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整,本次绑架行动的目标人物——“信使”荻原漱三,被魏楠带到了陆隐面前。
“头儿,人质就位了。”
“好,准备打道回府。”
回程依然是宫沢悠行开车,众人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
“来,荻原先生,甭跟我们客气,请坐吧。”陆隐大手一挥,豪气的邀请已经成为阶下囚的荻原漱三“落座”。
一幅垂垂老矣、弱不禁风之态的荻原漱三,早就没有了几十年前卖球求荣的意气风发,他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面前这个俘虏了自己的年轻人,默不吭声的跪坐在坚硬的车厢板上,倒也老老实实。
一旁的日向美高,直到看见眼前这一场景,才明白为何陆隐先前要打发自己去路边,寻个还在开门营业的渔具店,买上四把垂钓者常用的折叠凳。原来是备着这会儿使用呢。
撤退环节,绑架团队自然是又换车了。这一回,宫沢悠行听从陆隐的吩咐,召唤来了一辆配有帆布顶棚的小型卡车。宫沢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其余人等全部爬进后面的车斗里待着。
车斗里自然是不会有座位的,而这片别墅区正巧位于小滨湾区,沿途的渔具店比比皆是。日向美高没费什么功夫,便购得四只折叠凳而返,刚好陆隐、魏楠、段翊朗与自己一人一个。至于荻原漱三嘛……人质还想舒服?辛苦跪着吧。
一行人就在这颠簸与晃动中上路了,他们将连夜返回大阪。可以想象的到,荻原漱三的膝盖大概率是要报废在这趟旅途中了。并且,除了皮肉之苦外,陆隐显然也不介意给他来上一些精神层面的伤害。
“荻原先生,我听魏楠说,你被捕的时候十分平静啊,怎么不试着逃脱一下呢?”
“那种事,没有意义。”
令人意外,荻原漱三在用着相当流利的汉语,详尽的回答陆隐的问题:“当我在楼上看到大久保君等人,明明与你们还没打上照面,便纷纷倒下后,我就明白——今日之祸,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你就是他们的首领?我猜也是你谋划的这次行动?兵不血刃的拿下战斗,最大程度的避免了与四名鬼级能力者的冲突;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使我没有足够的时间逃离屋子;当然,还有最高明的一点——能够绕过大久保君的异能勘察的、天衣无缝的下毒手段……这一环扣一环的战术,真是精彩至极啊。”
“呵呵,荻原先生捧我。”陆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真要比试手段的话,天底下又有什么人,能作为你“信使”的对手呢。”
被揭穿了老底的荻原漱三,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本来就很清楚,今夜找上门来的这伙人,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能查到我的身份,证明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我现在早已是复兴组织高层中的一员了呢?”
“拿复兴组织来压我?”陆隐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不是那个薄伽丘,我还真对你没什么兴趣。”
“你居然知道我在组织内部的代号?不对……你们原来不是联邦的人?”
荻原漱三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由于自己的名声实在太坏,连复兴三杰都不敢把他的存在在组织里广而告之,生怕打击到己方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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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原漱三明白,复兴的“宣传干事”的这把交椅,自己是坐得有实无名,因此知道“薄伽丘”这一代号的人,实际上屈指可数。
同时,他此前也一直误认为,抓捕自己的这个小团队,应当是从龙郡来的官方角色。为了避开樱郡政府的干涉,这几位才如此费尽心机的主导了这场秘密行动以掩人耳目。换言之,这批人的目的,应该是自己“信使”的身份;但根据对方的话语可判断出,“薄伽丘”这个身份,才是荻原漱三招致此祸的根源。
“瞧瞧,不愧是信使,脑子的转速就是快,这都开始试探起来我们了。”
陆隐坐高临下,给跪着的荻原漱三尽情的施加压力:“我们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呐。比如……在你束手就擒前,你已经给复兴组织发了求救信号;再比如,你的腹腔中,再准确一点的说,应该是左侧肾脏与胃部之间的空隙里,藏有一个难以在短时间内拆除的迷你定位器。我想此时此刻,复兴组织的几名大员,已经获知了你遭遇绑架的事情,目前正在试图搞清楚更加详细的状况吧。”
魏楠、段翊朗和日向美高,纷纷侧目看向陆隐。这些情报,后者在之前的会议上,乃至整个行动当中,都全然没有透露过。三人是第一次得知,原来复兴组织还备有这样的后手。
“你告不告诉外界你被绑架的信息,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我本来就打算通知复兴组织,以你作为筹码去找他们交换人质。至于你体内的定位器,确实是个麻烦,不过好在我也早有准备。”
陆隐从车厢的角落里,摸出一只小巧的四方金属手提箱,直接递到身旁:“段医生,动手吧。”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段翊朗一边迷惑,一边打开了手提箱,里面竟是一整套的手术器械,刀、剪、钳、棉线、纱布等物一应俱全。
看到这个装备,就是傻子也明白该做什么了。段翊朗捧着箱子,惊疑不定的问道:“动手术?就这里?就现在?”
“是的。”
“如果你想弄死他的话,大可以用个利索省事的方法啊。”
“不,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出手,摘除掉那个定位器而已。”
荻原漱三一阵头皮发麻,恨不得现在立刻昏死过去。虽然由于角度原因,他没能看到手提箱中的物件,但通过陆隐与段翊朗的对话,荻原漱三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
段翊朗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抖动且昏暗的车厢,又望了望手里的手术刀:“这里没有光源啊。”
“我让魏楠给你打个手电筒。”
“可我不是麻醉师。”
“我知道,所以箱子里压根就没有放上麻药。”
“……硬切啊?”
“你不是有异能么?你用呀。”
“……那行吧。”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段翊朗艰难的举起手臂,给荻原漱三来上了一套疾病三连:
“痛觉缺失症、脑膜炎、冠心病,现在的他在术中,应该是不会醒过来了。”
正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功能的魏楠,闻言吐了个槽:“失痛症就算了,后面那两个,真的不会导致荻原漱三永远也醒不过来吗?”
“我的异能只是模拟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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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疾病的发病迹象,又不是真的让人得病。例如,我既可以让男人体验到宫寒,也能够让女人了解到蛋疼;已经切除了阑尾的人,照样会被阑尾炎穿孔折磨到死去活来;失去手脚的人,仍旧感受到幻肢疼痛。不过“症”的时效一过,一切体感立即消失,没有后遗症,所以荻原漱三是不会死于颅内感染或心肌梗死的。”
在给魏楠解释的同时,段翊朗已经戴好了一副消毒手套:“陆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完全不能杜绝手术之后的并发症与细菌感染,仅仅是保证这家伙不会在车上咽气,就得穷尽我半生的医术了。”
陆隐的回答更是言简意赅,一点儿也不担心荻原漱三的死活:“你只管放心做,成不成功都行,反正他死有余辜,别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两分钟后,定位器拆除手术,正式开始。
这边,段翊朗在忙着给荻原漱三开膛破肚,魏楠在举着手机照亮;而车厢的另一边,陆隐贴心的用身体挡住了日向美高的视线,不让后者目睹到这粗糙程度直追战地医护的原始手术场景。
“日向,你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想必不知道那个正在挨刀的人,都犯下过什么样的罪行吧?”
“嗯……”日向美高怯生生的答道。
接下来,便是陆隐这个土著,给穿越者科普平行宇宙历史学的部分了:“荻原漱三,活跃于整个火种战役时期的人类投降派,战前是一名普通的报社主编,1999年事件发生后,就顺滑的转换成了一名人奸。此人的主要卖球方式是利用互联网与传统纸媒,在火种战役早期发表了大量粉饰入侵、美化战争的言论,给外星侵略者洗白。”
“这还能洗得白?”饶是客居此地的日向美高,都为此感到离奇。中文水平一般的她,努力的尽可能说出些长句:“我看过资料,人类与外星人的首场遭遇战,即千禧之战中,后者将整个堪培拉都烧成了白地。而这样的惨剧在持续二十三年的火种战役中,比比皆是。”
“当然洗不白,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外星人摆明了是来灭绝人类、占领地球的,傻子才跟它们投降呢。”陆隐点头肯定了日向的说法:“所以荻原的那些言论,一经发表便没收获过什么市场。”
“噢,看来外星人和它们的狗,配合得不是很好。”聪明的日向美高,一下子就领悟到了要点。
“嗯,正是这样。”
陆隐清了清嗓子,继续他的阐述:“首次投诚失败的荻原漱三,倒也没死心,而是换了种方式为外星人摇旗呐喊,并且这一次,他几乎成功了。虽然荻原的破坏最终没有致使人类的灭亡,却极大的造就了他个人的声势,使得地外双方,都被迫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
日向美高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不得其解:“你之前说过,荻原在战前只是一个做着报社主编工作的普通人,他哪来那么大的破坏力?想带路和卖主也没那个资本啊?”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是这个荻原漱三,凭借着一己之力,几乎造成了人类联军的瓦解,使外星侵略者差点不战而胜。”
“纳尼?他是怎么做到的?”
“日向,”陆隐的论述角度,突然从世界现代史,跳转到了中国古代史:“你可知道,秦时的张仪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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