场也不大，肯定不能为了几块形不成产业的石头，把保护区破坏了。
所以这香石就没有开发。
也就是住在保护区里面的山民，还有穿山越岭的赶山客，偶尔遇上了捡出来几块卖卖。
但它毕竟是保护区里面的东西，官方又没发话可以买卖，有点灰色地带的意思。
所以玩儿的人都是小圈子里玩儿石头的，各家店都认得。
“没人带着就不告诉了，挣不了几个钱，担风险没必要。”店主最后说道。
也是给骆一航解释解释，为啥之前没有接待。
“不挣钱么？”骆一航好奇问道，“也没人炒炒？”
“抄啥啊，这说破天去它也是石头，蛇纹大理石，又不是玉。绿了吧唧也不好看。”店主大手一挥，“炒不起来。”
然后身子前探，小声说道：“炒作嘛，是为了炒高价，坑傻子，但前提是，炒家得把货源控制在自己手里，不然炒起来，傻子都让别人坑，那不是亏本了。”
又指着桌上的香石，“这玩意，货源地在保护区，在国家手里，谁能控制的了。万一炒起来，闹大了，再让警察逮起来，风险大利益小，没必要。”
“有那闲工夫，炒啥不行啊。”
了解的这么详细，看来没少动过心思啊。
最起码分析过利害。
利大于害，拼了命也要上；利小于害，门口的钱包都不捡。
反正知道了问题所在，骆一航也就放心了，把话题拉回来，问店主，“您这的香石什么价？”
谈到生意，店主把身体坐直了，轻咳一声。
介绍道：“香石，一看香气，二看颜色，三看块大块小。越香，越深，越大，越贵。”
拿起第一块，拳头大小，褐色的，“这块，香气不重，色深，块小，给您35一克。”
放下后拿起第二块，就是骆一航把玩很久的那块，有两个拳头大小。
“这块，香浓，色浅，个头够大，得给您45一克。”
简单来说，原石一共四块，价格在35到55之间，有点小贵，又没有想象中贵。
跟普通玉石的价格差不多。
雕刻好的那几个价钱就乱了，定价主要看的是雕工。
就不在骆一航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听完店主的介绍，骆一航看了一眼郑桓。
郑桓点点头。
看来这就是香石的正常价，店主没坑人。
随即，骆一航拿起第二块，递给店主，“就这块了，您给算算账。”
这块是骆一航一眼就选中的，什么香气颜色全没管。
主要是个头合适。
中间粗的部分够做一套阵符。
第一次试做，谨慎点，阵符都从一块石头里出。
店主接过石头，拿出小称和计算器。
“1397.5克，零头给您抹了，骆老板您给六万两千八，这数还挺吉利。”生意做成，店主脸上高兴，手底下麻利，账算的特快。
伸手在茶几底下一抹，二维码都准备好了。
骆一航掏出手机，又问了一句，“您这儿可以加工么？”
“能啊。”店主更高兴了，忙问，“骆老板想雕个什么，看这块香石的形状，雕个貔貅，雕个卧佛，都合适。”
骆一航摆摆手，从兜里掏出块木牌递给店主，“照这个样式切开就行，能切几块切几块，我打算拿回去自己雕。”
这是出来时候骆一航专门带的，一块没有刻下阵符的木片。
店主接过去，看了一下，笑道：“您这是打算做无事牌啊。驱邪避灾，平安无事，好寓意。”
“这个简单，骆老板头一回来，加工费就免了。”
“您二位稍坐，我把石头送下去。我这有些小玩意，您随意看看。”
说完店主下楼走了。
郑桓还是像个弥勒佛似的，笑眯眯喝了口茶，开口问道：“骆老板还擅长雕工？”
骆一航客气道：“一点小爱好，上不得台面。”
然后骆一航就等着了。
话题打开，又没外人，该聊正事了吧。
结果，骆一航怎么回答的预案都准备好了，郑桓一句没提，有一搭无一搭聊起了多宝阁上摆着的奇石和玉器。
直到店主捧着个盒子送上来，交给骆一航，“骆老板，您的无事牌。”
骆一航打开盒子，里面垫着的红色绒布上，平放着九块也石牌，正是刚才选的那块香石切出来的。
不错，够布一座聚灵阵，还多了两块富裕。
确认了东西没问题。
开单，付款，交易完毕。
店主恭恭敬敬把两人送出来。
升级版阵符就在怀里，骆一航心焦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上面刻上金木水火土阴阳，布一个聚灵阵。
但事情不能那么干。
人家郑桓，一个电话就过来，往返六十多公里不说，还给介绍了渠道，或者说做了担保。
于情于理，至少今天得请人家吃顿饭。
郑桓欣然接受。
俩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饭馆，点了几个菜。
骆一航想着，现在该说辣椒的事情了吧。
结果还没有。
饭桌上就是吃饭，闲聊几句，很快吃完饭，郑桓客客气气跟骆一航告别。
最后还是骆一航主动提了，说想去郑桓的厂子登门拜访。
郑桓一口答应下来，表示非常欢迎。
看着郑桓离开的背影。
骆一航摇摇头，心说这个人有点意思。
看得出来他很急，在抓住一切机会。
不过他抓住机会的方式是，只做，不说。
话，下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再重复没意义。
他现在打的是真诚牌，感情牌。
偏偏骆一航还就吃这套。
——
一路心急如焚，骆一航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里。
锁上房门，将那盒香石石牌放到桌上，又取出一把刻刀。
拿出一块石牌，握在左手。
右手持刀，握刀如握笔，凝神静气在石牌上刻下一枚“金”符。
呼~~
轻轻吹掉石粉，骆一航把这枚石质阵符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笔法圆润，符号清晰，非常满意。
在练气四阶的控制与力量加持下，刻石头跟刻木头也差不了多少嘛。
刻了符的石牌，就不再是石牌了，而是阵符。
将“金”符放下，骆一航又拿起一块石牌，刻下了“木”符。
然后一鼓作气，金木水火土阴阳，七枚阵符齐聚。
等晚上找地方布下，用灵气激活，就成了骆一航手中最重要的外挂——“七星聚灵阵”！
数秒如年。
终于等到了半夜。
骆一航拎起背包，走出房门，两步助跑伸手在院墙上一撑翻了出来。
一道黑影紧随其后。
半夜出去玩，丁小满肯定要跟着的。
但在丁小满后面，还有一道小小的影子，挣扎着爬上院墙，不敢下来，急的嘤嘤叫。
骆一航回头一看，小小满。
这猫娃子才点点大，咋个都会爬墙了？
骆一航冲他摆摆手，轻喊一声：“回去，不带你。”
小小满不高兴，嘤嘤叫的更欢，在墙头上转圈，那边它也不敢下去……
“唉！”骆一航叹了口气，翻身上墙，把小小满抓下去，锁回屋里。
自己再翻出来带上丁小满，开车下山。
测试新聚灵阵的地方骆一航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
就在之前三线厂的厂区山谷里面。
那地方荒废了这么多年，鬼都没有一个。
把车停到厂区门口。
厂区高高的围墙和大门，自然挡不住骆一航，也挡不住丁小满。
蹭蹭几下翻进去。
悄无声息。
人和猫无声，厂子里也无声。
夜色下，一座接着一座高大的厂房矗立在大路两边，无声的记录着当年的功绩。
宽阔而平整，足能并行四辆东风大卡的道路，这是运送巨型机床的。
还如当年一样笔直向前。
却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铺满了落叶残枝。
骆一航和丁小满，踩着落叶，沿着大路前行。
进入厂区两公里左右。
骆一航记得藏着厂区的山谷，在这里凹进去一块，塞了一片槐树林。
就在厂房后面。
一人一猫钻进林子。
骆一航向上一指，告诉丁小满，“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丁小满喵了一声，蹭蹭蹭爬到树上，踏着树梢跳跃，很快进了林子。
同样很快的，林子里热闹起来，鸟雀惊醒乱飞，叽叽喳喳。
地面上也热闹，几只大老鼠吱吱吱叫着先逃了出来，然后一条野狗，夹着尾巴，呜呜呜从林子一角小跑着离开。
最后还有三只野猫，鼻青脸肿，毛发纷乱，有一只还瘸着脚，连滚带爬从林子里钻出来，顺着厂房墙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有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