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每天都有空啊?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卫东呢。”秦广庆毕竟去过一些地方,有点见识,相对也显得镇定一些,瞪了许二牛一眼,然后看着秦卫东,说道。
“你们两个先坐一下,我给你们倒水,喝口水再说。”秦卫东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对2人说道。
“行吧。”秦广庆道,顾自走到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由于是第一次坐沙发,秦广庆坐下去时,屁股下面一软,吓了一跳。因怕被秦卫东看出自己的乡巴佬态,立马坐直身子,干咳两声,尽量保持镇定和严肃。
许二牛不明情况,同样一屁股坐了下去,被惊得歪倒在秦广庆身上,又触电般站起身,一脸惊诧地看看沙发,又弯下腰去摸了摸,然后嘿嘿嘿地傻笑着,看看秦卫东,再看看秦广庆,“这玩意儿,这凳子,怎么,这样的哈?”
正在给2人泡茶的胡大奎见2人如此失态,想笑却又不敢,只能憋住。
“你怎么一点世面都没见过?这叫沙发,好吧?”秦广庆鄙夷地看着许二牛。
“这就叫沙发啊?这么软和?”许二牛再次摸了摸,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坐下,却因为还不适应,动作和表情,都有点滑稽。
见胡大奎已经泡好茶,秦卫东对他说道:“大奎啊,你先去忙吧。”
胡大奎领会,再次看了一眼秦广庆和许二牛,走出办公室。
“说吧,你们两个,找我有什么事?”秦卫东问。
“卫东啊,不是我说你的,我们两个,最起码,是你叔吧?你连叔都不叫一声,就这么称呼‘你们两个’,这可不是咱老秦家的礼道啊?”秦广庆道。
“啊,广庆叔,二牛叔,你们二位,今天来找我,有事吗?”秦卫东认真地看着秦广庆和许二牛。
“这还差不多!”秦广庆道,“卫东啊,听说,你弄宝石,挣了好几万块钱了?”
“谁跟你们说的?”听了秦广庆的话,秦卫东心道,难道,这两个人,是来向自己借钱的?都借到图门镇来了?
“我们是来帮你的。”秦广庆道。
“帮我?”秦卫东不解地看着秦广庆,“什么情况?说明白点。”
“你做的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知道了。”秦广庆道。
“什么?”秦卫东更加疑惑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见秦卫东还不明白,秦广庆站起身,走到门口,往外面看了一下,见外面没人,将房门关上,再次走回去,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对秦卫东说道:“你绑架香港人那件事情,我们知道了。”
“什么?”秦卫东问,“你们说的是举报信的事情?”
“你别管他什么信,反正我们知道了。”秦广庆道,“你爹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
“我爹什么事情?”秦卫东狐疑地看着二人。
“你爹也知道你绑架香港人的事情,他知情不报,包庇你。”许二牛也道。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啊?”秦卫东反感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到底来干什么?”
“我们两个当年替你爹背了黑锅,你现在又干出严重犯法的事情,你得赔偿我们钱,我们两个就不去告你。”秦广庆道。
“告我?”听秦广庆这么说,秦卫东当即明白了,这俩货是因为举报信的事情,来威胁和敲诈自己啊?
这么想着,秦卫东不怒反笑,问二人,“那你们两个,想要多少钱啊?”
见秦卫东这么说,秦广庆以为他心虚了,知道他现在当上了副厂长,觉得他的家底,肯定不止几万块钱,便加价道:“五千块钱。”
见秦广庆竟然说出五千块钱,许二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你爹当年当大队长的时候,好几次说我和二牛,说我们偷生产队地里的粮食,还把我们绑在树上,让民兵打我们。”秦广庆道,“现在公安局的终于查出来,当年不是我们偷生产队的粮食,是你爹贪污生产队的粮食和公款。
你爹当年冤枉了我们,他得赔我们精神损失费。
还有你绑架香港人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这两件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也不去告你们。
你给五千块钱,这两件事,咱们就彻底了了。”
“你说的这两件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秦卫东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秦广庆。
“公安局的领导对我们说的。”秦广庆道。
“公安局的哪位领导说的?”
“刘,刘元。”秦广庆道。
“刘元?”秦卫东知道,刘元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队长,便问秦广庆,“刘元是在哪里,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就在我家里啊。”秦广庆道,心想,你还知道刘元啊?看来,这小子是害怕了。这五千块钱,看来是稳了。
“刘元去你家里,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情?”听秦广庆这么说,秦卫东立马联想到了举报信的事情,便问秦广庆,“那你说说看,刘元长什么样?”
“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头发有点长,眼睛有点小。”秦广庆道,“对了,额头上还有一块疤。”
听秦广庆这么描述,秦卫东就已经知道,秦广庆所说的人,根本不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刘元,知道这事肯定有名堂,便问秦广庆,“那你说说看,刘元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最好一字一句的,都说给我听听。”
“他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都记得?”秦广庆道,觉得味道不对,明明是要审判秦卫东的,现在倒好,倒好像是秦卫东在审问自己两个一样,于是狠狠心道,“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要是没有五千块钱,你和你爹,都得去坐班房。
“这都是那个刘元跟你们说的?”
“对。”秦广庆道。
“他还说,你和你爹,都得是无期徒刑。”许二牛添油加醋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所说的这个刘元,是假的,你们还相信他说的话吗?”秦卫东问。
“什么假的?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广庆问。
“刘元我认识,他是高高瘦瘦的不错,皮肤是黑的也不错,可他的眼睛挺大的,额头上也没有什么疤。”秦广庆道。
“你拉倒吧!”秦广庆乜斜着秦卫东,“他都拿出工作证来给我们看了,他就是公安,照片上还穿着警服呢。”
“人都不对,工作证肯定也是假的,你们两个被人骗了,被人耍了。”秦卫东道。
“不可能,我们两个,又没钱,又没什么的,什么都没有,他骗我们两个,干什么呢?”秦广庆道,“对了,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你绑架了香港人。这还有假?”
“他骗你们,是针对我的。”秦卫东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让派出所的和刑侦队的在调查了,你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帮着他造谣陷害我,这可是要坐班房的。”
“谁陷害你,我们不知道,可我们知道,陷害我们的,就是你爹,我们都替你爹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秦广庆道,“还有你绑架香港人这件事情,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要是不给五千块钱,我们现在就去告你,告你爹,让你们爷俩都去坐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