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苕华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看起来滑稽极了。
可她却笑不出来。
因为,连贵妃怀孕了!
连苕华虽说因此逃过一劫。
可她知道,这对她来说绝对是祸大过于福。
连贵妃为什么肯让她承宠,还不是为了孩子。
比起重得协理之权,连贵妃更在意的是自己嫁给皇上多年无所出。
在皇宫里,除了皇后,所有的女人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给皇上生孩子。
有了孩子,才算在宫里扎下根,地位才能真正的稳固。
如今,连贵妃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连苕华都没有用了。
连苕华倍感身心无力,现在做什么都无异于螳臂当车。
连苕华听见门外安平送走了太医,又吩咐人去告诉靖文帝连贵妃怀孕的消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靖文帝带着人来了承欢殿,远远瞧见连苕华和宫女跪在一起给他请安。
靖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本不予理会,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脑袋怎么了?”
连苕华瞥见安平威胁的眼色,垂着头也不敢看靖文帝,有气无力地答道:
“奴婢不小心摔倒了。”
靖文帝“嗯”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大步迈进了殿里探望连贵妃。
晚上靖文帝一回到养正殿,黄安立马递上一杯芽茶,说道:
“贵妃娘娘今日发了脾气,身边的总管内侍和苕华姑娘都受了罚。”
靖文帝冷笑一声,问:
“又是因为什么?”
黄安不好回答:
“想必皇上心中已有答案。”
靖文帝白了黄安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这个人就是交不得心,跟朕说话也总是这样谨慎!”
黄安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
“皇上是主子,奴才的命都是您的,何况一颗心。”
靖文帝最不耐烦黄安的油嘴滑舌,手一摆:
“得了。明儿一早你就派人去各宫传话吧。”
靖文帝虽然并没有把连苕华忘在脑后,但两天也确实分身乏术,没能空出手去处理她的事情。
黄安在旁边的案上铺开纸,将靖文帝的吩咐一一写下。
结束后,靖文帝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
“若是换了别人,就算受了委屈没法当面跟朕抱怨,也得掉两滴眼泪给朕看看。她倒好,看都不看朕一眼。你说是为什么?”
黄安低头答道:
“小主善解人意,懂得皇上的难处。”
靖文帝摇头,笑道:
“朕猜,她是知道朕不会为她出头,哭也没有用。”
黄安仍旧垂首:
“小主是个聪明人。”
靖文帝抽出一张奏折,正要批阅,突然想起尧王的事,问道:
“给慕容将军的消息送出去了吗?”
黄安答道:
“尧王的军队守得严实,就连出城的乞丐也要彻查一番。”
靖文帝笑出声:
“真是生怕人看不出他李明贤的司马昭之心啊!”
黄安问:
“皇上,今儿燕美人大闹了御膳司,处置了一名御厨。说是葡萄蜜酿和她们南疆的味道不一样,怀疑有人偷工减料。”
靖文帝冷笑道:
“不愧是李明贤费尽心机送进来的人,都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蠢货。”