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学习蓝宝石加工嘛,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李新春不满地嘟囔道。
“我在当兵的时候,部队里的工作一点都没落下,还要抽空去学习蓝宝石加工,经常学到半夜三更,一个月都休息不了一两天,我两三年都坚持下来了,姐夫怎么几个月都坚持不了呢?”秦卫东失望地摇摇头。
见李新春眼睛咕噜噜转,好像拿不定主意,秦卫东决定再加把火,“现在蓝宝石加工的熟练工人,技术好的,一个月能拿到1000多呢。”
“一个月1000多?”李新春惊讶地看着秦卫东,“那一年就成万元户了?”
“差不多吧。”秦卫东道,“等技术好了,抽空再做做蓝宝石买买,一年何止1万块啊,两三万总有吧。
不过,姐夫要是吃不了苦,或者说,不是那块料的话,就算我白说了。”
见妻子秦伟珍和妹妹李文燕都带点嫌怨,带点鄙视地看着自己,李新春想到自己在五金厂干得并不轻松,一个月却只能拿到40块钱,再想想刚才秦卫东说的话,于是咬了咬牙,“行,我答应你。”
“那你就得把你那些宝贝全部封存起来,半年之内,一点都不能拿出来。”秦卫东道。
“拼了!”李新春道,“我答应你!”
“什么拼了?”这时候,一名五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推门进来,妇女表情警惕而担忧地看着李新春,问他。
进来的正是李新春的母亲赵金凤和儿子壮壮。
“没有,我能跟谁拼啊,我是在表决心呢。”李新春忙对他娘说道。
“表决心?表什么决心啊?”赵金凤不解地看着儿子,再看看另外三人,看到秦卫东时,明显愣了一下,带点尴尬地一笑,“这不是卫东嘛,啥时候来的啊?”
“大娘,我是下午来的。”秦卫东站起身,冲赵金凤笑笑。
“娘啊,我准备跟卫东去做蓝宝石生意了。”
李新春突然开口,对母亲赵金凤说道。
“啥?”赵金凤不解地看着二儿子。
李新春便把秦卫东一个月挣了多少钱的事情,以及秦卫东答应他的事情都跟母亲说了。
“你一个月,真的挣了两万多?”赵金凤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卫东。
“没错,大娘。”秦卫东点点头。
“做买卖,还是做蓝宝石买卖,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赵金凤道,“咱村里也有好几个在图门镇做蓝宝石买卖的,也没听说,谁挣了大钱啊。”
“娘,这是卫东刚给我买的。”见婆婆赵金凤似乎不相信弟弟的话,秦伟珍忙把秦卫东送给她的金项链递给她,说道,“卫东刚刚做了一个月的蓝宝石买卖,就买了这么三条项链,俺娘一条,俺二妹一条,我一条,花了2400块钱呢。”
“还真有这么挣钱?”赵金凤仔细端详着蓝宝石项链,然后又抬头看着秦卫东。
“大娘,是这样的,做蓝宝石买卖,确实不容易,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可是,进行蓝宝石加工,就相对容易多了。”秦卫东道,“我相信,俺姐夫只要认真学习,我到时候再多教教他,肯定能行的。”
“你不是当兵刚回来吗?什么时候学会做蓝宝石买卖了?”赵金凤问秦卫东。
秦卫东只能再次搬出他的老领导。
“真想不到,你没能留在部队,这还因祸得福了?”赵金凤欣赏地看着秦卫东,“还真是,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
听赵金凤这么说,秦卫东想起前世当兵之前,来大姐家的情景。
那时候的秦卫东就是个野小子,之所以喜欢来大姐家,除了大姐家伙食好,有零食和水果吃,最主要的还是贪恋大姐夫的那些书和玩具。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姐夫的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是性情宽厚,性格随和的人,从未表现出对秦家人的歧视和怠慢。
尤其是大姐夫的母亲赵金凤,对待秦卫东尤其好。秦卫东都不止一次臆想,自己要是有赵金凤这样的丈母娘,那该多好。
这么想着,秦卫东又看向一旁的李文燕。平时感觉白天鹅般骄傲的李欣燕,现在竟然一副小白兔般的温和模样,见秦卫东看向她,竟然冲秦卫东笑了笑。
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这丫头应该是满意的,可当想到自己跟李文燕文化上的差距,秦卫东又禁不住心里发虚。
“大娘,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还年轻,现在又是创业的最好时机,我们挑战一下自己,自我培养出最好的自己,而不是捧着所谓的铁饭碗混日子。”秦卫东道。
“行啊,卫东,你这兵,真的没白当啊。”赵金凤道,“真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这么说,大娘同意姐夫去学习蓝宝石加工了?”秦卫东问。
“你去学习蓝宝石加工,要是还跟在五金厂一样这种状态,那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赵金凤严肃地看着二儿子李新春。
“那我肯定不会再那样了。”李新春道,“只要挣钱多,我就拼了!”
“那些弹弓啊,洋火枪啊,小人书啊,武侠小说的,你准备怎么处理呢?”秦卫东问。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李新春咧咧嘴,似乎吃了什么暗亏,却又难以辩白一样。
“别人什么意思,都没用,要看姐夫是什么意思。”秦卫东道。
“你不是说过嘛,都把他锁到柜子里?”李新春道。
“哦,你的意思是,都锁到柜子里,然后把钥匙交给大娘,是这个意思吗?”秦卫东问。
“这个……”李新春再次咧嘴,吃了黄连一样,却不得不点点头。
李文燕见了,暗暗给秦卫东竖了个大拇指。
“去学习蓝宝石加工,好是好,可五金厂的工作就没了。”赵金凤表情复杂地看看二儿子,“辞了工作,万一你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或者说,你根本不是学习蓝宝石加工的料,那不两头都空了?”
“要不,就先让新春请个长假,去图门镇那边学学看看?”秦伟珍道,“万一真的不是那块料,就再回厂里上班。反正厂里是舅舅说了算,这应该可以吧?”
“不行。”秦卫东摇摇头,“像姐夫这种情况,就应该来个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否则,以姐夫的性格,他要是还有退路,就不会尽全力去学,到时候很可能还会回到五金厂。
现在五金厂的效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还能支撑几年,也很难说。
再说了,舅舅过几年也该退了,到时候,以姐夫现在在厂里的工作情况,新厂长能不能容得下他,还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