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完杂草,压好本家二十几个坟头的坟头纸后,开始烧纸钱和一些纸做的金贵器物。
由秦孟林带头,先是在秦卫东爷爷的坟前磊起的聚宝盆里烧起一大堆纸钱和纸做的金贵器物,然后再由后辈们将纸钱拿到家族其他长辈坟前焚烧,每个坟头都分享到位。
烧得差不多的时候,由秦卫国打开一瓶齐县老白干,秦孟林开始奠酒。
这时候,秦卫城已经拆开了他背来的那个大烟花,就要点火,缺被秦孟杰喝止。
“轮得着你来点火吗?”秦孟杰冷冷地看着秦卫城。
“我家买的炮花,我为什么不能点?”秦卫城不服气道。
“还你家买的,这跟谁家买的,有关系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秦孟杰在骂侄儿,眼睛却看着二哥秦大年。
秦卫东知道,根据家族规矩,每年大年三十祭奠长辈,负责点鞭的,指定是大伯家的秦卫国,因为秦卫国不仅是大伯家的长子,也是大学生、公办中学老师,在家族里面地位最高。
当然了,每年负责购买超长、超大鞭炮的,也是大伯。
由于今年秦卫东购买了绝大多数人家买不起的大烟花,说好上坟的时候用,秦孟林才没有准备上坟的鞭炮。
见侄儿秦卫城要点烟花,秦孟林正想委婉的阻止他,早就看不惯二哥一家巨大变化的秦孟杰立马开始借题发挥。
“谁点不是一样啊?迷信!”秦卫城不服气,嘟囔道。
“越来越没规矩!”秦孟杰怒视着二哥秦大年,“秦大年,这都是你教的?!”
“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动不动借题发挥!”秦卫城也瞪着三叔秦孟杰。
“你给我闭嘴吧!”秦大年知道是小儿子坏了规矩,又见他顶撞长辈,立马火了,怒斥小儿子道。
“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秦孟杰再次骂道。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见父亲气得面色发黑,秦卫东也火了,冷冷地看着三叔秦孟杰,“我弟弟再不成器,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大伯和我爹都还没发话呢,你算老几啊?!”
“你!……”秦孟杰想不到侄儿竟然公然辱骂他,气得猛一阵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秦卫东骂道,“一样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
“你!……”秦卫东本想骂三叔才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却又觉得,这样是在骂奶奶,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想吃了我啊?想打我啊?”秦孟杰见秦卫东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便冷笑道,“来,来,在列祖列宗们面前,你把你三叔往死里打!”
见秦卫东一双眼睛要喷火的样子,秦玉明弯腰捡起一瓶齐县老白干,冲着秦卫东就要扑过去,被秦卫江一把拉住,夺下酒瓶。
“大家都少两句吧,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让列祖列宗看戏啊?看他们的后代,是怎么窝里斗啊?”这时,秦孟林发话了,声音虽然不是很高,却掷地有声。
见大哥秦孟林生气了,秦大年和秦孟杰都不吭声了。
后辈们见状,也都不吭气了。
“卫国,点火炮!”秦孟林对大儿子秦卫国说道。
秦卫国嗯了一声,去点烟火了。
点完烟火,磕完头后,三家人意兴阑珊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秦大年对着小儿子秦卫城就是一通骂,怪他坏了规矩,搞得一大家人都不愉快。
“这大烟火是咱家买的,我为什么就不能点呢?”秦卫城不服。
“规矩就是规矩,这跟谁家买的,有关系吗?”秦大年瞪了小儿子一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规矩,规矩,屁的规矩!”秦卫城冷哼道,“最不讲规矩的,就是他秦孟杰!”
“反了你了!”秦大年气起来,去拿猪圈门口的推磨棍,吓得秦卫城噌的一下,就跑出了大门口。
见丈夫秦大年余怒未消,郭玉莲便安慰他,“卫城还是个孩子,大过年的,你跟他生哪门子气啊?”
“都十五六了,还是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是你惯的!”秦大年瞪了妻子一眼。
“嘿,你冲我来什么劲啊?”郭玉莲也不高兴了。
“俺爹冲的是三叔,不是您!”秦卫东安慰母亲道。
“爹啊,都这么多年了,三叔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不值得为他生这么大气。”这时候,秦卫平走了过来,安慰父亲道。
“我才懒得跟他生气呢,他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啊?”秦大年道,“我想不通的是玉明,这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很老实的一个孩子啊。”
“跟我三叔一个德行。”秦卫东道,“奶奶早就说了,三叔小的时候,就不讲道理,爱闯祸。”
“玉书就不一样。”秦大年道,“他爹跟我闹成这样,他见了我,该怎么对待还是怎么对待,比玉明强多了。”
“他一家人,也就玉书最明事理,最有素质。”秦卫东道。
秦大年深长地叹了口气,点起一支烟,闷头抽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秦卫霞和秦丽薇缠着奶奶教她们剪窗花。
秦卫东知道,奶奶苏丽蓉的剪纸手艺,在本地都是有名的,他不仅会剪各种花卉,各种花鸟虫鱼和走兽,各种吉祥象征形象,还会剪人物和人物劳作、生活的场景,以及各种庆祝活动的场景。
如果那时候举办剪纸大赛,奶奶肯定能够得冠军。
前世三十几岁以后,曾经参加过多起国内和国际珠宝设计大赛,曾经几次在国际上获得大奖的秦卫东明白,剪纸手艺和绘画,跟珠宝设计、玉器设计和雕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应该用心地跟奶奶学学剪纸,这对以后的珠宝玉器设计和雕刻,是有极大好处的。
午饭后,根据安排,秦卫东、秦卫江、大家伙、赖皮等从小习武的师兄弟,一起去给师父李长河上坟。
由于秦卫东发了财,大家便将准备祭品的重要任务都交给了他。
但当大家看到秦卫东准备的价值不低于100元的祭品时,还是有点傻眼了。
要知道,以往给师父上坟,最多就是几毛钱的烧纸、一碗大豆腐、两个鸡蛋和一壶烧酒。
见秦卫东还准备了一个大烟花,大家伙就免不了摇头叹息,“要是过年,咱们兄弟们都能放得起这大火炮,那该是多风光啊!”
“这要看,大家有多少努力了。”秦卫东道,“我学蓝宝石加工的时候,经常要学到半夜三更。为了尽快学到本事,我连打扑克、打台球、下棋和逛街都戒了,一有空就琢磨蓝宝石,就看跟蓝宝石有关的书。
要不然,我还真没本事,做蓝宝石买卖第1个月,就挣钱了。
总归一句话,你要是想改变自己,改变命运,就先跟自己拼了!
谁要是想轻轻松松的就能学到真本领,就能挣大钱,那只能是做梦!”
在距离坟地一百来米的时候,秦卫东等人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9师弟?”赖皮道,“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怎么突然来给师父上坟了呢?”
“对啊,也没跟我们联系,他一个人来了?”大家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