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过时间胶囊吗?”
酒过三巡,钟溪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就是把东西埋在地下,等未来某一刻挖出来那种?”白杨有些晕乎乎的,最开始那一杯酒喝得太急,后劲开始上来了。
“没错!”钟溪鹿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埋过。”吕朝夕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说好成年的时候挖出来的,现在那里已经拆迁改造,早就找不到了。”
“你那时候写的是啥?”吴博好奇的问道。
“呃,印象不是很深。”吕朝夕眉头微黛,“应该是长到了要当科学家之类的幼稚愿望吧?”
“科学家啊...”吴博长叹了一口气:“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记得我写过一篇二十年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作文,还说那时候人类已经住在火星了呢。”
众人会心一笑。
这种作文,大家小时候都写过。
钟溪鹿好奇的问道:“白杨,那你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
“这种事情我可记不住。”白杨摇了摇头。
“那现在的愿望呢?”钟溪鹿追问。
“好好活着。”白杨笑道。
“太敷衍了!”钟溪鹿皱着眉头,伸手去戳白杨的胳膊:“不准敷衍!好好回答!~”
白杨想了想,道:“真没什么愿望,我只想享受当下,顺其自然。”
“胸无大志!”吕朝夕猛地站起身来,剑指向天:“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众人齐齐侧目过去。
吕朝夕面色通红,双目迷离,掷地有声:“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众人:“......”
吴博小声问道:“你哥经常这样吗?”
钟溪鹿捂住脸:“别管他。”
倒不是说这个志向有什么问题,说实在的,吕朝夕神态和语气很有感染力,虽然有些文绉绉的装逼感,但是大家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他是认真的。
只是配合上他这阴柔的长相,反差感实在太强烈了。
见没人搭理,吕朝夕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凑到白杨旁边,拍了拍白杨的肩膀:“你小子其实性格还是可以的,但是,可不能太随遇而安了。”
“没有远大志向,就算能过我这一关,也过不了我爹那一关,我妹妹——”
“吕朝夕!”钟溪鹿连忙打断他:“胡说些什么呢!”
“我这都是实话啊。”吕朝夕兀自争辩道。
“喝多了就别说话!”钟溪鹿又羞又怒,威胁道:“等会回去我不给伱打掩护啊!”
吕朝夕表情顿时一滞,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一般,瞬间老实了。
“我哥这人酒品不行。”钟溪鹿连忙朝着白杨说道:“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意啊。”
“没事啊。”白杨反而笑眯眯的:“我确实没啥远大志向,能傍傍富婆我就人生圆满了。”
吕朝夕不由又瞪眼,但是迫于钟溪鹿的威胁,不敢吱声。
白杨主动问道:“小钟同志呢?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钟溪鹿躲开视线:“不告诉你!”
“这么神秘啊。”白杨笑意更浓:“不会和我有关吧?”
“怎么可能!”钟溪鹿宛若受惊小鹿一般跳起来:“白杨!你也喝多了!”
白杨甩了甩头:“我现在状态好得很,甚至能去田径场跑几圈!”
“走!”吕朝夕突然兴奋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个时间点的学校呢。”
白杨愣了一下:“你认真的?”
“现在校门已经关了吧。”李阳出声道:“进不去的。”
吴博补了一句:“除非翻墙。”
“嗯?”钟溪鹿随即眼睛一亮:“翻墙?”
“走!”
白杨:“......”
“小钟同志,你的兴奋点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
“我从来没有翻过墙,想试试!”钟溪鹿欢快的说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人家都是翻墙逃课的,哪有翻墙进学校的啊。”白杨哭笑不得:“到时候学校保安还以为咱们是小偷呢。”
“想去!”钟溪鹿锲而不舍。
“那就走吧。”白杨无奈的站起身来。
“啊?”吴博张大了嘴:“杨子哥,真去啊?”
“上次我们翻墙被抓还没过多久呢。”
“你怕啥!”吕朝夕用力拍吴博的肩膀:“学长罩你,被抓了你报我的名字!”
“没错,报他的名字!”钟溪鹿欢呼:“反正学校也不可能开除他,顶多他在家里受点苦而已。”
吕朝夕浑身一僵,感觉突然清醒了些。
对啊,自己可不是钟溪鹿,以自己在家的地位,但凡被爸妈知道自己的荒唐行为,绝对完蛋了!
他小声的说道:“我想了想,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没有人理会他,白杨已经朝着李阳问道:“你应该知道从哪里翻墙吧?”
“熟门熟路。”李阳露齿一笑。
这位可是翻墙出来包夜的常客。
“太好了!”钟溪鹿跃跃欲试:“把酒带上!跑累了咱们还能在田径场继续喝!”
“烧烤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去超市买点儿花生米。”吴博说做就做,直接钻进旁边的小超市。
“咱们等会还出来的吧?”李阳有些犹豫:“还等着包夜打游戏呢。”
“肯定得出来啊,宿舍现在你也进不去。”白杨说道:“更何况,总不能把这两人留在学校里吧?”
“有道理。”李阳站起身:“走着!”
“走~着~”钟溪鹿小手一挥。
“喂喂...我认真考虑了一下,真别去吧?”吕朝夕苦着脸,又说道。
可惜再次被无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学校走去。
已经十一点钟,向东一中的大门黑漆漆的,只有门卫室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李阳打头绕过了大门,来到一侧隐秘的低矮围墙。
围墙旁边,甚至还人为的被垫了一块高石头。
“这么方便的吗?”钟溪鹿估算了一下距离:“感觉踩着石头随便就翻过去了...我还以为翻墙应该很难呢。”
“这种事情,难的是面对处罚的勇气,而不是一面墙。”白杨笑道:“还好,今天咱们没有这个顾虑,有人罩着呢。”
吴博认同的点了点头,朝着吕朝夕竖了一個大拇指:“之前没怎么和吕学长接触过,这次一看,吕学长是真够义气!”
吕朝夕脸色有些绿,强笑了一声:
“呵...呵呵,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