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闲客一行人在投店住宿时遭遇了一些小麻烦——这家客栈没有足够多的房间了。
一开始,齐闲客并没有发觉出有什么问题来,只是带领部下们另投他处,但当他们先后在第二家、第三家乃至第四家接续吃到几次闭门羹之后,齐闲客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六扇门这边虽然有十来人,除去自己和卓婧需要单独下榻一间外,其余人等都是几个人合住,总计开上五、六间房也就够了,怎么接连找上几家客栈都房源不足?碣塘村这块地方也不存在什么旅游旺季啊?
从第四家客栈里走出来后,齐闲客再度开启了对眼下这种离奇情况的思考,而他的部下们却曲解了他此刻的沉默:
“齐大人,是否可以选择分居几处呢?”这是从现实角度出发去解决问题的。
“大人,我们几个挤一挤就好,当差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条件艰苦了一些,大伙儿也都习惯了。”这是准备苦一苦自己的。
以及还有手快的行动派,六扇门的腰牌都已经掏出来了:“大人,我去给店家亮亮牌子,谅他们不敢不从。”
“你们这是做什么?”齐闲客哭笑不得:“且不说我们这次是便装启行,不宜向外人透露身份,就算报出了六扇门的名号,难道我们还要逼得店家把订好房间、已经入住的客人们赶出去吗?”
刚刚还打算耍一耍官威的那几名部下,立刻转变了口风:“大人教训的是。”
“卑职莽撞了。”
“是我等行事欠妥了。”
齐闲客抬手以令众人收声:“好了,莫扯其它。我们连续到访四家客栈,却家家余房稀少,诸位不觉得此事反常吗?”
“不错,这点确实大有古怪。”
“莫不是这碣塘村最近生了什么大事情?凭空多出些旅人?”
“不应该,此地距离京城近在咫尺,稍有风吹草动即刻便知。”
“线索太少,不妨多方打听一番,再做决断。”
“不错,我也有此意。”探员们七嘴八舌的推理并无太多实际价值,齐闲客遂开始了任务布置:“所有人,两两一组,都散出去打探消息,我要知道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弄清楚是什么人入住了那些客栈。”
“是!大人!”
…………
六扇门的行动效率很高,但谭裳的行动效率更高——当前者这些生面孔出现在碣塘村里时,早有被濮车侍收买作为眼线的地痞流氓,跑步通知他们的“上级联络员”谭裳了。而谭裳得知这一消息后不敢怠慢,一方面他令前线特工们再探再报,另一方面他直接亲赴作战指挥中心——孙家大宅,将秘谍上报云铭、濮车侍。
“哦?戌时二刻左右,一批骑着高头大马的身份不明人士进村,唔……外观看着就都像练家子么。”
“队伍中有一个女人,个头不高,还随身背着一个长条型的包裹?你给我形容一下她的外貌……嘶,云铭啊,我咋听着这描述,跟卓婧有七八分相像呢?”
“领头的中年男人疑似齐闲客?齐闲客是谁?”
“哈?六扇门的头儿?大明第一神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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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谭裳打发回去继续盯着六扇门的动向后,濮车侍问向云铭:“为什么我不记得肖琪笔下有这么一个角色?”
“我也完全没印象。”云铭沉思道:“就齐闲客这个人物设定来说,好歹算是个重要配角吧,肖琪不可能不提前跟我们讲清楚。”
“莫非此人是自赎之书的原创人物,肖琪根本毫不知情?”
云铭闻言想了想,随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记录实验结果的笔记:“有可能,我这就给报告做个补充。”
“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惦记你的实验总结了,一起来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濮车侍瞪圆了眼睛:“你刚刚没听到谭裳的汇报吗?大明捕神带队亲临碣塘村了,卓婧这个锦衣卫也在其中,并且他们转眼间就已察觉到客栈余房数目存在问题。以齐闲客的本事,我估摸着这会儿他多半已经弄清楚全村的客栈是有人在搞鬼了。”
“我听到了,但那又如何?”云铭反问道:“退一步来说,齐闲客甚至通过问询客栈老板与店小二的方式,掌握了我俩的面貌特征,继而确定了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可之后呢?他能想得到我们两个居然藏身在这孙家大宅?”
“再退一步来说,他们只有十来个人,而且最强之人齐闲客的实力还逊于林鹤。我们两个加上谭鲁二掌门、玉烟剑,还能摆不平?”
“再再退一步来说,六扇门把我俩的底细挖出的干干净净,立即遣人回京城调集大部队围剿我们,这来回的时间快的话也得足足四五个小时,够我们突出重围逃之夭夭吧?”
“所以啊,你放一百个心。滞留书内世界的这最后二十几个小时,靠着先前的布置,我们俩一定平安无事。”
“理确实是这个理,我也承认你的话我挑不出毛病来。”濮车侍紧皱眉头,总觉得云铭的心态太过乐观:“但你竟然一反常态的对局势变化浑不在意啊,真令我不敢相信。”
云铭耸了耸肩:“因为都到这个时候了,推倒一切从头再来的筹备并不现实。既然如此,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对我们过去二十四小时的努力充满信心。”
“也是。毕竟像林鹤这种朝廷命官,又任职锦衣卫这种要害部门,一个大活人的失踪会引来齐闲客这个级别的警探根本不奇怪,是该有心理准备。”濮车侍权衡一番,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也并无不可。
云铭接着道:“事实上,我甚至认为六扇门这伙人来的太晚了。在我本来的预期中,林鹤失踪案的专案组最迟今天早上也该追到碣塘村了,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居然拖了这么久。”
濮车侍这时也疑心道:“而且,他们来的人是不是太少了点儿?既然是来找人,那肯定应该是用人海战术,大规模搜山检海的效率比较高吧。”
“嗯……确实说不通。”
两人各自陷入了沉默的思考。几分钟后,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结束头脑风暴的云铭其面孔一副侧隐隐的反派嘴脸,坏点子几乎立马新鲜出炉:“看来,在昨天下午我俩离开濮府后,京城里保不准发生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啊。”
“本来还想着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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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一下,不去触六扇门的霉头,反正任由他们随便查也很难查到我俩的所在,现在来看是不采取措施也不行了。”
“濮车侍,我们准备一下,这十几条送上门来的舌头,恐怕能问出不少好东西呢。”
“捕神?哼……跟他耍耍。”
…………
濮车侍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刻,齐闲客已经锁定了承包全村客栈的幕后之人的身份。
“卓姑娘,你确定昨夜牵着马匹进村投宿的那两个年轻人,是濮府的大公子濮车侍,与其友人云铭?”
“如果那些客栈掌柜们与跑趟的店小二们所描述的外貌内容无误,那么我可以保证,那两人绝对是濮车侍、云铭。”
“噢,明白了。卓姑娘久居濮府,也与云铭交流颇多,是断然不会认错此二人的。”齐闲客背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齐闲客与部下们走访了整个碣塘村,重点检查客栈、酒肆、赌坊、青楼这四大古代夜生活场所(事实上也是现代的四大夜生活场所),随后他们便惊奇的发现——这些地方都在今天白天,被某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豪承包了。
为了方便询问村民,齐闲客还是被迫允许部下们把自己的六扇门腰牌拿出来亮个相,这虽然推进了调查进度,但也使得自己这边的身份暴露的一干二净,算是有得有失。
官威一出,牵扯到的那些个村民们马上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对六扇门的官老爷们说了,很快,一条条信息汇总到了齐闲客的案牍边。
顺带一提,六扇门的人马这会儿已经集体住进同一家客栈了,房间还都是濮车侍早上订下来“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些。因为濮车侍已经把房费预先结算过了,所以六扇门的人在入住时理直气壮的通知掌柜的——我们是不会再付一遍钱的,这些客房算濮车侍“请”的。
能薅上犯罪嫌疑人的羊毛,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这会儿,省下一笔差旅费的六扇门探员们,正聚集在齐闲客的屋内,讨论的热火朝天,兴致十分高涨。
“大人,在下以为,这或许是濮车侍、云铭两个贼子在此地布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大人,在下建议,把那些牵连此事的村民都集中起来,用上些手段,兴许会再吐出点情报来。”
“请大人准许在下,即刻持捕神令牌,快马赶回京城,连夜调大批人马至碣塘村,将此地掘地三尺,找出贼人下落。”
齐闲客被这群兴高采烈的部下吵的脑仁都有些发疼,一瞅眼,他看到卓婧还立在一旁默不吭声呢。
“卓姑娘,在场所有人当中,就属你对那二人了解最多最深,此事……你怎么看?”
闻言,案牍前颔首思索中的卓婧抬起头来,将目光迎向齐闲客:“多少钱?”
“什么?”
包括齐闲客在内,一时无一人听得懂卓婧的问句。
卓婧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是说,濮车侍先后订下客房、买下酒肆赌坊,还在青楼一掷千金,这些一共用去了他多少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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