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咱们想办法把白杨灌醉!”
“啊?”曾佳能张大了嘴:“就我们?灌醉白杨?”
你让我去干掉齐天大圣是吧?
“和他拼酒量肯定拼不过啊。”段依晴道:“但是可以想办法,找理由嘛,比如说玩游戏什么的,到时候咱们两个打打配合,然后还能偷偷把自己的酒换成水”
曾佳能面色有些呆滞:“依晴.你这还真是剑走偏锋啊。”
“但是,灌醉白杨之后呢?他如果不喜欢你的话,哪怕醉了也不会喜欢你呀。”
“之后——”段依晴咬了咬嘴唇:“之后就委屈你去和惠玲凤先挤一挤,我把白杨扶到咱们房间去.”
曾佳能捂住嘴,瞳孔狂缩。
“依晴,你——”
她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这就是你所想的大胆的想法?”
“你打算趁着白杨喝醉了酒,然后——”
她说不下去了。
不是,是不是有点儿大胆过头了?
已经完全超出了曾佳能的想象了啊!
看到曾佳能的表情,段依晴的脸也有些红,她连忙摆手解释道:“当然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情啊!”
“他都喝醉了,哪里还能.”段依晴顿了顿:“总之,我的计划是,就让他睡在咱们房间,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说被他占了便宜.他喝醉了估计也记不得那么多。”
曾佳能:“.”
“我听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愧疚是喜欢的开始。”段依晴继续说道:“既然他对我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就制造机会,让他先愧疚!”
“不管怎么样,总归让他的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不再把我当成普通朋友来看待。”
曾佳能:“依晴,你等会,让我理一理。”
她一脸的费解:“我有点儿跟不上你这个离谱的脑回路.”
“且不提你听说的这句话合不合理,就算愧疚真的能够变成喜欢,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要是真的被他占便宜了怎么办?”
“白杨要是喝醉了之后兽性大发怎么办?”
段依晴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算吃亏吧。”
曾佳能:“???”
“反正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被占便宜是早晚的事情。”段依晴反而洒脱了:“而且,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他要是真有那个胆子,那就.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他这辈子都逃不脱的!”
曾佳能:“.”
这就是你所说的和晚晚公平竞争吗?你这完全是不管不顾不择手段了啊!
都是一样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为什么你这么优秀?难道川渝的教育和咱们湘南不太一样?
妈妈,追男生这种事情好可怕啊!
“佳能~”段依晴抱住她的胳膊:“你帮不帮我嘛。”
“帮!”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突然觉得有点儿刺激,心生期待了。
白杨和椿欲晚在村子里已经转悠了半响。
“小鱼丸,就是一次写生练习而已啦,倒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白杨笑着说道:“你想要画的感觉,这个村子里面不一定有呀。”
“哪怕是练习,对于每一张画都要全心全意的。”椿欲晚认真的说道:“不然,写生的意义在哪里呢?如果想要打磨基本功的话,在画室临摹也一样嘛。”
“行。”白杨调侃道:“要不说小鱼丸能当画家呢,就这个较真的劲,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
椿欲晚瞥了白杨一眼:“不许取笑我!”
正聊着,白杨看到庄文胜低着头,匆匆忙忙往这边走。
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庄哥,你还没选好写生的地方呢?”
庄文胜仿佛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神色不自在的说道:“没没呢,我身体不舒服,打算先回民宿休息一下。”
“是吗?”白杨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总觉得对方有点儿心虚。
不过最近对方都挺老实的,他也懒得去管对方的私事,于是笑眯眯的说道:“那庄哥可要注意身体啊。”
庄文胜点了点头,又埋着头飞快的走开。
又转悠了一会,椿欲晚终于选好了构图,是一条小巷,下午的阳光刚好斜照在红墙上,下半部分另一边建筑的剪影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强烈。
属于只要对构图和色彩敏锐的美术生,都无法拒绝的场景。
显然看中这里的并不止椿欲晚,已经有两名学生在巷子口支好了画架,开始起稿构图了。
比较面生,估计是其他画室的学生。
出于礼貌,白杨过去打招呼:“同学,我们架在旁边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两人望过来,其中一人友善的点了点头:“没事。”
也没有再过多交流,两人架好画架,又在旁边的水渠中打了水,放好笔刷,便支开便携凳子,对着巷子开始构图。
“这个场景的视觉重点应该是在光照下的红色墙面上吧?”
白杨朝着椿欲晚问道。
“嗯。”椿欲晚点了点头:“这个红色墙面的颜色本来就丰富,再加上光影的变化,画出来会很好看。”
“丰富.”白杨无奈的笑了笑。
他真没看出来哪里丰富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面用完全相同的红色颜料刷出来的墙。
不过练习了这么久,虽然眼睛看不出来,但是技法还是有的,比如说阳光下的红墙需要偏暖,暗部要偏冷,又或者近处的红色在调色时多加一些黄色系,远处的红色调色时多加一些蓝色系。
总归色彩画之中的立体和纵深关系,依靠的不仅仅是明暗,冷暖和纯灰关系要更加重要一些。
正挥舞着笔刷在纸面上飞快的刷出大块面的色彩,前面的两个其他画室的同学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我大白用完了,借我一点呗,等会我去村口画材店给你买一瓶。”
“行,拿去吧咋不提前准备好呢?”
“能省点就省点,在画室里面买颜料实在太贵了,本来想着写生的时候再买,结果这个村的颜料也贵,就离谱!”
“这个村子里面贵倒是情有可原啦,毕竟这么偏远,至于咱们画室.简直他妈想赚钱赚疯了!”
“还封闭式管理,一周才能出去一次,每次都得在外面的画材店大采购,稍微缺了点什么就得接受画室的天价,哎。”
“我听说,好像也就咱们画室这么搞,其他画室都挺正常的,甚至有些画室,画材都是卖成本价,比外面的画材店还便宜呢。”
“何止是画材?谁家画室的食堂是按月收费的?吃得多的和吃得少的都交一样的钱也就算了,东西还难吃,每天不是土豆就是番茄,肉菜稀稀拉拉那几坨。”
“出来写个生还要额外交一千多块钱的路费和住宿费,咱们住的那民宿房价能有这么贵?”
“妈的,这破画室我是真待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咱们学费都交了.又不能退,那么多钱总不能浪费了吧?”
“悔不当初啊来了帝都之后才发现画室和画室之间亦有差距,当初怎么就因为一本画室宣传册,就傻乎乎的把钱给交了呢?”
“咱们小地方来的,也没条件提前来帝都了解这些画室啊,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而且,那时候来招生的那家伙还是挺唬人的,长头发,裤子还全是颜料,还是央美的学生,连画室老师都被唬住了,更何况那时候的我们?”
“操,别提那个逼了,央美学生怎么了?他就是一个靠招生赚钱的混蛋!”
“等我以后考上央美,我非要找他算账不可!”
“哎咱们在这破画室还能考上央美?别傻了,这画室历史上就没有过考上央美的学生。”
“也没有历史,这才开了第三年呢。”
白杨听着这些对话,越听越不对味。
他们描述的这种事,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垃圾画室,被招生的骗到帝都的,长头发的央美学生.
央美学生不知道,但是长头发,喜欢穿着那条满是颜料的牛仔裤的人,白杨倒还真认识一个,恰好,对方似乎炫耀过,自己靠帮其他画室招生赚了不少钱。
再联想到刚才庄文胜一脸心虚,连写生练习都不做,直接跑回民宿的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出来写生居然撞见苦主了?
白杨都是没什么主动搭话告诉对方你们想找的混蛋就在附近的心思,虽然这两人确实挺惨,庄文胜也活该,但关我屁事。
反倒是看了看旁边的椿欲晚。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前面的对话,心思彻底沉浸在画面之中。
而那张白纸之上,已经逐渐被铺满大块大块的丰富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